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你就是罗九重?”
罗九重有些惊讶,在李凤沼的神识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独立的意识。但他确定,现在在涿南村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读李凤沼的神识。
老头见他不言,又说:“我是凤沼的师父,他跟你提过我吧?”
罗九重拱手作揖说:“前辈,九重在这有礼了。”
老头说:“我发现你教了凤沼不少东西,很好!”
罗九重问:“您为什么不亲自教他?”
老头摇头说:“他虽然有天赋修道,但他的身份还不允许他在这个年纪知道太多,这是仙皇后为了保他的命所要求的。你想想,一个皇家之人若是能看相,能算命、能作法,谁不害怕?所有人都能有理由去害他。我们甚至担心过,他的皇兄登基后知道他已经进入炼气的状态了,会不会担心他老后或者儿子登基后凤沼就会去夺皇位。为此我还亲自出手让他皇兄的军队打了两次漂亮的胜仗!”
罗九重说:“只是几个锦衣卫跟着他,他能活到这么大?”
老头说:“龙王观里是关着真的龙的。你也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对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可能还要持续几天,你跟着他,给他护法,来龙王观我给你些法宝就当是谢礼了!”
罗九重倒是对这个老头没什么好感,便说:“先给我看看你有什么法宝。”
老头哈哈大笑说:“黄口小儿,还真是爱装腔作势,好吧!让你看看。”
老头坐着的龙椅变成了一只巨龟的背,屋顶也消失了,整个人高到看不见。
小李凤沼一直不说话,两手紧握罗九重的左手。
巨龟的眼睛发出光亮,然后光亮飞往罗九重之手,变出几归元海号还丹个弹丸漂浮手心之上。
老头说:“这是归元海号还丹、九转还丹、玉蕊金膏等等,你自己看吧!不知道用的就先放着。”然后又丢下来一本书。又说:“这有些滋补的汤方,帮你护住肉身,有助养生。”
老头跳下巨龟,巨龟就钻入地下,好似地震一般。
老头说:“你帮我照顾好这小子。”
罗九重摇头说:“我不想和太多人有牵扯,何况他是官家。若是有个万一,他也坐上那个位置,我该如何自处?”
老头说:“你给他算过命?”
罗九重说:“虽然我也给人卜卦,但我知道,太远的卦象就算准确,也会因为变数而改变。不因以以卦象结果定因果、生死。”
老头哈哈大笑说:“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思量,也不是废材一个嘛!你的师父是谁?或许跟我也有些交情?”
罗九重说:“尊师琴高,踏鲤鱼归龙门,建涿南观。”
老头收起表情有些尴尬地说:“啊!是师叔呀!那……那我该叫你师弟。”老头又假咳了两声,好似没有问过一般地说:“这次进京,我会许你很多好处的,不只有这些!”
罗九重摇头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给我这么多东西?难道只是想让我给李凤沼护法?”
老头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总之,你与我也有渊源,我不会亏待你的了!再说这小子给你求的功名,你总是要去向他的皇兄谢恩的!”
罗九重这才点头说:“谢恩倒是应该去,算了,我走一趟吧!”
老头笑笑,然后在罗九重眼前变小了。
罗九重问:“那怎么让李凤沼的神识回归正常?”
老头说:“等你们到京城就正常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罗九重和小李凤沼眼前变成了后花园的灵树前。树叶掉下来砸在罗九重的额头,还有些痛。
小李凤沼突然放开罗九重的手,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就张开手臂往前冲,大喊:“母后!”
那女人也蹲下身抱住小李凤沼,李凤沼就在碰到女人的那一刻,变成了成人的样子,又单膝跪地,嘴上说:“参见母后。”
这时,那女人没了笑容,化作血水。
一个穿着玄纹玄衣的男人,走出来说:“仁儿,你长大了!你不要思念父王、母后,过你想过的日子,不要到皇宫去!”说完也化成了血水。
李凤沼把罗九重往后一拉,两人又回到最初的地方。
李凤沼问:“你见到我师父了?”
罗九重点点头。
李凤沼说:“你出去吧!我要在这里解决一些事。我会出去找你的。”
罗九重的意识就被李凤沼推了出去,醒过来,所有人都近距离看着他们俩。
罗九重问:“我打坐了多久?”
小矮子说:“不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罗九重说:“你们准备一下,我要跟着你们上京城,文牒什么的让县令准备一下。我没出去过,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
小矮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应了两声。
锦衣卫说:“是否要另外准备一辆马车?”
罗九重说:“我要给李凤沼护法,我和他单独一个马车,狐玄子和帝王师不能丢在道观里,给他们也准备吧!其他的,你们自己安排。”
罗九重准备了简单的行李,锁上涿南观的门,跟孙阿婆说了要进京的事。又拿着钥匙去了里长家,交代里长管理道观的事。夜间也赶着往官道上走了。
还是星空的时候就到了县衙,县令穿着整齐的在衙门口候着九王爷的马车队伍。
锦衣卫上前给县令看了皇帝的诏书,就要到了文牒,即刻便启程了。
狐玄子走时还被县令安排带上了很多东西,县令还看着马车走远,哭了一鼻子。
走了半个月,又是往东北方向走,天冷了下来。虽然也带了冬季的衣服,但罗九重的东西本就不多,衣服也是一季两身。之前收到的布料,只给孙阿婆做了春秋的衣服,这样奔波的情况下,衣服就不够御寒了。小矮子进城买了一些羊皮垫子,把马车垫得软绵绵的,再买了厚披风,和可以围在身上的皮草。
但在夜间,罗九重有时会坚持不让走,有时却让锦衣卫打马快走。或快或慢,半个月就走了快一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