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昺被皇帝拿捏着,庞佳便只能束手就擒了。只是正如李凤沼说的,李昺虽然被拿掉了郡王的名头,但只是改关回他母后的宫里了。庞佳被流放,相国亲自带着五百卫队,到涿水郡巡查所有水利,最后找了一个当地官员封为涿水郡太守先管着,但名义上涿水郡依然是李昺的封地,太守每日都要写日志给皇帝看。这事便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但是那些被睡了夫人的官员,有苦说不出,又不敢到皇帝面前告状,只好一同去求见相国。
齐相国只好说他们当时都是自愿的,不追究他们贿赂高官的罪过已经是皇帝网开一面了。那些人便联合起来想拿李昺出气,可李昺被关在皇宫里,他们只好改拿被流放的庞佳出气。
庞佳在流放的路上也就是苦了一些,可到了流放地,就被当地势力关起来了,被折磨了两个月便死了。
李昺的其他门客也做鸟兽散,另谋出路去了。
蔡伯节倒是因祸得福抄了个近道去给张文杰做文书,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埋头苦干,天天找活加班,不应酬,惜字如金。其实他也怕自己多说话,把狐仙的事说了出去。
狐仙见他的确老实,就给他下了一个禁制,有关张文杰是狐仙的事他都说不出,其他的随意。之后他才和府衙里的人走动起来,别人也只当他不是自来熟而已。他又爱干活,别人的活有时他也帮着干,大家便与他相熟起来。
涿南观里没了蔡伯节,一时还显得忙了起来,扫地要共同分担,三师兄的玉容膏时不时的就要补货。狐狸亭的许愿红结太多了,也要定时收掉。山上山下的三清殿也要时常清理。牛倒是好些,已经会自己出去,自己回来了。
但涿县有了巨大的变化,一切被停滞的工作都被协调了起来,官员被刷掉了一大批,又新进了一大批,有年轻人也有外调的官员,大家都想表现,甚至不惜自掏腰包,解决现阶段的困难都要干出些名堂来。
相国回京城后,一段时间,涿水郡依然如此井井有条。
贾思的书终于写完了。用了一个月,皇帝看着就高兴,还让人在大殿上将这书的每一个字都读了一遍。
皇帝一脸得意地说:“我要在御史台新开一个农耕部门!由贾思为使者,专管天下粮仓!专门解决各地农耕产量的问题。而且这本书要抄千本!所有郡县都要学习其中道理,尤其是一块田一种粮的种植办法,贾思证明了这是切之有效的。一年后我要我国实现粮食翻翻的目标!”
大臣们却苦了脸,一是不知这办法是不是能全国通用,二是就算产量上去了,也不太可能翻翻,毕竟从中吃利的人本就很多。
但大家只能叩谢皇帝,嘴里说着奉承的话。
京城各个部门都要出一个人下放到县去试试贾思新耕法,以免他们相互打压,不能很快的实施。到了张文杰的府衙这,张文杰只好将这件事给了蔡伯节,并且还指定去涿县,蔡伯节又出现在涿南观是半个月后了。
罗九重一脸郁闷,看着穿着官服的蔡伯节,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准备待多久?”
蔡伯节拱手作揖说:“回九重大人,下官受到照顾,知道下官的家人在涿县,所以让我回来实施这贾思新耕法,等当地农田都整治了就要到其他村去。只是到涿南村了便可以住在家里,还可以日日来来涿南观扫扫地了!下官高兴着呢!”
罗九重说:“我可不想日日看见你,你别来!你去忙你的,免得有人说我一个道士摆官威似的。”
蔡伯节说:“下官没有想到这一层,是下官肤浅了!”
罗九重说:“你既然是官员了就不要到道观来,你看上次过来的那位官职都被降了,不吉利!”
李凤沼过来问:“不是让你去做京官了吗?怎么又下到县份来了?你惹事啦?”
蔡伯节又对九王爷施礼说:“不是,只是暂时调任,实施新的贾思新耕法。贾思也是张大人亲自举荐的官员呢!如今已经是皇帝新贵。等全县都实施到位了,我就回京城府衙去了。”
李凤沼点点头说:“倒是个好事。回去你应该能升官吧?”
蔡伯节说:“跟着张大人挺好的,升不升官我也不在意了。”
李凤沼轻笑说:“你可别被那狐狸迷惑了。”
罗九重转身就走说:“随便你们,总之你该回家回家,别来涿南观晃。”
李凤沼追上去说:“我去买些豆腐,你再做一些凤凰脑子吧?”
狐玄子倒是很高兴能再见到蔡伯节,蔡伯节前阵子将他当小少爷似的照顾着,让狐玄子很舍不得他。
深山里乌云凝集,黑色的云团高耸入云,又慢慢散开来,底底的压在山腰上,白天渐渐犹如后半夜一般漆黑,田里的牛都开始往家走,狗都出来对着天叫。鸡鸭也闹着回了窝。
田间的阿伯敲锣大喊:“要下暴雨了!雷公要来了!快回家去!”
若是小雨,穿了蓑蓑衣农作也不稀奇,只是这样伴随黑云的大雨,若是在田间降下雷来,不是劈树就是要往人身上劈。若是准备有稻草人,也不免会被烧掉。田间水多,就算不劈人,人也会无缘无故的被电麻了。倒在水里若是没人管,便会被旱淹死。
然而今日有不少人到山里去收山珍,就是这样的季节,山里的山珍都会冒出来,小动物吃了这些山珍也是最肥美的时候。便总有许多人大着胆子往山里跑,只想着下起雨了再往家走。
山中的人很多,大家都能看到周围有认识或不认识的村民,几个村的都有,也没空打招呼,相互都知道大家都在赶在下雨前将背篓填满。就算有说不完的话也要憋着,眼睛都要跟着手忙活才是真本事。
这其中便有了些黑色的身影,不仔细看以为是其他村民也在找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