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响起的敲门声,这次是好几人用力的敲。
罗九重从厨房探出头说:“好汉,再不开门,门就塌了。”
为首的壮汉说:“那将那四个人弄到你房间,将麻袋绑好!我们跟着你,你别乱说话,将人打发了,就关门!”
罗九重也不慌,点头同意了,立马将四个人连同麻袋锁到自己屋里。
罗九重打开大门,被外面的人在脑门上敲了一下,说:“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大门都要给你们敲散了!”
一个穿锦衣的人足足比罗九重高了一个头,挤开罗九重伸腿就往里走,罗九重拉着门往后踉跄了几步,没站稳,往地上一屁股摔下,“哎哟!”的叫唤。还是几个看热闹的村民进来将他扶起来。
赵大爷问:“九重师父,你怎么几日不开门?这城里的人来找你看风水,本来只是传话让你去的,里长来敲你几次门也不见你开,人家事主都找上门来了!”
罗九重笑笑说:“现在道观里就我一个人,我就想着闭关一阵,让你们担心了!”
锦衣之人走进大殿见到几个壮汉凶神恶煞的眼神,便说:“闭关这么多人?不怕打扰?”说着就踌躇腰间大刀,往为首的壮汉招呼,壮汉也抽出腰间大刀,两刀刀刃摩擦,竟然次次作响!
壮汉说:“我们也是来问道之人,你这强盗怎么上来就杀?”
锦衣之人说:“剿匪废什么口舌!”
后又从人群中冲进道观几个锦衣之人。砍瓜切菜,几个壮汉就没了呼吸。
罗九重缩在人群里嘴里念叨“三清真人哟!”
锦衣之人走出来问罗九重问:“可见他们有带着什么人?”
罗九重说:“我怕伤着他们,就都锁在自己房间了,我这就请他们出来!”罗九重不敢放慢动作,跑跑跳跳的就往自己屋子跑去,打开门锁,生怕这几个锦衣之人用刀砍了门锁,还划伤屋门。几个锦衣之人跟着罗九重进屋,见到麻袋,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将人救出来后,将死掉的壮汉装进麻袋给里长找仵作埋了。
本来道观也做死人营生,只是这无主之尸罗九重倒是很不想管,便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一个人要搬动这么几个壮汉也是难事。
那几个锦衣之人对其中那个眉清目秀的行了大礼,罗九重假装没看到,将村民先劝走了,返回来,见到大殿内的血迹,叹了口气。
那个眉清目秀的走过来说:“道友,真不好意思!我也是修道之人,师承龙王观,三清祖师这我会让他们打扫好的!”说着还拍了拍那个锦衣之人,锦衣之人从怀里拿了一个小包裹,打开是一打银票,那人随手抓了一半,塞到罗九重怀里,说:“这是我对三清真人的愧疚,也请道友当做这几日的事没发生。”
罗九重点点头,说:“原来也是同道中人!人没事就好!三清真人耳清目明,不会计较,随意就好!随意就好!”说着还往外走。
那人又追出来说:“我叫凤沼,请问道友道号?”
罗九重摆摆手说:“我是重阳节所生,师父圆寂前所收的弟子,故为九重。没学到什么本事,不敢与道友相称。”
可李凤沼明明看到这个小小的道观灵气冲天,源源不断,便想知道这灵气的源头。又缠着罗九重说:“我请你吃阳春面,走走!这些天苦了道友还照顾我们。”
罗九重忙跳开,说:“不如我带你去河边洗个澡?龙王观处北方,听说盛行澡堂,南方人都在河边洗漱,天冷了就在家里烧水擦身。不过,道友似是富贵,也可去客栈给小二几个铜板也可得一净。”
李凤沼一脸苦笑,说:“是!是我唐突了!我先去客栈洗漱,回来给九重道友带吃食!你等我!”
也被困了几天麻袋的三人倒是去河边先冲洗了一番,然后在树林里换了粗布麻衣。
李凤沼因为有锦衣之人带着进客栈,小二才没有把这个臭烘烘的臭道士赶出去。洗漱一番,旧衣服被李凤沼扔了。买了烧鸡烤鸭回到道观里,只见罗九重正在重新给大雄宝殿熏香,点灯,念诵经文。
李凤沼走进来也在罗九重旁盘腿而坐念诵经文。
李凤沼的声音有些醇厚,读出的经文有回响于大殿绕梁,罗九重慢慢的就听入迷了,不自觉的嘴里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都不知道。直到李凤沼念完了经文,罗九重才回过神来。
罗九重不好意思地说:“道兄比我的道法高深,让我不自觉感到道法精妙!真是受益匪浅。”
李凤沼笑了笑,说:“九重道友喜欢就好!我买了烧鸡烤鸭!我们到厨房去吃个饱吧!”
罗九重说:“乡下地方,我好久没吃荤了,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李凤沼伸出一个手指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还买了包子,水果给三清真人,有多出来的,给你吃!”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筐走进道观,冲着罗九重就走了过来,说:“我听说罗真人遭了匪徒,你有没有事呀?我带了自家的青菜过来,还有早上母鸡下的两个蛋。”
罗九重倒是从不推辞村民的好意,只是不收当地村民的重礼,只是青菜、鸡蛋、香油、蜡烛,他都是会照单全收的。收下后就送走了孙婆子。孙婆子其实是和家里的媳妇一起来的,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出门一个人怕摔跤,媳妇避嫌就在道观外面等着,看着两人走远,罗九重才抱着青才径直走到厨房。
这时李凤沼已经将烧鸡和烤鸭切好,码在盘子里。油光锃亮的,其实罗九重看着也馋,只是这久不碰荤,怕一时油腻,肠胃受不了。
李凤沼虽然看上去是他们的主子,但一行人还是围坐桌旁,不分彼此的吃了起来。那个矮个子,还将肉和骨头分出来往李凤沼碗里夹。但并不见两人有何亲密,更像主仆,习以为常。
罗九重对这一行人不感兴趣,心里只想着他们赶快吃饱离开,他好回屋躺上一日,好好恢复这几日的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