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吹来的山风虽冷,但胸前已是暖乎乎的。
能遇到行止,真好,祈玄逸心想。
要是行止能爱他,该有多好,他这一生都值了,就不会再有遗憾了。
颜声跪坐在地上,他突然理解主人所说的被征服。
他们从前活着,只有别人的冷嘲热讽和责怪,从未有过一丝肯定。
没有人会和他们说,你们没有错,你们在深渊里能活下来,能走出来,已经做的很好了。
苏行止任他抱了许久,直到脖子撑不住,“祈玄逸,你心情好一点了吗?我脖子好酸。”
“要是心情好一些了,就松开我,我们一起下山去好吗?”
“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能让我牵着你的手下山吗?”祈玄逸用掌心托着她的脖子,“让我强求一次,让我轻而易举的得逞一次,只一次好不好?”
“没问题呀!”苏行止伸出手,“来吧,逸逸。”
她只当他是那个小乞丐,那一个需要被治愈的孩子。
祈玄逸抬手覆住她的掌心,像是小孩儿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果,整个人都是欢愉的。
“行止姐姐,我们出发!”他牵着她的手,奔下了山道。
张开的掌心里掠过的风,都是自由与热烈的。
一人腿跪麻了,低声问,“声哥,咱们还不起来吗?”
“主人都快到山脚了,咱还在这傻笑,不大合适吧?”
颜声垂眼斜视后方,“你懂什么?主人正高兴着呢,我们跟上,不是扰了他的好兴致?”
“记住,得罪主人,都不能得罪苏姑娘,苏姑娘说的话都得牢记。”
“扶我起来。”他腿也麻了。
“哦……”
几人松了松发麻的腿,乘风而下,在他们二人到达山脚时,正巧赶上。
“祈玄逸,你平素有时间出来玩吗?”苏行止松开手,笑的狡黠,“要不我带你去吃喝玩乐?”
祈玄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听她这透着三分坏的语气,隐约觉得她所言的吃喝玩乐,并不简单。
“好啊,我跟着你去,哪里都可以。”祈玄逸宠溺地答。
哪怕是牢狱里关上几遭,她若是觉得高兴解气,倒也无妨。
“走。”
她一摆手,带着人到了大理寺门口。
几人戴着帏帽面面相觑,这是来自投罗网的?
苏行止压低声音问,“敢不敢跟我进去?”
“敢,你带路。”祈玄逸平静地回应。
早已预料到的事情,真正发生了,比预料中好接受一些,甚至更从容坦然。
“主人,你糊涂了?”颜声小声嘟囔,“去哪儿不行,非要来这里?”
“多嘴。”祈玄逸冷斥。
面向苏行止时又是温柔的,“带路吧,你喜欢就好,我无所谓的。”
“还是你有胆色,跟上,咱们玩的就是刺激。”
苏行止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从腰间取出金牌,带着祈玄逸进去,轻车熟路来到关押的牢狱。
昨日的黑衣人已被打的血肉模糊,哭叫声都是轻轻的,颤颤的。
血腥气弥漫开来,狱卒身上都是被溅射的血迹。
“你是何人?”
狱丞温临漫不经心地拨着茶盏,一双狭长的眼眸,似是带着凌厉的刀子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