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沼跟着罗九重去到狐玄子的房间,里里外外不少人。
罗九重问:“里长走了?”
村人说:“跟着齐大夫去抓药去了。”
罗九重说:“还是要给他擦擦身,谁知道他家,去拿两身衣服给他换一换,他的情况怕是睡到早上才能真的清醒过来。”罗九重突然想起来,那个奇怪的人从里长来之后就没见接茬了。便问:“刚才那个铃医去哪了?”
李凤沼随口回到:“什么铃医?”
村人面面相觑,在道观里看了看,不见那人。便都摇头说没注意。
罗九重也就当那人无趣走了。
狐玄子吃完饭后就捏着鼻子熬药,帝王师倒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守在那个赵三的旁边。
道观里未有恩客,罗九重便跟李凤沼说:“这人被送来时,跟着的人中有一个自称能救这人的铃医,我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便问了一嘴,他说他是晋国人。”
李凤沼皱眉问:“知道名字吗?”
罗九重说:“没来得及问,就跟里长和齐大夫说赵三的情况了。怕是已经离开村子了,他说他多走深山夜路。”
李凤沼问:“我让锦衣卫去搜山!”
罗九重说:“别管他了,这样的人哪都有,就算是晋国的细作,抓这么一个单枪匹马的也没有用,山里夜间鬼兽多,别害了自己人。”
李凤沼听到罗九重说“自己人”心“咚!”的猛跳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那就不管他了,但这个赵三怎么办?”
罗九重说:“最近恩客这么多,也不缺口吃的。道观还是需要口碑的,不能让村里人说我们只看重外地人的钱,不管村里人了。”
李凤沼又听到“我们”,心又猛的一跳。
李凤沼又皱眉,心想自己在兴奋什么劲?对罗九重说:“你继续!你继续给我讲经吧?”
罗九重说:“我要去看着狐玄子熬药,给他说一些基本的药理,若是他对药理感兴趣,也可以通过炼丹提升修为,还不容易勾起他的妖性。”
李凤沼点点头,跟着罗九重过去了。
罗九重说了如何熬药后,说了一些关于治病的基本知识,他说:“你师祖多是看黄帝为基本的医书,以《神农本草经》为开端,还有《雷公药对》、《桐君采药录》、《灵枢》、《素问》等,都在我房间有抄本。最近有人写了《名医别录》争议很大,但我也看过其实也是和《灵枢》、《素问》的内容有加注而已。”
狐玄子看着罗九重眨了眨眼睛,又扇了扇火。
罗九重说:“有明火就行,别太猛了。”
李凤沼说:“《名医别录》我知道!如今四处征战,京里的大夫多是各国游方,他们就在推崇这本名录,说是堪比神农!”
罗九重说:“大多医书就是医者的记录,有些并未整理,一定不能有一病看一病。要得到书后先将全书看完,或到用时再细寻,有方也要先依药理。世间之大,不同的地区草药的药性不同,熬制的浓度也有不同,若要到一地问诊,先去药店与店家问询才再给当地人开方。也要注意当地饮食习惯调整一些属性药的药量。阴阳卜卦就有对应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可在把脉后做参考。”
李凤沼问:“你不是说你不修药理吗?”
罗九重说:“但我有把师父的书都看完,修炼累了就看看。以前道观里可没有那么多恩客,师兄们在时偶尔辟谷只要在房中即可。”
李凤沼问:“辟谷是什么?”
罗九重汗颜,想了想说:“你师父躲在山上几个月不理你就是辟谷。”
李凤沼和狐玄子都瞪大眼点点头,好似知道了什么天书的内容一般!
一个声音在后面说:“若是要学药理,我倒略知一二!”
这个铃医身上有很浓重的熏艾草味,罗九重没回头都知道是谁了。
李凤沼皱眉往后看去,问:“你谁呀?”
铃医打量了一番李凤沼说:“没想到你们道观还有贵气之人?”
罗九重也转过身问他:“你会看相?”
铃医说:“不会,但见的人多了,人身上有很多细节要比面相更显而易见。”
帝王师和狐玄子感觉罗九重不太待见这个人,他们也瞪着这个不速之客。
罗九重问:“你还是想来救赵三的?”
铃医说:“我的家传药方包治百病,那人在地下受寒,虽保住了心脉,但四肢怕是不太灵活,若没有我的药,想再下地干活怕是难了。看他下了地也一身布衣,想是家中也不殷实。”
罗九重说:“你知道他家中不殷实,就不怕他买不起你的药?”
铃医笑笑说:“道长不是说了要给他出诊费吗?”
李凤沼问:“多少钱?”
铃医说:“百两!”
罗九重说:“有百两都可以给他娶个媳妇了,还买个小厮,在家里干活,哪用得着他自己手脚勤快?不划算!”
铃医没想到罗九重说的是这个理由,愣了一下,又笑起来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额理由!罢了!罢了!你说服我了,是呀!药石百两不如娶媳买奴!药石百两不如娶媳买奴!药石百两不如娶媳买奴!”重复着这句话这人就走了出去。
李凤沼一吹哨,一个锦衣卫就跳了进来,李凤沼说:“抓住那个铃医!”
锦衣卫就对空做了一些手势。
听到有人往外面的小路跑的动静。
这一过了一会,那个铃医和一个绑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女孩子被带了回来。
铃医说:“我就是个走街串巷卖药人,不买我的药何必为难我?”然后他看了看那女孩。
女孩一直对着天傻笑。
罗九重问:“这孩子怎么了?”
铃医说:“我村上一个没人要的孩子,生出来就是这样,不跟人说话,但她什么都懂,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她家虽然也殷实,但见她痴傻便没有教她读书,但她记得的事情都可以画下来。我的板车上有她的画,我没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