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警方高调宣布破案的同时,警局的拘留室里面,江姓少年独自一人被关在牢房中。
脑海里尽是方正刚刚那帅气十足的模样,江姓少年越想越火大,那种感觉就好像好不容易可以风光一下,却完全被别人抢走了风采。
但是最让他生气的,还是那个不告而别的鬼魂。
说什么只要跟着它,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付得了自己。
想不到一看到苗头不对,就自己先开溜了。
真是不够义气到了极点。
江前田被警方逮捕之后,那个鬼魂便从此销声匿迹。
对江前田来说,一直都是由那个鬼魂主动跟自己接触,他可是一点跟它联络的办法都没有。
刚被逮捕的时候,江前田还有点惊慌恐惧,但是仔细想想之后,现在他心中只有怒火。
毕竟再怎么说,他未满十八,这是他的免死金牌,他认为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这个年龄在法律上就是可以被原谅。
简单来说,就是仗着法律保护,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即便身处在这间不到三坪的牢房之中,江前田也没有半点畏惧。
这倒不是因为他够胆识、很有种,只是他完全不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比起坐牢,他更怕平凡,更怕被整个世界遗忘。
或许江前田真正的悲哀,不是在于被这份恐惧所操作,而是无法用堂堂正正的方法,获得别人的欣赏与赞美。
只要有正确的关怀与导正,或许,只是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已经都来不及了,有些事情,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现在的江前田只能任人摆布,那个鬼魂不来找他,他能做的也只有一个人生闷气。
他在牢里来回踱步,不时用手搥着水泥墙壁,打到都破皮红肿渗出了血,还是没办法浇熄他的怒火。
他甚至有种就算自己得下地狱,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鬼魂的恨意。
如果再让他看到那个不负责任的鬼魂,他一定会──就在江前田这么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把灯熄了。”那声音说:“快点。”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江前田恨不得扒它皮的鬼魂。
那鬼魂催促着江前田将灯给关掉,江前田知道这是那鬼魂的习性。
这鬼魂非常讨厌光线,如果不把灯光熄灭,它是绝对不会现身的。
不过牢房里的灯火不是囚犯可以自己控制的,为了把灯熄了,而且不引起外面看守警员的注意,江前田很快做出反应,脱下上衣包在手上隔热,然后将灯泡取下来。
之所以能够这么灵机应变,或许是江前田正急着找这鬼魂好好算账。
灯光一熄灭,鬼魂果然从床底幽幽地飘了出来。
在一片昏暗中,来不及适应突然的光线变化,还没看到那鬼魂的身影,江前田已经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妈的!你是鬼咧!一有事情就给我逃跑,你妈的!还敢不要脸的说什么你生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看你是汉奸、走狗吧!”江前田满腔的怒火,源源不绝地从口中冒了出来。
“吵什么,”那鬼魂听了不疾不徐地说:“我有说不帮你了吗?”
“现在被关在里面的人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讲得很悠哉。”
“你要知道,这座铁牢是专门锁人的,锁得住我吗?”鬼魂仍平静地说:“我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我见到我的仇人了。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们执意跟他硬碰硬,肯定对我们不利,所以我才暂时避开他。”
“你的仇人?你是说害你身败名裂的那个奸人吗?他当时在现场?”
“对,”鬼魂笃定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换我们暗算他了。”
“你的仇人是哪一个?”
“就是指挥人去逮捕你的那个高个子警官。”鬼魂恨恨地说:“白方正。”
听鬼魂这么说,江前田立刻知道它说的是哪一个。
“果然是他。”江前田理解地点了点头。
虽然当时因为刺眼的光线,加上背光的关系,江前田没有办法看清楚方正的样子,然而方正冲进来镇住场面、盛气凌人的那种霸气,直到现在还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如果要说现场有什么人可以跟眼前这个帮助自己的鬼魂有所过节,的确是需要像方正这种角色才算得上是对手。
“那现在该怎么办?”江前田问。
“怎么办?”鬼魂哼了一声说:“我都来了,你觉得这个牢房关得住你吗?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听到鬼魂这么说,江前田的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