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旭也不理她，而是膝行几步到门口，对着门外的天伸出三根手指起誓：“我王景旭对天起誓，今日我所说之话全是真心，若有半分假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发誓的时候，白老头一直冲着秦明月眨眼睛。快去拉他起来啊，或者捂着他嘴巴说我信你啊。
秦明月哪里长大的？这些发誓的话听太多了，跟今天吃什么饭一样平常。况且人家具体要说什么话，这不还没说嘛。
自己跟着演戏也不是不可以，要是演错就尴尬了。
正想着，王景旭回头指着秦明月，另外一只手还伸着三指，看着天继续：“我一日娶她为妻，便终生为妻，上碧落下黄泉永生不负。”
然后他站起来，认真说到：“我想着你名字可能也是假的，所以就没念你的名儿，反正指的是你，老天应该不会认错。”
“啊，应该不会吧。。。。。。。”秦明月有些慌，又有些欣喜。若说那会心里的是真的不在乎结果，那么泛出的酸意跟忐忑也是真的。
“啪啪~~~”白老头鼓掌，对着王景旭的背影比大拇指：“小子孺子可教，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说完还瞥了一眼上首的将军。
小霍将军则是感到尴尬，不知这小子的娘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不像自己带出来的啊。
秦明月看了一眼地上的书信：“那个，你。。。你要说什么，还没说呢。”
话音刚刚落，她就被拉进了怀抱：“你受苦了，千里水路该多冷啊。”甚至，他不敢想象小小年纪就在青楼长大的她，会受多少委屈。
看似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这其中艰辛必定不少，不知挨了多少打学来的。
居然要说的是这个，秦明月眨巴眨巴眼。这个时候似乎应该哭，可她哭不出来，只想高兴的笑。
身份这事儿，从一开始不在意他的有意隐瞒，到后来对他心生爱念不忍直说。时间越长，对他的爱意越深，这事就越沉重。
原本以为天大的事儿，至少得凄凄惨惨戚戚两个月的事儿，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她应该高兴。
“谢谢！”秦明月回抱，至于旁边还有两人在看，看就看咯。
“咳咳！”小霍将军提醒：“你们说农先生这事儿该如何？”
王景旭还不知道，于是白先生又给他讲解了一遍。
“将军的书房对先生们好像并不设防。”
“嗯，说是不设防也不是完全不设防，毕竟门口的亲卫不是摆设。”小霍将军有些遗憾，原本以为军中出了奸细就已经够打击人的了，谁知道幕僚里有。
秦明月疑惑：“那您书桌上的东西可以随意翻看？”
王景旭摇头，代替将军回答：“将军书房除了军机外，还有碎石关地势人口势力等等信息，我们需要的时候会过来翻看。
但是等闲咱们不会翻看将军桌子上的东西，因为外面有信息传回来的时候，将军会跟大家一起分享，而没分享的大多数是私人事务。”
“所以，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要说他传递出去军中密要还有几分道理，可翻看将军的私人信件我想不明白。”白先生摇头，总不能右相单纯只是八卦将军的生活吧。
“那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是你们幕僚也不给看的？”秦明月这话问的刁钻，说有吧得罪人，说没有吧显得将军太容易相信人没脑子。
小霍将军倒没想那么多：“幕僚也分亲疏，像白先生萧先生就是幕僚里我最信任的人。”
白先生笑眯眯的撸着胡须，见秦明月看他，得意的微微抬头。
“至于其他幕僚不能看的东西，我都收起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小霍将军皱眉：“所以有什么东西是他知道有，但是又不知道内容的？”
这就是秦明月的盲点了，她哪里知道他们有些什么秘密，这个帮不上忙。
不过嘛，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将军，上次运粮的奸细找到没有？”
将军摇头，根本无从查起。
“如果说农老头是右相的人，那您说他会不会暗中跟运粮的奸细接触。”
“这丫头，聪明！”白老头一巴掌拍在了秦明月背上。
“嘶！白先生！难怪萧先生老与您争执，我跟您是仇人啊~~~”秦明月被一巴掌拍的呲牙咧嘴，现在她同情萧先生了。
“嘿嘿，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姑娘~~~~”白先生讪笑，他断掌来着，自小就打人疼。
“咱们监视住他，就能抓到军中的奸细。”
秦明月摸了几下自己被打的背，扯着嘴角边嘶边说：“将军在右相身边肯定也有人，那说不定咱们可以利用一下。”
“您看，现在传递消息万分困难，一次消息说不定就会暴露一位乃至数位咱们安插多年的人。”这个是之前将军说过的，那时候还没被封锁，现在只会更难。
“哎，是啊~”小霍将军有些无力，他后仰在椅子上，满心疲累。
“那咱们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比如一些小事儿，像什么安抚圣上啊，告诉担心您的人您还好啊，咱们碎石关百姓都在努力啊这些。。。。。。就利用奸细们传出去。反正您知道谁是奸细了，把控好度就行。
毕竟您拔出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与其一直处于被动，还不如咱们主动把握。”
话她只能说到这儿了，毕竟这消息要怎么传，怎么控制，都不是她能搞明白的。自己也就是充当个臭皮匠，出的主意能不能行，自己说了不算。
小霍将军听她说完，脸上露出了笑意：“景旭，你去喊巧娘来一趟。”
“那我也跟着走了？”秦明月知道他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了，这巧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要留在也行。”
“不！”开玩笑，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那将军我也走了。”白先生也想溜。
小霍将军看了他两眼：“你都知道了，跑什么跑。”
“老朽知道什么？您是将军可不能胡说。”
“哼，萧先生知道的，你便知道。你知道的，萧先生便知道。我是武夫，但是不傻。”
白先生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两人携手走出了院子，他不情不愿的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