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宅。
江予川听过先生讲课后，来到院子里，偷偷看沈青城与风言，风易，二人说话。
忽地，沈青城扭头看向他，“你这小子，躲在哪里鬼鬼祟祟作甚呢？”
江予川站出来，嘀咕道：“我才没有躲着鬼鬼祟祟，是你自己不曾见到我而已！”
沈青城挑眉，笑吟吟地道：“说吧，平日里你见到我都绕路走，今日过来到底有何事啊？”
江予川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听闻你要教我阿姐习武？”
“嗯，怎么了？”
“我姐是女子，从小不曾有习武的根基，如今再学，未免太过辛苦，我可以替她跟你学习武。”
沈青城捏了捏江予川的肩头，“当真？习武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当真！”江予川坚定地道：“多大的苦我都能吃，日后我定能保护我阿姐，与我想保护之人！”
正因如此，江予川才暗下决心要跟沈青城习武。
沈青城倒是很好说话，笑眯眯地道：“行！明日开始我让风言、风易开始教你习武基础，等到你练好了，我再教你我的独门功夫，如何？”
“好！”江予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沈青城摩挲着下巴，盯着江予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身子骨还未长开，刀剑都不适用，得想法子弄个合适的兵器给你……”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
“沈老前辈，朕这里有一把不错的兵器，你看如何？”
沈青城抬手，接住了从门口飞进来的软剑，拿着在手里轻敲了两下，满脸认真地道：“这软剑材质特殊，薄如蝉翼，又锋利无比，的确适合小川。”
“沈老前辈能喜欢便好。”
顺着声音看过去，江予川瞪大了眼睛，“你……你为何会来？！”
顾淮南莞尔一笑，“自是与你阿姐约好了，说改日登门拜访的。”
风言、风易神色有异。
沈青城只是瞥了顾淮南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笑道：“登门拜访丫头是假，别有用心是真。”
这时余欢意听到动静，已从房里出来，见到顾淮南，也禁不住皱起眉头。
听到沈青城的话，余欢意更是不解，“沈爷爷，你的意思是……”
沈青城道：“这位东篱新帝追着我一年多了，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顾淮南被这般说，也不恼，依旧挂着笑意道：“沈老前辈谦虚了，朕的人在这一年多来，可是一直不曾找到你的。”
沈青城哼了声，没说话。
余欢意对两人的话，一知半解。
顾淮南倒是很自来熟，道：“欢意，来者是客，让朕一直站着不好吧，不妨请朕到前厅落座，喝一杯茶？”
余欢意看了沈青城一眼，确定他没有赶人的意思，才道：“陛下，里面请。”
到了前厅坐下。
沈青城把手里的软剑递给江予川，道：“来，拿着吧，日后见你练剑。”
江予川道：“不要！我才不要用他的东西！”
顾淮南狭长的眸子满含笑意，“收下吧，来之前，本想着要送你的。”
“谁要你送的东西！我不要！”
沈青城却拉着江予川道：“这把软剑可是好东西，你收着吧，没事，就当……我从他手里抢过来的，不是他送你的。”
江予川还犹豫着，余欢意从沈青城话里听出来，这软剑的确是好东西，便道：“陛下，我替小川谢谢你了。”
“无妨，一点小玩意而已，他能喜欢便好。”
于是乎，这把软剑，江予川算是收下来了。
夏荷送了茶上来，余欢意试探地问：“不知今日陛下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顾淮南始终淡笑着，“朕今日特意登门拜访，一来是十分挂念你，二来……有事相求沈老前辈。”
余欢意当即明白了。
这货冲着沈青城来的。
沈青城闻言，没有说什么，探手查看了顾淮南的脉象，眉头微蹙，抬眸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顾淮南。
又过了半晌，沈青城收回手，“没救了！你顶多能活两年，张道河不曾告知你吗？”
顾淮南身旁的周天脸色大变，顾淮南本人倒是神色如常。
“国师为朕诊过脉了，诊断与沈老前辈相同。”
“那你为何还要千辛万苦来找我？”
“国师说了，您是他的师兄，他没有法子，或许你能有法子，便让朕来找你，或者……是国师预想错了。”
沈青城闻言，哼了声，“这会儿倒是认我是他师兄，不是说再也不认我这个师兄吗！”
顾淮南笑而不语。
片刻后，沈青城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丢给顾淮南。
“每日一刻，可延长点你的寿命，可治标不治本，你体内毒性太深，中毒多年，唯有北狄圣物，灵犀丹为引，或许能解。”
周天闻言，表情凝重。
“北狄圣物除了北狄大汗，无人能碰，这……这如何能拿得到！”
沈青城无奈耸肩，“那我也没招，就算是烟雨楼……也拿不到北狄圣物。”
“那沈楼主可有别的法子能解陛下的毒？”
“没有了，而且那灵犀丹也不一定能解，只能说有五成的几率能解。”
顾淮南垂下眼眸，让人看不出思绪，
片刻后，他依旧淡笑道：“好，朕知晓了，多谢沈老前辈告知，今日朕先告辞，改日定好生谢过沈老前辈。”
顾淮南带着周天离去。
江予川犹豫一下，跟着出去。
沈青城摇了摇头，叹息道：“也是个可怜人，不知遭了多少罪呢……”
余欢意闻言，问道：“沈爷爷，此言何意？”
沈青城道：“顾淮南身上的毒从娘胎时便有了，陆陆续续又被投毒十余年，且是各种极其厉害的剧毒，若非在他体内以毒攻毒，他早便没命了，可如今活着，日日受毒发之苦，若无解药，将命不久矣。”
余欢意听了，难免诧异。
平日里见顾淮南总是像笑面虎似的，不曾想，他竟这般不容易。
萧宅外。
顾淮南正准备上马车，江予川追出来，喊道：“等等！”
顾淮南回头，见是江予川，不由得勾起嘴角。
“何事？”
江予川眼珠子转来转去，冲着顾淮南喊：“你！你不许跟我阿姐胡说八道，听到没有！”
顾淮南眸光微闪，陡然将江予川抱起，笑吟吟地问：“哦？让朕不许与你阿姐胡说八道？这胡说八道……指的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