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
钱老爷子这张卷子拟的是高考题,他知道大多数的学生考了都得不及格,只不过是想看看大家的学习程度到了哪里。
可实在是没想到,姜绾这张卷子竟然考了个90多分。
“小姜同志啊,你这个水平根本不用报夜校啊。”
钱老爷子自然是满脸的不理解,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姜绾闻此忽然僵住。
好家伙... ...她只是一时心急答题答的快了点,还真没好好看卷子里都是什么题。
姜绾朝卷子上瞥了一眼。
... ...好多都是他们现在还没学到的。
“丫头啊,你跟我老实说,你报夜校到底是图个啥嘞?”
钱老先生是个品德很高尚的老教师了,他觉得姜绾这就是在糟践钱,完全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姜绾一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跟人家隐瞒。
便顿了顿,神色认真而谦逊地道:“钱老师,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许主任有没有把我的个人情况跟您说过。”
“我是从南城那边嫁过来的。”
“以前... ...小的时候也学过,可我那个时候不太懂事儿,所以没好好学。”
“到了这边以后我就有点后悔了,觉得有个文凭以后才会更好发展。”
“所以也是临时抱佛脚,拿以前那些学习资料好好地啃了啃。”
“我报夜校是因为从您这边参加高考啥的肯定更方便... ...就是,我也不是太了解这个流程啥的。”
“... ...嗐,那你当初直接跟我说了不就得了?”
钱老爷子无奈叹道,“得了啊,快别来这儿浪费时间了。”
“学习是重要,但你现在怎么也是参加工作了。如果是没有必要花费的时间,你完全可以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呀!”
“这样吧... ...你的这个情况,我就单独教你得了。咱们抓抓重点难点,你一周来一回就行了。”
钱老爷子重新戴上眼镜,“到时候啊,我就给你留作业。”
“你拿回去做,等再来上课的时候给我带来。”
“好孩子呀... ...”钱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打第一回见你,看你那眼神儿就透着股灵光劲儿。”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娃,可不能舍近求远,知道不?”
“以后这种事儿实话实说,你谦虚是好事,但不能过分谦虚了哇!哈哈哈哈!”钱老爷子说着说着便摇头无奈地笑。
这个娃还真是有意思嘞。
年纪轻轻的,会还非得说不会。
其实照他说,那一周一回都不用来,直接参加高考都行!
但人孩子知识学的这么好,还来夜校走读也肯定是为了更加保险。
好,这也是好的。
稳当些!
“我知道了钱老师。”姜绾眸光闪了闪,面上不显实际却心潮涌动。
跟钱老爷子告别后就挎着小包儿往外走。
夜色降下了,今天的月亮别样圆,挂在天空显得静谧又美好。
姜绾抬头看着无声抿了抿唇,心头却升起一抹酸涩。
她也真是的,多少有点累了。
总是不自觉地控制着自己,别活的太“真我”了。
害怕以后有谁顺藤摸瓜,觉得她跟原主之间的差距太大。
想想也是... ...何必呢。
她现在已经重生了,这是她的命。
现在的这个身体就是她的身体。
原主磕破了头就噶了,那也是她的命。
算了。
毁灭吧。
不装了。
累了。
姜绾舒了口长气,走出夜校的院子。
她垂着眼睫一步一步地走着,脚步从略显沉重变得愈发轻松。
“姜绾!”
熟悉的声音响起,姜绾心头一紧,抬头望去。
果然是傅景川。
傅景川表情有些愧疚,朝着她大步迎过来。
待走到她跟前儿略俯下身子沉声道:“对不起宝儿,有点事儿耽误了。”
“赶紧跟我回去吧。”
“是大明出事儿了。”
“啥?!?”姜绾骤然瞪大眼,愣了好半天。
“大,大明出啥事儿了??”
“先回去,道儿上说。”
傅景川蹙了蹙眉,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啧了声,“也不算是坏事儿吧... ...”
“那娃也真是有主意,拿着刀片儿到部队去闹事儿了。”
“说要是让他跟高志国走,他就死那儿。”
“... ...个兔崽子,还真有几分血性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随谁了,反正是不随他高志国。”
“... ...”
我的老天鹅啊。
姜绾都震惊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大明那么个熊孩子竟然能干出这样热血的事儿啊。
竟然还搞自杀这一套了... ...
牛哇牛哇。
看来真的是不能小看熊孩子这种生物。
傅景川开着车拉上姜绾就奔家走,跟她说这事儿把部队政委都给闹来了,还有个书记员。
现在全都在高志国家帮着从中劝和,而且还得跟姜绾了解下情况。
原因么... ...就是因为高志国他妈一直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说这事儿准是姜绾撺掇的。
傅景川想说去你妈的。
可当着领导肯定不能。
他冷着脸半个字儿都没说,只说先去把自己媳妇儿接回来。
也是想着借这个机会俩人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
怎料姜绾听了这话却勾唇笑了。
她眯着莹润杏眸,像是只狡黠的猫儿似的。
“事实就是事实,黑是黑,白是白。”
“咱们行得正站得直,有什么好商量的?”
“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一会儿也别拦着我。”
姜绾目视前方,看着车头两盏大灯照亮前路,眸中闪着耀眼光芒。
她现在是火力全开了。
打算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就是个恶婆婆么?正好儿拿她开开刀。
看看从前在职场手撕奇葩同事的本领有没有退化。
“... ...不是。”
傅景川都乐了。
看着姜绾就像是看见了只浑身炸毛儿的小猫儿似的。
他哑着嗓子扶着方向盘叹道:“我那意思就是你要不想去可以不去,”
“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得了。”
“不行。”
姜绾长睫轻颤,猛然扭头瞪了傅景川一眼。
大脑宕机了一下。
然后莫名想起他曾经说过的粗话。
她声音娇软又清甜,就跟小娃娃学舌似的气势汹汹地道了句:“我得去。”
“我要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