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摇头说:“后来我有去看她,她被家主认作干女儿然后嫁给了那个廉洁的官员,做了官太太。挺好的,我便去寻别处落脚了。”
三师兄说:“你的确比一些人更明辨是非。”
两人干了一杯,很是豪爽!
狐仙看着那个孩子和狐玄子说:“人的孩子好奇怪。”
罗九重问:“为何这么想?”
狐仙说:“什么都没有长齐就生出来了,不是会被别的动物吃掉吗?刚生出来那几日,眼睛也没睁开,头发也没有多少,一股腥臭味,还哇哇乱叫。那不是让别的妖物去吃他的意思吗?”
三师兄却说:“自古以来便有狼群养孩、狐狸养孩、牛棚养孩,狸猫养孩的说法。正因为弱,反而会让一些妖物起侧影之心。何况人的孩童最大的特点就是你教什么它学什么。这不就是你把狐玄子教给九重师弟的初衷吗?”
狐仙说:“是呀!等这个孩子大一些,九重,你还是要来给他做太傅,不然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东西,若是入了魔,那就是祸患了!”
罗九重说:“说得好像只有我有这个本事一般!你找别人去,我可照顾不了这么多孩子!”
李凤沼突然摩挲着自己的酒杯边沿说:“如果我有孩子,你会亲自教导他吗?”
罗九重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李凤沼却一脸认真地说:“我说真的,我没喝几口,怎么会醉?”
罗九重无奈了说:“教!都教!全都教成无法无天的大魔头,不让你们心满意足!都去祸害你们这群老爹去!”
大家都笑了,便只当是玩笑话。
夜神许久,狐仙说:“我们要回去上朝了。虽然不在京城,但我们还是规划了一个小朝廷管理那些当地的官员。省得我还要担心他们里应外合的回到南国去!你们趁天黑睡会吧!这酒有助睡眠。”
中午,几人从自己的床上醒了。没有做早课。罗九重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是时候了,便出来打扫涿南观。恩客们拉着他让他讲经,一天也没有停止忙碌。
罗九重记得狐仙说自己的事,便改说成一个故事,告诉恩客们平日要为人人行孝道。
有人问:“那是不是父母比女儿重要?”
有人问:“那是不是夫妻没有父母重要?”
罗九重却说:“人其实只能管理自己,别人要如何,可以受自己的影响,却不能彻底左右他人。所以只要过好自己小日子才是最重要的,父母和妻子其实是两个家庭,父母之间才是相濡以沫的。而妻子将伴随一生。
有人问:“父母养育孩子难道不用报恩了?不报恩怎么称得上是孝道?”
罗九重说:“难道你老了,你的父母就变成你的儿女了吗?他们依旧是你的父母,就是入了祖坟,也是你要祭拜的人!他们给你娶妻生子难道是阻挡你给他们尽孝了吗?”
大家都笑了!
罗九重说:“你娶了妻子,有了孩子。才应该更加明白,若是你的父母不相亲相爱,你是在你的父母身上感受不到快乐的。那么你就应该最爱护你的妻子,好让你的孩子感受快乐。如此复刻下一代,那么将家家兴旺,代代欢乐。这不是一个至善至美的家庭吗?如此的家庭怎么会出现不孝的人呢?”
大家点点头,好像觉得是这么回事!
李凤沼却突然追问说:“那么夫妻之爱如何才是真的爱呢?”
罗九重说:“你问我一个没有娶过妻子的道士,你觉得合适吗?”
大家都又忍不住都笑了!
不过罗九重顿了顿又说:“我讲一个故事吧。以前我师兄认识过一个书生,那书生家中殷实,他便喜欢与有些学问的妓女厮混。后来机缘巧合看上一个狐女,时常幽会,但书生仍旧经常出入青楼妓院。有一天,狐女请求他说:‘我能幻化,凡是你喜欢的女人,我看一眼就能立刻变成她的模样。你一想她,我就能幻化成她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岂不是胜过用千金买笑吗?’书生让狐女幻化一试,狐女果然在顷刻之间就换形,与真人一模一样。于是那个书生就不再外出了。”
有人喊了一句:“艳福不浅呀!”
罗九重说:“是呀!这不该知足了吗?可一阵子后书生对狐女说道:‘现在我眠花宿柳,真是开心极了。可惜还是幻化,想起来心里总觉得隔了一层。’狐女有些生气地说:‘你说得不对!声色的快乐,本来就像电光石火一般短暂,哪里只是我变幻的那些女子才是幻化的,其实就是你心仪的那个某某本来也是幻化的啊!不仅这些女子都是幻化的,就像是我本来也是幻化的!就算是你让我幻化的那些美人儿,你可真正的认识其中一位?就是那些书本里的千百年来名姬艳女也都是幻化的啊。白杨树林、满地花从,水中的月,天上的星!院中的孤亭,柳下的藏玉,哪一样都是心中的幻化!两个人在一起,或者几刻钟,或者几天,或者几个月,或者几年,终究有永别的那一天。到了诀别的时候,不管是相聚了几十年,还是片刻的萍水相逢,都是一样的悬崖撒手,转瞬成空。少年际遇,不都恍如春梦吗?即使是夙缘深厚,终身相守。可是朱颜不再,渐渐生出白发,同一个人也不再是先前的模样。那么她当时的美貌,也可以说是幻化的啊!哪里只是我变成某某是幻化的?’书生一下子好像是大彻大悟。几年之后,狐女离他而去,书生竟然从此不再到风流场上去了。”
李凤沼说:“这是书生与狐女的情分,怎么比夫妻呢?”
罗九重说:“狐女说了:两人在一起几刻钟,若是心有所动难道不是爱吗?两个人厮守一生,朱颜萨区散去,但依然记得年华岁月的样子,仍然心有所动这不就是爱吗!”
李凤沼说:“夫妻有誓约,总不同于露水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