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说有人找我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大概过了一刻钟，小王就领着一个俊俏公子进店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楚倾洛就觉得这个凌云是个年轻的。
果不其然，沈云笙和楚倾洛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俊俏公子大刀阔斧地走向张掌柜。
张掌柜正在算账，抬眼看了看不稳重的小舅子，点了点下巴，“等下。”
算完账，收好钱，张掌柜就把凌云、沈云笙和楚倾洛引到了后堂，让妻子奉上热茶，就要离开，“凌云，这两位客官找你谈劣质红糖的事情，两位客官，这是我小舅子凌云，你们要谈的事找他就好，我前面还忙着，就不陪着了，还请原谅则个。”
沈云笙面色无波，点了点头，“无碍的，多谢掌柜引荐，你去忙。”
等张掌柜离开，凌云已经打量完沈云笙和楚倾洛，“嘶，还有比我年纪小的出来做生意的？你们叫什么？咱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你们要劣质红糖，要多少？”
沈云笙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商场老狐狸，他还真不会应对，“凌公子爽快，我姓沈，这是我家邻居妹妹姓楚，我们需要大量粗制红糖，每个月一千斤，不知你是否能供货？”
这是刚刚楚倾洛和沈云笙商定好的，这门生意是必须要做的，拿粗制红糖当原料不管是不是比精制红糖更省钱，先囤了再说，关键是价格又不贵。
凌云喝的茶差点喷出来，“一千斤？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至于用来做什么，他没问，也没必要问。
楚倾洛撇了他一眼，“这种事怎么会开玩笑？又不是不签契约。”
凌云摆摆手，“小妹妹，是我说错话了，一个月一千斤估计有点悬，说实话，南边是个村子在折腾制糖，我看他们可怜才带回来卖的，其他地方有没有货我也不知道。
他们村里现在能有个一万斤就不错了，这一茬收完就要挖掉甘蔗根了，下一轮还不知道他们种不种呢？
“通常种一次甘蔗能收获三年，收获次数多达七到八次，不过咱们南方一般为三次，茹朝最南部的甘蔗能收到五次，三年后就要挖去宿根，重新种植。
所以这些都是变数，我也不敢和你们签合约保证每个月给你们供货，沈兄弟，楚小妹，你们看？”
“那就有多少要多少，不过这个价钱怎么说？”楚倾洛一听立马回道。
“小妹妹，我也不坑你们，在那个村子我收的是八文钱一斤，加上运费什么的，我收你十二文一斤。你要觉得成，咱就签个合约，下次我去南方就把他们村子里的糖全拉回来。”
凌云今年十八岁，也是做生意没多久，就对那一个村子动了恻隐之心，进的劣质红糖也就姐夫愿意进货卖，后面被老爹训斥，就想着不管了，现在又有人要，这三方得力的事他爹知道的话也不会推脱的。
沈云笙沉思了一下，假如红糖有一万斤，凌云能挣四十两，其实并不多，一万斤至少得三辆骡车装，还有伙计的工钱、草料钱、住宿钱和吃饭钱，当然还得承受风险。
“凌公子，我们出十三文一斤，额外要求一点就是麻烦你让那个村子继续种甘蔗制红糖，当然你要是在南方发现别的地方也有人制这种粗糙红糖，都可以买回来，我们是多多益善的。
要不是我年纪太小，我肯定是要亲自跑一趟的，现如今只能麻烦凌公子了。”
凌云呼吸一滞，别看红糖每斤才赚五文钱，可是稳定啊，这条路线也是凌家跑熟的，风险几乎没有，跟着跑的伙计也是自家的奴仆……
凌云不自觉笑出声。
沈云笙：？？？
楚倾洛：？？？
凌云抬头看到两人关爱智障的眼神忙恢复正经，“沈小兄弟说话痛快，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把事情给你办好，以后我遇到这样的红糖都给你们带回来，咱现在签合约？”
楚倾洛点点头，“可以，不过要提前说好了，红糖要是出现发霉发潮等质量问题我们是不要的。”
凌云把胸膛拍的“啪啪“响，“那是自然的，没有那样的道理，这些都可以写进合约里，我这次去把李家村的红糖都拉回来，下次就去别的地方找，要是没有就只能等李家村下一轮甘蔗长好了。”
三人谈妥后，把张掌柜叫进来帮忙做中人，凌云和楚倾洛签了合约，确认没问题，两人又去官府备案。
县衙师爷看到楚倾洛合约上用的乡主印章，连忙恭敬施礼，“见过乐安乡主，下官这就给你备案。”
楚倾洛一愣，没想到师爷这么细心，刚刚凌云都没有发现，以为她用的是私章，“不用多礼，麻烦师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
等办理好，凌云傻乎乎地走出县衙，“乡主？你居然是乐安乡主！我居然和乡主做生意了。”
楚倾洛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
凌云再三看过合约，“你不知道，我之前路过京城，有幸尝过土豆的美味，听说是乐安乡主发现的，我没想到您竟然就在山岳县。”
“那里都可以吃了？不是做种子的吗？”沈云笙疑惑。
“大部分都是做种子的，这事还是太子爷督办的，但是有一些个小皮破的就让那些帮忙的佃户带回家吃了，所以我才能尝到，真的很好吃。
冒昧问一句，咱山岳县有没有人种土豆？”
沈云笙看了他一眼，点头，“有，就在我们住的清水村，六月初收了一茬，第二茬要到九月下旬收了，你要是想买种子到时候可以去村里。”
凌云一听连连称赞，“不错，没问题，到时候我多买点，让我家庄子里也种点。这样想吃就有了。”
楚倾洛好奇，“你知道京城土豆推广的怎么样了吗？”
凌云忙恭敬回话，“听说也是种了两茬，不过京城比我们这边靠南，所以第一茬五月中就收获了，第二茬九月中应该就可以收获。
今年的土豆都是在皇庄里种的，太子爷的意思是明年把种子低价卖给京城周边村子一半，让大家都种上，土豆种的第一年不收赋税，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了解情况了。”
楚倾洛满足了好奇心就不再问，“原来如此，太子爷英明，凌公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凌云忙挽留，“沈公子，乐安乡主请留步，来了县城肯定是我做东的，中午咱一起吃饭如何？”
沈云笙拱拱手婉拒，“不了凌公子，下次吧，我们还有事，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凌云无奈，只好眼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