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直到鹤乔人忍不住干呕的时候,叶墨景才发现问题所在。
江鹤乔居然晕车!
他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
这一刻,鹤乔真想把叶墨景五马分尸。
“你晕车……”
“呕——”
“……”
片刻后,鹤乔下了车,在路边干呕着,叶墨景递了一瓶水给她。
她漱了漱口,感觉好一些了,才说道:“你不知道急刹车对晕车的人来说是致命杀招吗?”
本来没那么严重,一个急刹车,车是刹住了,恶心是再也刹不住了。
叶墨景摇头,“没听说过。”
他身边就没有晕车的人。
他也从没见过像鹤乔这样才坐了一小段路就晕的死去活来的人。
在路边缓了一会,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后,鹤乔说:“这样吧,你自己开车,我打个摩托车坐。”
叶墨景立即说:“不安全,离得不远了,上车吧。”
鹤乔一顿,狐疑地看向他,“你不会是怕被人看见我打摩的,以为我故意卖惨抹黑你们叶家的名声吧?”
叶墨景的心脏又开始突突突跳个不停了。
狗咬吕洞宾!
东郭先生和狼!
叶墨景和江鹤乔!
叶墨景在心里骂了个狠,最后却只能耐下心来劝鹤乔,“真的不远了,一会儿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你尽情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或许就好了。”
鹤乔摇头,“不太行。”
她从来都不知道晕车能这么难受!
难道这就是“重生”的代价?
叶墨景呼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江鹤乔,坚持一下!”
没剩多少路了。
鹤乔继续摇头,“坚持不了,换你还不如我。”
多一秒都不行!
听着鹤乔的话,叶墨景只想骂人。
我怎么就不如你?
可他的形象,他的教养,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口成脏。
他也没法对这样难受的江鹤乔说什么过分的话。
最后,他只能没什么形象地蹲下来,陪着鹤乔一起吹风,等着鹤乔这股晕车的感觉过去。
十多分钟后,鹤乔回了车里。
等了一会,见叶墨景上车,她又提醒了一句,“叶总,开车啊。”
叶墨景两脚麻木,大脑完全失去了对双脚的控制。
他想起身,可身体却好像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了一样。
麻了!
全麻了!
鹤乔还在催他,“叶总,快点开车,不然一会儿我又想吐了!”
到时候可别怪她又耽误时间。
叶墨景无数次想骂人!
他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江鹤乔这么能折腾,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原地挣扎了半天后,叶墨景终于缓缓起身,佝偻着腰背,慢慢挪动小碎步,缓缓回到了车里。
呼~
酥麻难忍的感觉从脚上传来。
叶墨景却只觉得欣喜。
他的脚回来了!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双脚,直到酥麻感一点点消散,不至于影响他开车了,他才发动车子。
又是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开进了一片别墅区。
这次,鹤乔没再晕车。
但是,叶墨景晕车了。
下车时,叶墨景还感觉到眼前的景物在晃动,哪怕脚踩地上了,也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头晕目眩,恶心翻涌。
见鬼了!
年龄二十七,驾龄二十六的他,居然晕车了!
与他不同的是,鹤乔则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眼神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一点晕车的样子。
叶墨景不由怀疑起来,“你是不是会什么妖法?”
“嗯?”鹤乔不解。
叶墨景:“你是不是把晕车的臭毛病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看着叶墨景那蜡黄的脸色,迷离的眼神,鹤乔哈哈大笑,“恭喜你答对了!”
叶墨景忍着难受,“这玩笑可不好笑。”
他也从来都不知道晕车能有这么难受。
这时,叶墨止和叶墨晨从大门里出来了。
叶墨晨笑着上前,要挽鹤乔的手臂。被鹤乔避开了。
她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强颜欢笑,“姐姐,你终于肯回家了,爸爸妈妈都在等你!”
叶墨景则一脸冷笑,眼神凶狠的盯着鹤乔,“哼!给我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鹤乔没搭理两人,径直穿过台阶,走进了叶家。
叶墨晨神色暗淡,低声细语,“姐姐果然不喜欢我!”
大哥应该看到江鹤乔对她的排斥和冷漠了吧?
阿爸妈妈二哥三哥全部都很讨厌江鹤乔,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只有大哥……
只要大哥能像其他人一样讨厌江鹤乔,那叶家根本就不会有江鹤乔的容身之地,江鹤乔就能灰溜溜离开叶家了!
叶墨止不满地跟在叶墨景身后,“大哥,你刚刚跟她说什么呢,她怎么那么开心?你别忘了,她可不是我们家的人,我可不承认她!”
听着这话,叶墨景沉默下来。
叶家没人承认江鹤乔。
那江鹤乔呢?
从他的了解看,凭江鹤乔对叶家的厌恶,恐怕江鹤乔更加不愿意跟叶家相认!
三人前后进去,就看到鹤乔一人坐在沙发上,而叶父和叶母站在一边,叶母还在做捧心状。
叶墨晨立即跑到叶母身边,贴心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妈妈,您心口又疼了?”
叶母怨恨的眼神落在鹤乔身上,“有人咒我呢,我怎么会不心疼。”
这该死的小畜生,简直跟她犯冲!
叶墨景想说什么,却被鹤乔抢了先,她说:“不会吧,您可是高学历的人啊,不会这么迷信吧?”
“姐姐,妈妈已经够难受了,你别气妈妈了。”叶墨晨忿忿不平地说。
鹤乔“啊”了一声,“有吗?能比死人还难受吗?你们别是看着墓地里的死人不会说话,就欺负人家!”
叶母气得脸又涨红了。
叶父也骂了一声,“不像话!”
鹤乔一抬眼,神情冷漠,“哦,对不住,只顾着骂白眼狼叉烧包了,忘了罪魁祸首也在这,您老这两日就没梦到什么人向您索命吗?”
“你说什么?”
叶父瞪直了眼,怒火冲到了脑子里面,让他几乎想一巴掌将鹤乔扇死。
鹤乔掏了掏耳朵,一脸同情的说:“原来你们家人耳朵都有毛病啊?真是太可怜了!但是,有病去医院,我不是医生。”
叶父眼睛瞪大,身体都气得开始发抖了。
他上前一步,抬起了手。
鹤乔面无惧色,坐着不动。
在叶城的巴掌落下之前,叶墨景快速上前,挡住了叶父的手也护住了鹤乔,“爸,已经够乱了,您别生气了。”
他好不容易才接回来的人,要是挨上一耳光,以她的脾气,恐怕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里来了。
鹤乔却不依,她戳了戳叶墨景的腰,“别装好人,一边去,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打我。”
叶父声音沙哑,“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鹤乔呵呵一笑,有恃无恐地说,“那你打啊!你今天打了我,明天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谋杀亲女!”
她扫了一眼叶家众人,威胁说,“呵呵,你们不会以为我来这之前什么准备都没做吧?”
叶家众人:“……”
做什么准备?
鹤乔忽然叫了一声叶总,叶墨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叫自己。
“叶总,又犯愣呢?”
“那句评论怎么说的?你给大家念念!”
叶墨景闭口不言。
他示意鹤乔别说话,但鹤乔怎么会听话呢。
她故作思考,之后大声念道:“当女婿的逼死岳父,当女儿的逼死父母和哥哥,当母亲的不认亲女,当哥哥的诋毁亲妹……”
叶父脸色阴沉,怒火滔天。
叶母脸色煞白,魂不守舍。
叶墨止和叶墨晨瞳孔骤缩,震惊的合不拢嘴。
唯独早就听过一遍的叶墨景神色如常,可心里却恨不得找根针将鹤乔的嘴巴给缝起来!
对于面前几人的怒火,鹤乔视若无睹。
她挑衅的笑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来这种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鬼地方,没点后手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