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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释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格格起身套上了外套,走到了室外。反正她也没办法睡,干脆到草原上观看日出。

格格出了蒙古包,就看到老郭在不远处畜牧,手里还是牵着昨天那匹马。

格格满脸疲惫,顶着一对黑眼圈走过去跟老郭打招呼:“老郭,早上好。”

老郭转过头,表情有点诧异,他没想到格格这么早就起了。看到格格满脸疲惫的样子,关切地询问了一番:

“早上好啊格格,看起来昨晚休息得不好啊?是蒙古包睡不习惯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说起睡觉这个事格格就是一肚子气,赶紧跟老郭告状:

“嗨,别提了老郭,那两个孙子整我,他们倒是睡得香鼾声如雷,吵得我一晚上没睡着。”

老郭一下明白严枭为何昨天要求三人睡一屋了,看他们三个打打闹闹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脸上都是溢出来的慈爱:

“哈哈哈你们这些孩子呀!既然你都起来了,格格你会骑马吗,跟我出去骑一圈。”

说到骑马,格格瞬间瞌睡就醒了,她刚到太仆寺旗的时候不就是想骑马嘛,既然老郭都邀请了格格自然是要骑一圈的,于是她兴奋地回应老郭:

“好啊好啊!我就是好想骑马,但是我骑得不好,骑不快。”

老郭:“没关系,你一会儿跟着我,你学过骑马吗?是学的英式还是野骑?”

格格:“没怎么学过,只玩过野骑。”

老郭拍拍自己牵着的马:“那你来骑我的老伙计,它聪明温顺通人性,对于你这种新手来说没那么难驾驭。”

格格走上前学着老郭抚摸马脸的样子,也摸了摸:“好呀老郭,它叫什么名字。”

老郭:“它叫顺子,来,我扶你上马。”

格格在老郭的搀扶下,顺利翻身上了马。不一会儿老郭牵来另外一匹纯黑但是眉心是白色的马过来,也翻身上了马。

格格见他身手矫健,一看就是骑术高手,格格由衷地夸赞:

“可以啊老郭,一看就是个高手,请赐教。”

老郭也不谦虚:“那是,我在草原上长大,从小就精通骑术,这一点,你们王领导和小严都很清楚。我现在只是伤病提前退了,不然很少有人骑术能超过我。格格准备好了没,我们出发了。”

“准备好了!”格格说完,稍稍松了缰绳,把脚后跟在马肚子上一蹬,马就跟着老郭在草原上走起来。

一开始格格因为不熟悉这匹马的习性,而且很久没有骑过马有点生疏,只能有所保留地骑着马慢行。但是面对这一望无际的旷野,她只觉得自己被束缚的灵魂得到了释放,她突然想放纵一把,熟悉以后她越骑越快。

朝阳下,马背上的她,眼神坚定,俯身控马,被风吹乱了头发,外套上的披风也随风飘扬,看起来英姿飒爽,她好像找到了自己久违的肆意和张扬。

格格太喜欢这种驰骋在自然之中的感觉了,她好像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了,或许是因为她的灵魂本就生于自然万物,最终也会归于自然万物。轮回的不仅仅是她的灵魂,还有世间万物的更迭。

或许,她的能力不是制造灾难,那是和万物沟通的媒介,而她能力本身,她灵魂本身,就是这世间万物的力量选出来创造爱与和平的机制,这也是她不断在轮回中需要完结的课题,只不过她一直没做到。

她释然了,对于一切好像都释然了。

她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畅快了,本来想多骑一会儿,但是靠近蒙古包的时候她听到了老王和自己家里人的声音。她让老郭带着她回到了早上出发的地方,她远远地就朝人群挥手,谁知杨进和严枭却神情慌张地跑过来。

杨进跑过来拉住格格的马,语气难掩责怪:“格格你去哪儿了?早上我和严枭一起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到处找你,把我们急坏了。”

清晨的草原很凉,但是杨进和严枭都穿着昨晚入睡时穿的短袖,额头上都是一层薄汗,可见早上确实是被吓坏了。

格格:“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们两个昨天故意的吧,鼾声如雷,我根本就睡不着!早上我出来看到老郭在遛马,我就跟老郭出去骑了一圈。”

说到这个,他们两个又不怀好意的笑了。

老王也走过来:“好了好了,人平安回来就好,辛苦你照顾孩子们了老郭。”

老郭:“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做好了早餐,你们去吃早餐吧。”

老王拥着老郭的肩:“太感谢你了老战友,下次给你带好酒。”

这边老战友在叙旧,杨进和严枭才从惊慌中缓过来还有点不知所措,那边格格的家人也快步向格格走来。格格的哥哥们没有来,只有爷爷,外公外婆和妈妈到了,想必也是有很多话想单独给格格说。

格格在杨进和严枭的搀扶下翻身下了马,然后向他们跑去。格格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悲伤和惆怅,相反有一种释然过后的平淡。她们知道格格的韧性,她能快速走出阴霾,家人们也是很欣慰,特别是爷爷,格格甚至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

格格:“爷爷你怎么哭啦。”

爷爷抹了一把泪,感慨道:“刚刚看你骑着马,英姿飒爽,特别是翻身下马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星。哎……我真是老糊涂了,格格你不就是小星呐。”

老王从身后走过来:“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天儿挺凉的,走,进去用早餐。”

55.2 是女儿

格格以前来草原旅游的时候就见识过这种豪气万丈的大圆桌,今日再见她还是觉得震撼。

桌子上摆满了带着草原风味的早餐,都是老郭一家人精心准备的。看得出来老郭确实热情好客,格格他们几个也是托王将的福能吃到一顿丰盛的早餐。

这顿早餐吃得很开心,没人在饭桌上提起之前乱七八糟的事,相反都在听老王和老郭互相打趣,听他们讲年轻时的趣事。要不然就是格格在跟大家控诉严枭和杨进两个人昨天的“整人事迹”。

直到大家都用餐完毕,气氛逐渐从热闹轻松变得严肃安静,老郭也知道自己该携家人退场了,于是带着家人以还有很多农活要做为由,走出了蒙古包。

至此,蒙古包里又只剩格格一家,王将,严枭和杨进几人了。

老王又吩咐到:“杨进,严枭你们两个在外面警戒,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通知。”

说完这两人就出了蒙古包,还贴心的把门帘拉了下来,这样一来蒙古包里的人更少了,稀稀拉拉地围坐在这个大圆桌上。

大家都沉默着,格格便起了头:“那……我们现在是要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题吗?”

老王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格格的家人可以派代表出来讲了。但是他们都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估计是前几天格格的应激反应吓到了他们,他们也害怕格格承受不住会做傻事,所以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格格换了个话题:“那两位叔伯的事……解决好了吗?我很想亲自去拜访婶婶她们,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死他们,我只是进入了一种魔怔恍惚的状态。我当时看到很多人,不同时期的人把我绑在刑架上,要烧死我,我想挣脱捆绑就引来了雷电,再然后他们就……”

爷爷:“我知道,孩子,你不必再说了,你能想明白这事跟你没有太多直接关系就好,这本来就是他们对神女不敬的惩罚。你放心,你婶婶那边我已经吩咐你哥哥们去处理了,她们也知道自己有错,没有再闹事了。”

格格:“哎……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因我而起,我可能没办法亲口跟她们道歉了,爷爷到时候麻烦您代我转告。”

爷爷点点头,整个屋内又是一片沉寂。

格格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关于我父亲死亡的真相,我想知道。我知道肯定与我有关,但是我必须要接受它。”

兰姐:“你还记得你爸最后的样子吗?”

格格:“记得,他那时候很瘦削,感觉很严厉又很孱弱的样子。”

兰姐:“是呀,其实以前他也不这样的。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你爸年轻的时候喜欢看书,喜欢踢球,跟你一样为人和善耿直但是不服输,喜欢打抱不平,你和他真的很像。后来,有了你,一开始我们都因为家里终于有个女儿而高兴,我们都没想到是你继承了异能,而且你和前面所有继承了能力的人都不同,你一生下来就是黑瞳,天气就会随你的情绪变化,你是无意识的,但是已经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了,我们又不知道你姑奶奶把玉佩藏哪儿了,无奈之下,我们决定给你注射抑制剂。这强大的能量一直在你身体里攻击你,这也使你的体质变得虚弱,特别是小时候,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

余医生交代了,注射了抑制剂以后,在药效完全失效前都不要让你接触这方面的事,一旦你因为好奇尝试运用自己的异能,抑制剂就会变成毒药侵蚀你的身体,两股能量在你身体里会让你粉身碎骨,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但是你五岁时,就是你那两个死了的叔伯,因为好奇,就想测试你到底有没有异能,就告诉了你,你会魔法的事,你就想尝试,很快就被你父亲发现阻止了,但是你已经在无意识之间把原本的晴天变成了阴天。

副作用很快就来了,你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天就一直阴着,这也引起了另一伙想要你异能的人的注意。那段时间我总能看到家周围有个高大像个木偶一样的男子在徘徊。一周后你康复了,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天也晴了。有一天,我们带你去吃席,你和其他孩子在一边玩,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和那个男的撞到了一起,当时我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来找你,就看你手上拿了一瓶饮料准备喝。

也许是我太着急了,我走过去就夺下了那瓶饮料还当场骂了你,你觉得委屈就哭了,你说其他小朋友都喝了为什么你不能喝,你爸赶过来,我跟他讲了情况,你爸二话不说拿起那瓶饮料就一饮而尽,然后我们就把你带走了。

回来你爸才告诉我,那个饮料里可能有消融抑制剂的药,不过那玩意儿就跟得癌症化疗一样,你喝没事,只会消融抑制剂,普通人喝就会致命,它会对各个器官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有可能能救活,有可能会死。为了不让那伙人知道真相,做实你就是个普通孩子的事,他毅然决然地喝下,并对外宣称自己得了肝癌,又伪装了你生病住院的假象。再后来他还是去世了,我们就把你带回了渝州,你的生活也开始平静了,没想到现在你还是要走回这条路。”

兰姐平静地就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是格格听完早已泪流满面,她第一次体会到父爱如山的重量。她跪在地上对家人不断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外公外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大家赶紧把格格拉起来,这时候兰姐才抱着格格放声大哭:“不怪你格格,真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辛苦了,你也很勇敢很坚强很善良,有你这个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爷爷:“对,格格,你以后会是我们的小英雄,会是我们的骄傲,你没有对不起谁。我和亲家还有你妈妈都商量好了,你如果有想做的事,想要完成的理想你就大胆的去做吧,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

格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泪水,愣愣地看着大家,外婆怜爱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对她说:“你爷爷的意思是,我们同意你跟小王和余医生他们一起共事,只要你能吃得下这个苦,我们都支持你。如果你觉得累了也没关系,家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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