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诗宜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背脊发寒,直冒冷汗。
一场可怕的噩梦让她惊醒,但却怎么样也记不起刚才梦境的内容是什么。
余悸犹存的她,转过头去看了双人床的另一边,雅欣正安稳地躺在自己身旁。
当初因为爱慕苏致河学长,为了更贴近他,诗宜毅然决然拉着自己的好朋友雅欣,一起加入社团。
想不到在她们入社的第一次团游后,当时一起旅行的伙伴们竟接二连三相继死亡。
诗宜和雅欣其实并不是那么不信邪,害怕的两人相约一起到诗宜在外面租的公寓同住,至今已经迈入第三个礼拜了。
看到雅欣胸前微微起伏的棉被,诗宜放心多了,看来没有吵醒雅欣,也没发生什么事,就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想到这里,诗宜不禁眼角泛着泪光,她想起了自己最心爱的苏学长。
对啊,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苏学长说过,他说过所有灵异事件都只是自己骗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没有鬼。
虽然提起勇气,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相信苏学长,但是学长的死还是让她伤痛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死掉了,学长。”诗宜忍不住掩面痛哭。
难过的诗宜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不想吵醒熟睡的雅欣,而且既然都已经醒了,也有点尿意,就去上个厕所吧。
诗宜小心翼翼地步出房门,上完厕所后,边洗手边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
哭成这样,要是被雅欣发现她一定会很担心,再说学长不喜欢胆小爱哭的人,我一定要坚强!
诗宜这么告诉自己,用手拍了拍双颊,低下头去洗把脸,想将负面情绪全都洗掉,提振自己的士气。
冲洗了几下后,诗宜闭着眼睛摸了摸洗脸台旁的架子,她取下自己的毛巾,将湿漉漉的脸庞擦干,顺着脸部将毛巾从上往下挪开。
诗宜睁开眼睛,从镜子中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的样子,而是一个毫无血色、瘦弱女子的脸孔。
她瞪大双眼,愣了好一会儿,镜子里的女人缓缓移动,一步步往她逼近,直到好像要从镜子里钻出来。
“啊——!”诗宜花容失色地尖叫了起来。
双腿一软,诗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板配合脚的移动,将屁股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无路可退。
感觉浴室好像比自己印象中的还小,竟然这么快就已经碰到墙壁了,诗宜用眼角余光往后瞄了一眼,才发现墙壁离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
调整视线焦距,诗宜发现自己靠着的好像是一只细长白皙的棍子,她顺着棍子抬头往上一看,刚刚镜子里的那张脸,正与她四目相接。
原来自己背后的不是墙壁,更不是棍子,而是一双女人的腿!
诗宜立刻转向,连滚带爬地逃出浴室,直奔向房间,她用力扭转门把,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雅欣!快开门啊!雅欣!”诗宜大声呼喊,一手用力拍打门板,一手继续转动门把。
该不会雅欣跟其他人一样都已经……
这么一想,诗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慌忙想要夺门而出,才刚转身要跑向大门便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的女鬼。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诗宜立刻跪地求饶,泪水夺眶而出。
“喔?你们不是不相信鬼吗?怎么会跟鬼求饶呢?”此时的女鬼就好像调皮的小孩般用戏谑的口吻反问诗宜。
“对不起,我们错了,请你原谅我们。”诗宜谨慎地向女鬼磕了个头。
“那么你是承认这世界上有鬼啰?”诗宜点头如捣蒜,一边拼命地道歉,其实她口中的对不起不仅是对眼前的女鬼说的,也是对自己最爱的苏学长说的。
自己竟然为了苟且偷生,把她向来奉为圣旨——苏学长的信念全都抛到一边,不但承认鬼的存在,还向鬼低声下气。
“你说你们做错了,还一直向我道歉,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诗宜高兴的正想要道谢,女鬼又开口了:“不过,我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反省了,说说看,你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被这么一问,诗宜的脸都绿了,这趟旅行他们做的荒唐事,多到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究竟是哪件事惹到这女鬼的,她压根就不知道。
“阿甘在你的坟前小便?”诗宜随便猜了一个,试探性的问道。
女鬼垮下脸来瞪着诗宜。
“不对不对,是抄墓碑!”看到女鬼的表情,诗宜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改变说词。
女鬼死白的脸渐渐转为青绿,表情也逐渐变得凶狠。
“啊!我想起来了,玩钱仙的时候骂说不准还把钱乱丢。”眼看女鬼就快要发火,诗宜赶紧再换一个。
“不可原谅!”女鬼怒斥,一手用力夹住诗宜的头盖骨,另一手伸长爪子准备刺向诗宜。
砰砰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止住了女鬼的动作,尖锐的长爪停留在诗宜白皙的脖子前,只要再往前一公分就可以刺中了。
“啐,碍事的家伙。”
此时,白方正与木添破门而入,女鬼却早已不见踪影。
“你没事吧?”白方正立刻赶到诗宜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
木添跑到诗宜面前架起桃木剑,一下左摆一下右摆的环顾四周。
“哼,逃了。”木添收起桃木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样?逃到哪里去了?”白方正看木添还在思考,便急着问。
“不知道。”木添斩钉截铁地说:“我是在想,还真没看过有鬼溜那么快的,她是怎么办到的?”
白方正白了木添一眼,将诗宜搀扶起来。
“你们到底是?啊!雅欣,雅欣呢?”正要询问眼前两人身份,诗宜忽然想起了房间里的雅欣,着急地奔回房间。
以为房门依然锁着的诗宜,连推带撞地用力开门,想不到门却轻而易举的打开了,让她差点就要因为用力过度而跌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