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瑭早已有了准备，一边按着楼巍的肩膀阻止对方，一边侧身一躲，然后抬手握住李权的手腕反手将人按在了课桌上。
教室在惊呼声中，陷入一片死寂。
“老师，你第一次动手，姑且有理有据，我玩手机的确是我不对，但你是不是也该反思反思自己教的对不对，至于这一次动手，我完全是正当防卫。”
李权无法挣脱：“反了你！”
顾瑭没有松手：“我是拨乱反正，不然愧对校训。”
“敢动手打老师，你等着被退学吧！”
“拭目以待。”
顾瑭松开手，李权才直起身，正要动手，楼巍站了起来。
“老师，请注意师德。”
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生站着，一个比一个不好惹，都是会动手的不良学生。
“一群垃圾，都别读了！”
李权甩下书，骂骂咧咧出去了。
教室里无声无息，这次没人嘲讽，可能是吓的，也可能是怕的，只有个别几人压低声音嘀咕。
“瑭哥，还得是你，这招什么时候跟楼哥学的？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不敢。”
林业怂完，就担心起来。
“但他真的会去告状，他是前校长的儿子。”
张健点头，表示肯定。
“男……难怪还在蹦跶，没事儿，告了再说，一般是弱者去告状，因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保护自己。”
顾瑭倒是无所谓，心里还挺畅快，畅快到差点暴露。
他压低声音：“男朋友，我要是被退学了怎么办呢？”
“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学校不公，那么这里不读也罢，我们换个学校。”
真到这步，他就找找以前的那些叔叔帮忙，随便在哪个学校挂个名，只要能参加高考就行，这种难度，应该还是有人可以办到。
“我们楼哥真好。”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舅舅舅妈知道了，而他们也不会不管，大不了就是被舅舅臭骂一顿，被表弟讽刺一顿，现在想想，好像也没那么难听了。
比起男朋友经历的，他都不算什么。
反正，能和男朋友一起，其他无所谓。
两人心里各自盘算着123方案，Abc选项。
下课铃声刚响，收到通知的侯萌急匆匆赶了过来，了解情况。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王筱雅的眼睛还红着，状态憔悴了不少，感觉不像今天一天造成的，整个人看上去就跟鲜花要枯萎一样，再也承受不了一点伤害，没有班花往日半点风采。
“跟你没关系，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侯萌一脸忧愁，看看楼巍，又看看顾瑭。
“先去校长办公室吧。”
一个因为打同学曾被传到教务处，一个因为打老师现被传到校长室，难度是一个比一个会挑战，如果是成绩上升这么快的话，就好了。
“一起去。”
楼巍伸手，顾瑭习惯地正要牵住，手指就要碰上的最后一秒。
顾瑭反应过来，现在众目睽睽，当下一把拍开。
“一起什么一起，多大点事，我可以摆平。”
真要牵上了，这不增加摆平难度吗？
侯萌一边欣慰两人关系和睦，一边自我反省能力不足。
进校长室就多大点事？
楼巍惊醒过来，也没有跟着，但在位置上等了几秒，还是决定换个地方等。
他刚出去，方静站起，拿起一本练习册跟了出去，追了几步。
“楼巍同学。”
楼巍心不在焉，起先没有听到，等喊到三声时，才停下脚步，转身。
方静垂着头，捏着练习册递出，练习册外边满是褶皱，里边夹着一支笔。
楼巍看了一眼，不像普通的笔，更像是……录音笔。
“李老师上课时，其实我有点害怕，又怕漏记了什么，所以本来只是打算录录上课内容，下课再学习的。”
“然后……有些事情也记录下来了，我不敢拿给爸爸妈妈，也不敢拿给班主任，但是，希望对你有用。”
楼巍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很有用，谢谢。”
“不用谢，你也帮过我……们。”
如果那晚不是对方出面，被李老师一直针对的人会是她和另外一位女生，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下来。
校长办公室里，法官周维先校长、陪审团教务处阎戬主任、原告李权、被告顾瑭、被告在校监护人侯萌，除了没有辩护律师，全员到齐。
阎戬看向站姿挺直眼神坚定的人，比以前顺眼一点。
“李老师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你呢？怎么解释？”
“尊敬的校长、主任，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您随便找一位同学，都能解释。”
阎戬吼道：“让你说！”
“哦，事情是这样的。”
顾瑭微不可察地挪了一点位置，接近震源，耳膜易伤。
“首先，有些老师她是老师，但有些老师他是老尸，整天垃圾废物挂在嘴上，不知道脑海里装的是什么腐烂物品，又能教出什么博学知识，至少基本的尊重学生、尊重同事并没有看到，只会骂人、揪耳、扇脸，简直罔顾校训。”
“你们七班一个个上课不好好上，班主任还推卸责任，简直差到没救，还证明，证明你们多废物？”
“李老师，我们七班的学生都挺好，这次期中考试，徐老师还表扬过楼巍和顾瑭同学，他们都在进步。”侯萌解释了一句。
“这点分数拿出来炫耀，能上什么学校。”
阎戬皱着眉头，周维先依旧挂着笑容。
“能上什么学校以后自然知道，但今天呢，是李老师先动口又先动手的，我只是受到惊吓做出应激反应而已，同学们都能为我证明。”
“对不服管教不听劝告的学生进行惩戒，是必要手段。”李权食指指着顾瑭，“上课还动手打老师，这样的人早就该开除学籍勒令退学了！”
周维先像是没有听到李权的话，看着顾瑭。
“情况大致清楚了，对老师动手的确不对，如果下次遇到类似状况……”
“当然正当防卫为先，应激反应为后。”
简称还敢动手。
侯萌吓得要晕过去。
“还是年轻气盛了点，侯萌老师，顾瑭同学，你们两位先回去上课。”
顾瑭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准备的长篇大论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瑭回头，犹豫着问道：“这事不会传出去？”
周维先还是面容带笑。
“该知道的人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