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牙人看了一眼穿着上等棉衣的楚倾洛解释了起来，“小小姐，是这样的，有些人遇到急事需要用钱，就只能卖身为奴。
你看那个刘大牛，他家里老娘生病了，没钱治，所以就自卖自身给老娘治病；
还有那个张小星，今年才十七岁，亲爹死了，就被后娘药晕卖了；
……”
楚倾洛震惊，“还有被药晕卖的？这样合法吗？”
刘牙人微笑，“咱是正经牙行，肯定得遵从大靖律法，张小星要是满十八岁，就是他后娘想卖，咱也不敢收，可他命不好，他老爹在他十七岁没了，他后娘自然能卖他。
现在日子稳定了，这个时候牙行奴仆还是少的，之前闹灾打仗的时候，卖儿卖女的多的是，之前那个县令心黑，不仅逼着老百姓交赋税，咱这牙行好多人也被他低价买走了，就这还要高额牙税。”
楚倾洛对于山岳县上一任县令有所耳闻，那是个抓着机会就压榨老百姓的黑心官，打着为边关筹粮筹银的旗号，压榨民脂民膏，山岳县老百姓苦不堪言，后面被经过的太子皇甫宸一剑斩了。
“现在日子好起来了，倒是不用担心那些。”
刘牙人觉得这个小娃娃说话老气横秋，可爱的紧，免费送了个消息，“呵呵，可不是，你们要是还想买其他的人还可以去旁边的官府牙行，听说前几天到了一批罪奴，本来是在京城做大官的，但是犯了事，主家都被流放，旁支和下人都被官家卖了，本来是要卖到泸州去，和那主家被流放的距离远一些，但是泸州有瘟疫去不了，就都留在了通州，咱山岳县分配了三十几个。都是好货！”
楚倾洛听闻心里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沈云笙已经挑了六个看起来不错的人，那个刘大牛和张小星都在其中，另外四个分别是兄弟俩柳小柴和柳小树、章大放和李大锤。
“小洛，我觉得这几个人不错，你怎么看？”
“噗嗤！”
楚倾洛猝不及防想到了，“元芳，你怎么看？”
没忍住笑出声来，对上沈云笙疑惑的桃花眼，忙收敛笑意，“阿笙哥，我怎么看不要紧，你觉得行就可以了。”
沈云笙突然就心情大好，被信任的感觉很不错，“好，刘牙人，那就这六个了。价格怎么说？”
刘牙人正在把六人的卖身契翻出来，“小公子，咱这里的人都是明码实价的，一个壮汉八两银子，包去县衙备案。”
楚倾洛都准备好砍价了，一脸疑惑，“不能讲价吗？”
刘牙人回话，“小小姐，不瞒你说，以前买人是可以讲价的，现在牙行被新来的县令规范管理了，为了方便收税，定价都是有范围的，你们这壮汉我给的都是实在价钱，真的是低不了了。”
还有这事，楚倾洛真的是三观都重塑了，“那你们不是不好赚钱了？”不给自由定价，能赚到钱？
刘牙人回道，“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定价就可以，这样官府也不能要求低价买走咱这边的人，对咱牙行也是一个保障，我们也不能卖的太高坑客人，像这批壮汉我们买回来都是五到六两银子，又是交税又是培训又是给吃给喝的，所以八两银子是最低价。”
他们倒是不差这点钱，沈云笙表示理解，“那我们买人也要交税吗？”
刘牙人点头，“没错，这八两就包括咱双方需要交的税了。”
沈云笙皱眉，“买人的是乐安乡主楚倾洛，不需要交税，这批人每个七两五钱，你去换契约吧。”
刘牙人一愣，“是是是，那到县衙直接报乐安乡主就可以吗？”
“嗯。”
楚倾洛倒是不在乎交不交税，反正朝廷还给自己发着食邑，已经送来两次了，银钱、首饰、布匹、粮食都不少，就算交税也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罢了。
等小厮跑去县衙更换好卖身契回来，确认主人改成了乐安乡主楚倾洛，楚倾洛就直接付了四十五两银子。
刘牙人接过银子心情复杂，没想到乖乖可可的小萌娃是乐安乡主，想行礼，又看他们没有这个意思，只在那里交代买来的六个人什么事。
楚倾洛和那六个人见了面，板起小脸，自觉颇有威严，“你们以后就是我楚家的下人了，我没什么要求，只有一点：听话就行。”
张小星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回答，“是！”
被卖的这段时间，牙行已经给他们培训过，何为奴仆？何为忠心？逃跑的后果？如何服侍主家？
……
这些都不是他们以前作为平民的时候知道的，现在新主人没有那么严厉，他们放了心，至于听话？早就被牙行的人灌输了几百遍，肯定会听话。
楚倾洛点点头，没有刺头就行，这个牙行做的很不错。
“好了，那就跟着我们吧。”
沈云笙看楚倾洛过家家似的，真的是操碎了心，心里惦记着回到村里还得帮小洛把着关，可不能发生奴大欺主的事。
“刘牙人，我们还想在县学附近买一个宅子，有没有什么好的位置？”
刘牙人连忙回神，“回小公子，县学在县衙附近，安全又清幽，那边的宅子修建的都挺好的，我这就去把待售宅院的资料给您拿来。”
“嗯。”
刘牙人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捧着画册给沈云笙介绍，“县学附近三条街都是黄金地段，离县学最近的状元街有两套房子出售，金台街有三套，百花街有五套，二进三进都有，你可以看一些图片。”
沈云笙就着刘牙人的介绍仔细看了起来，上面图片格局都挺清晰，楚倾洛个矮看不到，只能跺跺脚干着急。
沈云笙发现她也想看，把她抱起来一起看，“小洛，你觉得哪一套好？”
楚倾洛不太懂古代房子格局，指着状元街一套二进院子，“这套不错，离县学近，上学方便。”
沈云笙直接就拍板这一套，“那就这套，刘牙人，多少钱？”
刘牙人：“……”
这么草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