苏木摆摊，陈文止上学，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几个月过去。
直到七八年十二月末，一场会议改变了苏木的现状。
那之后，集市买卖再也不是投机倒把，算是彻底放开了。
但人们似乎被拘束怕了，大部分人还是守着以前的老观念。
觉得这活计只能每日抛头露面，并不能解决生活上的困境，反正很多人还是不想、和不敢越‘雷池’半步。
以至于出来摆摊的，依旧还是以前那些胆子大的人们。
而这些人们脑筋活跃，已经试图去更显眼的地方摆摊了。
就比如苏木中这种的。
她当时也是突发奇想，认为想多卖货，就得去人多的地方。
而人多的地方，莫过于学校了。
“所以，你想在学校门口摆摊？”陈文止坐在沙发边，缝着苏木刮坏的衣服。
“嗯。”苏木打算在学校门口卖他研制的麻辣烫，也想听听看他的意见。
陈文止蹙眉，“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大家怎么吃啊？”
总不能人们都端着碗筷在旁边吧？
“这个好说！”
苏木话毕，人修地一下跑去厨房，没一会儿，又拿着一根签子和几片菜叶子跑过来。
将菜叶串在签子上面，让陈文止瞧，“你看，这样不就行了。”
陈文止点点头，“那么，你怎么拿过去呢？”
解决完吃的问题，就该研究怎么运输过去了。
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若直接在家中做好了拿去，不论用什么办法保温，最多也只能维持二十多分钟，时间一过就该凉了。
天寒地冻的，谁会想吃生凉的东西。
他这么一问，也难住苏木了。
不能让食物变凉，还得容易运输过去。
苏木双眉紧锁，一时没了头绪，她开始在房间来回踱步，直至走到阳台边…
一拍巴掌，“我知道了！”
那之后，苏木仅在三、两日的工夫，找人改造了三轮车。
将车子加长、加固，然后在车板上放置两个小铁炉子，上面还架着两口铁锅，里面煮着陈文止头天晚上熬制好的汤底。
苏木在学生们午饭之前把三轮车推到学校门口，还在车上竖起一块大木板，上面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
‘素菜每串四分。’
‘肉每串六分。’
‘种类多多，上前自选，保准你不止吃一串。’
串串的定价不高，因为学生们在学校吃食堂的话，每餐也就一毛多钱。
苏木做得串串虽大，却也不至于两、三串就能吃饱。
若是按照一个正常人的饮食标准来讲，一餐差不多要五、六串才能吃饱呢。
所以这个定价最为合理，不仅学生们吃得起，苏木也有赚头。
随着午休时间一到，学生们陆续走出来。
不论是回去家中、还是在外面跟人合租房子、或是住校的，都需要往校外走。
说来也是巧。
这个学校之前的寝室和食堂坍塌了，住校学生们需去往校外临时建造的寝室楼里吃午饭，也算是给苏木提供了更多的客源。
苏木选择的位置很显眼，出来的学生们一眼就能望见。
没一会儿得功夫，串串摊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开始学生们单纯只是好奇，想看看到底什么东西在寒冷的冬日里冒着滚滚热汽。
随着大家走近几步之后，香味扑上鼻间。
这种味道和平时的菜香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好闻。
现下正好是饭点，大家都饿到不行。
一些喜欢尝鲜的学生，已经捂不住自己兜里的钱。
急忙上前递给苏木四分钱，在里面选了一串冻豆腐。
冻豆腐吸满了锅中汁水，一口咬上去，烫得人上牙膛跟着疼。
但青年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而是在口中倒了几个个，龇牙咧嘴地咽了下去。
入口的热烫感瞬间把身上的冷气一扫而空，随后是舌尖传来的麻和辣，再后来就是香。
“好吃！”
这是第一个尝试麻辣串串青年给出的评价。
他甚至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分钱，手也朝着肉串伸去。
身边的人们都等待这个打头阵人的品后感，见他都再次付钱开吃下一串了，闻着香味的人们忍不住跟着吞咽口水，手也摸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要一串。”
“我也要一串！”
……
随着围上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两口锅中的食材很快就下去一半。
好在苏木有先见之明，她拿出摆放在一边的大箱子。
打开密封严实的盖子，从拿出里面用干净塑料包裹着的蔬菜串和肉串。
又把锅中熟了的推向面对学生们那一边，而属于她这边，重新放入新的食材。
炉子里烧得是蜂窝煤块，火度适中，很快，新加入的食材熟了，正好之前的熟食材也全部卖光…
一整个中午，苏木都在不停地往锅中下着食材。
素菜里面不仅有冻豆腐、白菜这些，还有一些顶饿的，比如干豆腐、土豆类的主食。
陈文止对于‘吃’这件事是真有研究，他认为单单做干豆腐串不好吃，还在里面卷了些青菜，土豆片之间也夹杂着野山菇。
最厉害的就是粉条了，他头天晚上将粉条泡软，然后缠绕到签子上，为防止散开还系了扣。
真是奇了。
这种吃法，也就只有他能研制出来。
直到昨晚准备的串串全部卖光，串串摊前还有一些人没吃到呢。
“啊，没了啊？”
苏木笑着摆手，“明日再来。”
“好吧，明天你可得多做多点啊。”学生们只能遗憾离开。
因为这些串串，苏木还收获了好几个‘串友’。
他们和白安一样，以夸张的吃相招来不少人。
苏木认为不能白帮着招揽生意，给每人分了一个肉串。
几个被串串香得五迷三道的学生更是能维护这个摊子了。
期间，因一名学生随口嘟囔了句贵，他们差点没拿着串串撵人家二里地让人闻。
苏木：“……”
咋感觉比白安还离谱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