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既然您是冲着大少爷去的,那不妨和大少爷说清楚,让大少爷去处理此事,让他劝服了李家族人,毕竟他是您的孩子。而且您先哄好了他,让他来府中,撇下那李家人,李家人想必下回也不会护着他了。”
沈奕终于目光看向管家,也不再愤怒了。
“你这个主意好,给我备马车,我现在就去找他。”
条件可以随后答应,但只要人进了府中,这次他再也不会把人给放出去了,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搓吗?
这么想着,沈奕眼中有着得意。
沈奕坐着马车到来李家庄的时候,沈默和秋娘正摆放好筷子,在院子里吃饭。
沈默今天做了一道酸菜鱼,芹菜腊肉,番茄炒鸡蛋。
三道菜,每一道看上去都是色香味俱全。
而偏偏沈奕着急忙慌的过来找沈默,没有吃饭就出门,这会儿正是饥肠辘辘。
看到院子木桌上摆放的菜,疯狂的分泌口水。
“给我添一副碗筷,为父也还没有吃饭。我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沈奕自来熟的一番话,原本以为沈默肯定会给他盛饭,结果两人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沈默,别忘记我是你父亲,你给老子吃饭天经地义。”
“你是我父亲吗?”沈默转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看的沈奕心里直发毛。
“混账东西,我不是你父亲谁是你父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我父亲。”
“我把你养大,还养出仇来了。沈默你休想逃脱我的掌控,你以为李家是帮你?他们这是利用你。”
沈默自顾自的吃着,还给秋娘夹了一口菜。
“你先吃着,酸菜鱼要是不合口味我下回再改良一下。”沈默温柔说道。
“这样已经很好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菜。以前在伯府我可是连吃都吃不饱的,现在日子有鱼有肉,过年也不过如此了。”
李秋娘是故意说这话恶心沈奕的,也确实成功的恶心到了沈奕。
他同时也意识到他来这里是哄沈默回伯府的,如果他再态度强硬下去,只怕是哄不来人。
“沈默,秋娘,爹不知道你们在伯府过着这样的日子,肯定是下人的疏忽。”沈奕一脸慈爱父亲模样。
仿佛之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下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整个府中,欺我们夫妻最厉害的还是母亲,我真是怀疑我是她生的吗?不会是你们从什么地方把我抱来的吧!”
“这种话你就莫要再说了。
你母亲那儿,等我回去也会和她说的,不会让她再苛责你。
沈默,你到底是我的儿子,我们对你严苛也是希望你能有出息,能出头地。
我们是为你好的,为你着想的,爹也会反思,是不是对你太严苛了。”
委托者在前世便遭受沈奕的洗脑。
每当委托者表现出想要退缩的迹象时,这对夫妇便采用类似的说辞,并对他施以一段时间的温柔对待。
随后,他们又恢复了旧态,如此循环往复,最终将委托者彻底洗脑,使其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实际上,委托者的父母所采取的手段并不特别高明。
但委托者对亲情的重视以及被社会孝道观念所束缚,最终失去了反抗的手段和勇气。。
“伯爷,我离开伯府对伯府也是一件好事,或许是我占着伯府嫡子的位置,所以才让娘不喜,您这么多年职位没有精进也是我克的,我离开了祝您以后官运亨通,这也是儿子最后能做的事情。”
“我不许。”
沈奕脸色极为难看,怒吼出声。
一旁的秋娘被沈奕身上的气势震慑,整个人一个颤抖。
沈默皱眉,托住了秋娘的身体。
“你这是何意?到我这里就是这般来吓人的吗?”
沈默扶起秋娘,让秋娘回屋休息。
秋娘明显心事重重,一脸担心,她其实更怕沈默被说动了,回去那个会吃人的伯府。
“你放心,我不会回去伯府的,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默低声在秋娘耳边安抚,这才让秋娘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那相公可要小心一些。”对着沈默点头,她回房中。
沈默则是出来继续和沈奕虚与委蛇。
其实沈奕此行的目的沈默很清楚,无非就是沈奕不愿意支付五千两的赎金。
还要顺便把他带回去。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既要又要的嘴脸真正是恶臭。
沈默出来之后就开始给自己倒茶,任由沈奕嘴皮子磨破,他都是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就是不接茬。
沈奕说到最后心里也是越来越烦躁。
对徐氏不满在心中累积,他觉得后宅都是徐氏当家。
都是徐氏没有稳住沈默,才导致沈默现如今油盐不进。
还是管家最后不断的拉着沈奕的衣服,让他该提赎人的事情了。
沈奕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知你对我误会颇深,现在是油盐不进,但你应该清楚,那晚我派人只是想要把你不动声色的带回去,根本不是像是你们村里说的这些人偷盗了粮食。”
“沈默,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们的家事,不该上升到整个李家庄,你和李家族长去说一下,让他放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报到官府,也是李家庄敲诈勒索。”
“伯爷,您确定要把这件事报到官府吗?我手中白纸黑字可是有这些人的认罪书,到时候把您这个主使人牵扯出来,你说御史要是弹劾,你的勋爵还能住吗?”
李族长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脸似笑非笑,目光不善的盯着沈奕。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沈奕气势全开。
李族长压根不怕,轻蔑的一笑:“伯爷好大的威风,你要赎人就拿出赎人的态度,别说这些有的没得,要是你没有诚意,要报官,那也行,我李某人接着就是了,就希望你能承受皇上的斥责了,”
李族长说完,还对着皇宫方向一拱手。
沈奕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他已经很久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挫败感了。
在京城,除了那些地位比他高的勋贵人家,他鲜少需要低声下气,更未曾感到如此压抑。
“那你说说,到底要如何?五千两银子这就是狮子大开口。不可能。”他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