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余欢意动作迅速，萧云起用榔头敲掉门槛时，她扛回来两条竹子回来。
在萧云起不解的目光下，她擦了把额头的汗，解释道：“你木工了得，可否替我将竹子削成细长，且一头尖锐的竹签？”
萧云起虽不知余欢意有何用处，这等要求于他而言并不难，应了声“好。”便开始动手。
用弯刀将竹子砍断，再劈开，一点点劈成小小的，再将一头削成尖锐，他递到余欢意面前，“如何？这样可以吗？”
余欢意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可以！太可以了！”
这简直与现代烧烤串的竹签一模一样。
萧云起又问：“需要很多吗？”
“没错，你能削多少要多少，你若是累了……就放着，先好好歇息。”
萧云起手中动作不停，迅速削出好些竹签，淡声道：“无妨，我坐着，手动几下而已，不是重活，累不着。”
余欢意想想，寻来书案放置萧云起面前，方便其削竹签，无需一直弯腰，省得费腰。
余欢意与萧云起用过饭，又上街买了好些香料回来，一头扎入厨房研究起烧烤料。
将几种香料炒香，再研磨成细腻的粉末，余欢意仔细闻了闻，与现代购买现成的烧烤料几乎相同。
余欢意长吁一口气。
多亏了前阵子抖音火了淄博烧烤，她懒得出门，在抖音刷到教学视频，她尝试做过。
这不……如今派上用场了。
将烧烤料研究出来，余欢意研磨拿笔，奋笔疾书，写出一份告示。
特色小吃食，于三日后隆重开张，前二十名客官可享受半价，前五十名赠送一样特色小吃食。
余欢意拿到茶摊处，贴在显眼处，便有几人询问特色小吃食是何，余欢意故意大声回答，惹得不少人前来围观，小小宣扬了一波。
回去路上，余欢意盘算手里银两不多，过两日还需购买肉等大量食材，便将耳环手镯等首饰皆当了。
这些饰品并不名贵，一共当了不过五两。
余欢意握紧手中碎银，眼神明亮。
她定能凭借烧烤摊，挣上第一桶金！
余欢意刚回宅子，萧云起望了她一眼，眉头微蹙，“你身上的饰品呢？为何不见了？”
余欢意摸着自己耳朵，颇为诧异。
他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余欢意倒也不隐瞒，随口解释道：“我想摆摊卖些小吃食，需要一定成本，手中银两不太够了，便先将身上饰品当掉。”
萧云起神情变了变。
余欢意看出他的内疚，正欲开口宽慰，他先从身上拿出一枚吊坠，递过去。
“这块是上好的羊脂玉，你拿去当掉，将你的饰品赎回来吧。”
此吊坠乃是义父在他及冠之日所赠的。
余欢意低头一看。
即便她是不懂玉石之人，皆能一眼瞧出，这枚玉吊坠极其珍贵。
萧云起摩挲几下，才狠下心给她，吊坠于他尤其重要吧。
余欢意犹豫了下，推回去，“不必了，我的饰品等往后再赎回来便好，玉坠是你的珍重之物，好生收着吧。”
“可是……”
先前尚在萧府，听丫鬟提及，她的陪嫁皆是已故娘亲留下的遗物，岂能随意当掉。
不等萧云起将话说完，余欢意打断了他，“我并未说不要，你且先收着，做买卖并非一定能挣钱，若亏了，届时我再找你要吊坠去当掉。”
萧云起仍在犹豫，余欢意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对了，让你替我削好的竹签，你都放在何处了？”
萧云起一眼看穿其意图，抿了抿薄唇，道：“吊坠我先收回去，他日你要用，记得与我开口。”
余欢意点头说好，萧云起转动木轮椅，去将削好的竹签拿过来。
余欢意望着萧云起背影，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
第二日。
余欢意买了好些肉类，菜类回来切好，放到大木盆里腌制，再拿竹签串起来。
余欢意干得正起劲，萧云起转动轮椅过来，“可要我一同帮忙？”
余欢意连连点头，“要！可太需要了！”
两人一同开始串肉，串蔬菜等，萧云起试着串了两串，做起来格外熟练，于是很快便将一大盆烧烤食材串好。
余欢意兴冲冲拿着两串到火盆上烤着，不过片刻，羊肉烤串冒出香气。
她递给萧云起一串，“尝尝……看味道如何？”
萧云起接过，咬了口，在余欢意期待的目光下，道：“味道极好，羊肉的腥味全无，香味浓烈。”
余欢意也咬了口，并非黄婆卖瓜，亦是十分认可自己的手艺。
“不过……”萧云起又道。
余欢意道：“不过什么？”
“这小吃食味道是极好，可口味重了些，你单独卖这一样，客人吃多必然口渴，可要配上茶水一起卖？”
余欢意如同醍醐灌顶，眼睛都亮了，“对了！还需搭配茶水一起卖！可……”
她顿了顿，“明日便要开张，怕是来不及准备茶水，正好茶铺先前剩的大锅还在，我早早熬一大锅姜汤，免费赠与前来吃的食客们，也好为刚开张多拉拉人头。”
“天寒了，姜汤驱寒，大多人都会喜欢的。”
萧云起看了眼腌制好的食材，“问：“如此多的东西，明日你一人如何拿到茶摊上去卖？”
余欢意道：“你且放心，我找隔壁大婶家借了手推车，明日将东西抬到车上，推过去便好。”
萧云起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思绪。
余欢意前去沐浴准备歇息，萧云起用力按了一下腿，痛疼不已，却始终无法站起。
若他能站起来，余欢意无需这般辛苦，杀害义父的大仇也能早日得报……
……
天色刚亮。
余欢意起身将早饭午饭弄好，放在厨房大锅中，叮嘱萧云起几句后，推着手推前往茶摊。
萧云起目送其离开，病态苍白的脸上忧心忡忡。
余欢意到茶摊，将东西搬下来，用原本的大锅熬了一大锅姜汤，将木炭放置昨日砌好的烧烤架，便开始大展身手。
不一会儿，肉串等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引得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