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赶紧将李县令向中厅引领着。
还未到中厅门前,就见孟子林他们已经出来迎接。
四叔刚想说什么,突然愣住了。
只见李县令直接跪在了孟子林的面前。
孟子林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并非在大牢之中,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人。
堂堂一县令大人,跪在治下小民面前,这成什么了?
“李大人,您这是何意?快起来,折煞草民了”
孟子林赶紧搀扶住李县令。
心里头却很明白,李县令这是来感激的。
自己虽是一介草民,但家叔可是赵国公,李县令心里跟明镜一样。
他一跪,不只是对自己的感激,还有对赵老爷的攀交。
都是人精,李县令的小九九过于明显,但也是最管用的。
王天东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屑。
若不是孟子林顾全大局,李县令早就跟李会成一起被砍了头。
哪还有他现在的献殷勤?
如果不是先一步得知赵老爷是国公,估计孟先生都要吓傻了。
李县令竟然给孟子林下跪感激。
这是在做梦吗?
“孟员外,若不是您的求情,我啊,唉!”
“总督大人并未责罚于我,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特地前来感谢”
李县令接连说道。
一摆手,身后的一队人,抬的抬台,搬的搬,各种礼品都要往中厅里放。
“等一下”
孟子林赶紧喊一声。
他可知道这属于什么性质。
自己若是收了李县令这些东西,算什么?
哪怕自己是个草民,可是李县令可不是冲自己而来,而是冲赵老爷而来。
自己若是收了,那岂不是给赵老爷埋下祸根?
如若哪一日李县令犯了事,拿此事来要挟赵老爷怎么办?
孟子林可不傻,焉能不知这里面的危险存在。
他可不想给赵老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打着他的大旗,干这些蠢事。
“李大人,我看这糕点不错,我夫人爱吃,就收这个吧,其它的,你还是拿回去吧,草民可担待不起”
孟子林笑呵呵地说道。
李县令赶紧点着头,让那些人又抬到了外面的马车里。
他一眼便明白孟子林的心思,日子长着呢,看自己表现就行了。
“李大人,请,请到中厅喝茶”
孟子林引领着向中厅走去。
王天东拉了拉孟虎的胳膊。
“瞧见没,你哥心里通透,不想给赵老爷留下任何把柄,李大人看似来感激,其实是来送礼,看似是给你哥送的,其实是送给赵老爷的”
“若是这礼收了,日后就说不清了”
孟子林一直让王天东多带一带孟虎,他也借此对孟虎分析道。
孟虎点了点头,他脑子转的慢一些,听王天东解释,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孟子林邀请李县令入座,又让孟先生坐在一边。
这样的礼节,让孟先生心里很舒服。
连带李县令也高看孟先生一眼。
孟子林尊敬的长者,李县令自然不敢怠慢。
“孟员外,李会成的家眷全部发配劳役,成为奴籍”
“李府所有的资产,全部充公,只是那食天居酒楼,可不能空着”
“若孟员外不嫌弃,可以接手,县府只收取基本银两”
刚刚孟子林没有接收礼品,李县令可不能不表心意。
他深知孟子林做餐饮行业,在王天东手下做烧烤生意。
背后有赵国公,又有总督大人,哪能一直在王天东手下。
前几日还带孟子林看过酒楼,李县令这也是看准了孟子林的心思。
“李大人,不知基本银两是多少?”
孟子林心里特别痛快,他对李县令的观感越来越好。
都不必自己上门去提,人家主动来找。
可见李县令这个官,不是白做的,很会揣摩人心。
“十两银子便可”
李县令都想送给孟子林,但鉴于刚才孟子林的警惕,他也就说了一个数。
十两银子,跟白送也没什么区别,但总归有个说法。
毕竟这些都要记录在册,日后查询之时也要说得过去。
孟子林看了一眼王天东,他很清楚李县令的心思。
王天东微微竖起两根手指,孟子林明白了。
食天居酒楼共三层,与王天东香满园酒楼差不多大,但后院更大一些。
如若按照市场价,三百两左右差不多。
具体行情,王天东最为清楚,所以孟子林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十两银子,孟子林可不想占这样的便宜。
免得日后被查起来,惹来麻烦。
正常价钱就行。
王天东出了两百两,显然这个价格打了一个折扣。
毕竟李会成出了事,食天居酒楼也就破了风水。
“李大人说笑了,我出两百两,权当是支持县府日常建设了”
孟子林说道。
李县令心中略感失落,他一切表心意的举动,都被孟子林给推脱了。
但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人家可是国公的家侄啊。
“好好好,孟员外支持山阳县……”李县令一大堆官话套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孟先生瞧着这一幕,依旧跟做梦一样。
仿佛一夜之间,有些不认识孟子林了。
“那就多麻烦李大人了,让孟虎跟着您去办理”
李县令并没有久留,着急地要将酒楼手续都归到孟子林名下。
孟子林嘱咐孟虎几句,他便跟着李县令离去。
“子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大人也知道了?”
李县令刚离开,孟先生便忍不住了。
“孟先生,此事,李大人只会放在心底,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不可大肆宣扬”
“昨日……”
孟子林同孟先生详细地说了起来。
孟先生听的心惊肉跳,看向孟子林的眼神都变了。
这还是曾经的那个文弱书生吗?
变化也忒太大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只身犯险于贼窝。
何人敢为?孟子林也!
“酒楼就放在孟虎名下,嘿嘿,孟先生,我还有事要求您呢”
孟子林相信孟先生不会向外宣扬。
孟先生向来是个本本分分之人,甚至有些教条主义。
他所听到的,看到的,孟子林稍微一嘱咐,估计他都不会告诉大康小康。
“何事?”
孟先生才消化完,一听孟子林有事要求,他有些乱了。
依刚才孟子林的能力,只要他吩咐什么,李县令都会屁颠屁颠去办。
还有事求自己?自己算个啥?
王天东看向孟子林,他有一肚子话要同孟子林说,只是孟先生在这里,他一直忍着。
倒是不知孟子林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