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想不通，索性我直接发问了。
老人却是摇摇头：“不可言。”
听到他这个字，我无语万分。
不可言你给我在这装神秘，吊我胃口，玩呢？
“你小子现在一定在骂我。”
老人笑呵呵道，似乎真的对我非常了解。
“您老人家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鬼？”
我转移话题，对老人现在这一幅透明的灵体模样，有些好奇。
老人脸上的笑容僵持了一下：“你小子还是这么爱膈应人，一点都不会说话。”
“我很会说话的。”
我反驳。
老人却是嗤笑一声：“在公司的时候还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有点灵性，到了岛上，你小子就是个刺猬，碰谁扎谁。”
公司？
轰
我感觉自己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惊雷。
公司，我想起来了，这人，难怪我觉得这么熟悉。
那眸子，简直和颜月她爹颜北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条件也符合上了。
我对颜北堂熟悉吗？不是很熟悉，私下里没什么私交，毕竟孤帆药业，也只是孤帆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而已。
一个并非支柱产业子公司的售后部经理，确实不怎么可能经常见到颜北堂。
但是说陌生的话，也不尽然。
总公司开会，开演讲，总能在礼堂远远望见好多次，看视频，看过不少次颜北堂。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之前我会觉得这个老人既熟悉又有一丝陌生感。
因为与他相像的颜北堂，我也不熟悉。
“你是……颜月她祖宗？”
“咳咳咳！”
听到我的话，老人咳得剧烈，我也不知道他一个灵体，干咳个什么鬼。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时间不多。”
老人咳了两声，脸色慢慢变严肃：“药炉传承，从你进来的那一刻，算是结束了。恭喜你，获得了我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
我刚准备说话，却是被老人一挥手打断：“时间不多，你不用多说，听我说。”
“您说。”
我脸色有些怪异，这老头，真是颜北堂一模一样的翻版。
我还记得在都市唯一一次和颜北堂私下聊，颜月她爹就是这句话‘你不用说，听我说’，之后一番成篇大论，把我吊的不要不要。
以我的报复性，这事情，记忆深刻。
颜北堂之前说这番话的语气，生态，和这老头刚才，简直了。
老头继续道：“在这座岛上，无外乎艰难求存，提升自己，为了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目标，不断前行。
太长远的，不提了，自然会有人去引导你。
我只说一件对你，对我，都至关重要的事情。”
“啥事？”
“别打断我！”
“好好，你老继续。”
“如果时间节点没问题，过不久后，颜月将有一次劫难，这一次劫难，将影响你，颜月，易希，还有我，四个人一生，折磨我们四个人一生，你知道吗？
所以接下来，我需要你保护好颜月，死死保护好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和她分开，明白吗？”
我脸上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
这老头……居然还知道易希……你神了呀。
“就这些了，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不过你能说具体一点吗？”我还是有些迷糊。
老头却是摇了摇头：“往昔非今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你明白，说道清楚，不一定是好事，你只要记住我这番话，接下来几个月，别让颜月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就行，切记。”
“好的吧。”
神秘兮兮的，蛇皮。
“你又在骂我？”
“没有，你别这么神经质行不行？”
“呵，都不加掩饰指着鼻子骂了。”
老人呵呵一笑，眼中却满是回忆：“好怀念啊，那段一起奋斗过的岁月，可惜，全是苦不堪言的血泪史。
希望你们这一次，能走的顺利一些。”
感慨一句，我能看到，老人透明的身体，正在从下方开始，慢慢消散。
而且，这个消散的速度非常快。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不知道我什么，我此刻心中，有的只是莫名的哀愁。
不明缘由，就是很悲伤，想哭。
“没了，照顾好颜月，是我这辈子对你最后的嘱托，你能做到吗？”
我很想答应但是我不能，因为我跟颜月没过分亲密的关系呀。
“王铁山，你小子行啊，这问题你居然敢迟疑？”
老人脸上有些震怒。
“我，我和颜月没啥太过于亲密的关系，您老这要求，不是强人所难吗？搞得好像我和颜月处对象似的。”
老人听到我的话，眼睛瞪的溜圆：“你，你说什么，你和颜月还没在一起？你们上岛几个月了？”
“快两个月了。”
“不对啊，这个时间节点，你们应该在一起了呀，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没在一起呢？”
老人急得原地转圈圈。
可惜，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透明身躯，仅仅只剩下一个脑袋。
“事情发展，怎么会偏移这么多？”老者还在那里自言自语，似乎问题很想不通。
“你老别晃悠了，你快凉了，有啥话快交代吧。”
我都替这老头捏了一把汗。
老头终于缓过神，看我的眼神，格外复杂。
有些小恨意，似乎我抢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又有些赞许。
“唉，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保持本心吧，做你自己，别做别人眼中的你，明白吗？保护好颜月。”
“好的。”
“好什么？”
“最好自己。”
“屁，老子叫你保护颜月，抓重……点！”
老头极为愤怒，但是很可惜，他们时间了。
最后一个字只能发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姨娘。
但我还是听清楚了。
保护好颜月。
这个老头，临死最后一刻，都还在重复这五个字。
执念，深深的执念。
也许这老头，这位药王，留下这一个传承，这一缕精神体，就是为了和我说着这一句话。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白色空间，从边缘开始，慢慢崩溃。
我心中格外难受。
脑子也格外糊涂。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超出我的理解。
这老头是谁？和颜月、颜北堂是什么关系？他所说‘看不到希望的目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目标。
他们经历的那一段艰难奋斗血泪史，又是一段怎样悲伤的故事？
一切，都还未可知。
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太多以后。
今天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