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地神跳下树来对天宁道人拱手作揖,说:“这几日有一个盐长国人从那家围墙进入过。他们头上长满绿色的毛,还有鸟嘴,鸟嘴中有锋利的牙齿。”
天宁道人问:“盐长国在哪?”
土地摇头说:“如今人世间已经没有盐长国鸟氏了,他们得了道,整个家族都到上面去了。”
天宁道人说:“难道是有元婴或是化神修士在作乱?”
李凤沼凑过来问:“就为了两个妇人?还这么轻易的被发现了?”
天宁道人点点头说:“这其中必有猫腻!”
天宁围着树走了一圈又问:“是否有一个穿着戏衣之人来此?”
土地说:“是有个娘娘腔腔的,大致是喝醉了,走过来就给我磕头!我看他睡着了,还给他摇了些树叶下来盖着,后来就见着那个盐长国的出来了。”
天宁道人说:“你的本事不只该知道这些吧?”
土地耸耸肩说:“当初也是你们龙王观的给我立的小庙,我才成为土地的,你看看我这法相,只是块无形的石头就算了,如今还碎了。我没有灰飞烟灭就很好了!你还指望我知道什么?”
天宁道人说:“等今日的事解决了,我去请一个土偶法相给你可好?”
土地笑眯眯的又跳回树上说:“还是龙王观灵气盛,仙人都好说话啊?”
李凤沼对府台说:“神仙说了,不是蒙少将军干的。”
府台说:“可这神仙之词如何证明呢?”
李凤沼拍拍正在看碎石的天宁道人。
天宁道人说:“我已经请法将土地神召回问询,土地爷说作乱的是盐长国的鸟氏,有青色的羽毛长满头、有鸟嘴,还有利牙。可以问问夫人们那匪人是否如此长相?”
府台是问过话的,自然心里有数,点点头,表示要回衙门继续断案。
回到衙门,府台倒是心里轻松许多,若是没来由的修士,把麻烦直接踢给九王爷或者龙王观便是,那两家不过是黄商,虽然有关系,但毕竟不是京官,没得谁得罪谁的,把案子一封,各回各家便是!天宁也跟着李凤沼回到了衙门。
有了天宁道人这位强有力的人证,案子的审判便顺利多了。只是两位事主都无法得到赔偿,或者说法,无论是丈夫还是舅舅都颇有怨言。
府台只好最后说了一句:“以后家中多雇佣些小厮、丫鬟,别这么容易就被差走了!”
事主又拉住天宁道人诉苦,天宁道人说:“我会继续查的,只是这修士来无影去无踪,就算知道是何人,都很难碰上,何况如今也不知具体是何人。你们带着夫人到龙王山山顶上柱香,便可消灾避祸了!”
两家人都只好罢休,向天宁道人行礼,离开了。
李凤沼问蒙夫人:“那么我们送蒙少将到城门去给将领继续受罚吧?”
蒙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齐紫玉。
齐紫玉倒是知道李凤沼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在城门外看着蒙家三个兄弟被绑在行刑法台的柱子上,蒙夫人心里豁然开朗,还说要在酒馆办酒席,庆祝蒙少将军洗刷冤屈。
但其实哪个族老心里是舒服的?何况蒙少将已经受了十杖,怎又要到城外受罚呢?
可蒙夫人就坐在齐紫玉身边,谁都不敢去质问她。
蒙家这时一个主事的都没有,蒙夫人的娘家得了令,从后院的后门将蒙夫人的嫁妆和府库的东西都抬走了。凡是管闲事的,都被绑到了柴房,正门也让人悄悄的看着,若是有偷跑出来报信的,都被抓走了。
李凤沼找机会跟齐紫玉说:“问问夫人,是否要带上那孩子?若是不用,不如今日便启程往边境去。”
齐紫玉答应了下来,转达到蒙夫人处,蒙夫人却坚定地说:“我还有账要与这些族老算!接下来的路我自己可以走,我有娘家,也有那两位的关心,我自己便也要立得住才能报答你们的恩情!你们放心吧!”
李凤沼说:“尽快离开吧!不要和这些拉低家族的人走太近。”
蒙夫人听到这话反而笑了,特别自信的样子。
李凤沼只让两个锦衣卫回宫复命,自己和齐紫玉回龙王观去了。
李凤沼感觉胸口有一股澎湃的力量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去便开始打坐。
齐紫玉见李凤沼不说话就回屋了,也不便打扰他,自己也回屋休息去了。
葛洪在山上修行的小屋里站起来,用浮尘将自己扫了扫,然后掐诀念咒:“东方龙神,万友灵应,与云布雨,普济下雨,急急律令!”
京城这日下了一场大雨,一直下到第二日日出,在城中便可看到两条并排的彩虹。
人们就看到蒙将军府一队女骑兵,从主干道往城门跑出去,个个身披红色披风,英姿飒爽!
路人们才反应过来,喊着:“花家女军呀!”“是花家女军呀!”“谁?”“花家女军!”
京城的所有说书人,今日说的便是七年前消失一时的花家女军,十多岁的女子骑兵,曾三十骑一日拿下一座城!后来皇帝继位,这一队花家女军便没有了音讯。人们都说这些女子是去嫁人了,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女军的头领正是蒙家现在的主母,侯爵夫人!
皇宫内也得到消息,皇后心里似乎是放下什么大石一般,时不时的就发呆微笑。
皇帝问到:“你笑什么呢?”
皇后说:“我就是为花将军高兴,当初你非要人家留在京城,嫁给蒙将军,你看!堂堂一女将军被欺负成什么样?”
皇帝说:“怪我吗?我找的可是最年轻的将军!还从国库拿东西让你给她添妆!是蒙家的族老不好,又不是蒙将军不好!我有什么错?”
皇后说:“蒙将军在家中便是被欺负的份,你知道也不帮他出出主意!你不去,差人去也行呀!”
皇帝说:“你瞧瞧你家那些族老的嘴脸吧!现在是一个家族如此吗?这些自认为世家大族的,哪个老不死的不觉得我年轻,看不起?我就是找出来八十个年轻将军,他家里也是如此,难道要我赐婚的时候,再下一道圣旨,杀完家里五十以上老人才能拜堂?那到底是办白事还是办红事呀?”
皇后知道皇帝这又是开始自我怀疑了,拿上自己的文件就往外走,不管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