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楚国那边便传来了书信,说小月已死。叶秋儿看着南宫扶辰的信,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在越国的时候,小月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最后,她总算是得到了自己的幸福,这对于叶秋儿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可是谁能想到,她会就这么死了呢?
叶秋儿问南宫扶辰小月的尸体在那里,南宫扶辰也只是说,不知所踪。叶秋儿心痛难当,她想纵然找不到尸体,也应该让小月好好安葬。她离开了越国皇宫,离开了最心爱的男人,离开了莫云疏。可是,她不能让小月就这么成为孤魂野鬼。
叶秋儿要给她立一个衣冠冢,给她风光下葬,以姐妹的身份。
送葬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她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面,暴雪忽至,狂风夹杂着鹅毛,刮的人睁不开眼。送葬的队伍一路行至青云峰,把棺材放入挖好的墓穴,大雪活着泥土,很快便堆出一个孤零零的坟茔。
那样钟灵毓秀的女子,终究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生前那般单纯可爱,死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叶秋儿站在坟前,望着新坟逐渐被大雪覆盖,心中一片悲凉。她想起与小月在一起的时光,只觉得恍如隔世,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当真是不分主仆。虽然她是外来的人,可是小月却把她一直当成是自己人。
这份信任和亲昵,是别人没有给过的。叶秋儿经常告诉她,宫女也是人,也有选择自由的权利,而她却总是不好意思,说她太理想主义了。
虽然后来,她终究是走了,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变。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形。那天叶秋儿在雪地里站了一天,连城找到她的时候,她如同一个雪人一般,
连城急忙脱下自己的披风,然后披在了叶秋儿的身上,他心疼的看着叶秋说道:“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呀,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人会心疼的。”
叶秋儿狠狠的笑了起来,说道:“谁呢?是晏浔吗?可是我感觉他一点都不心疼我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连城知道叶秋儿的苦,所以他只能看了口气,对叶秋儿说:“你不要想这么多了,我想这一切都跟那个大祭司有脱不了的干系。只要我们将来能控制住秋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秋儿,你千万不要放弃,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叶秋儿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的累了,我觉得我有点坚持不住了。”说到这里叶秋儿便晕了过去,连成刚好接住了她。他这这时才发现,叶秋儿的头很热,好像是发了高烧。
连城急忙把叶秋儿带回了皇宫之中,此时晏浔正秋蝉在一起喝茶聊天,他看了一眼连城怀中的那个女子,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叶秋儿怎么样了?”
连城叹了口气,说道:“叶秋儿这段时间心情一直很不好,再加上今天送葬的时候她又一直站在雪中不肯回来,所以便病倒了。”连城看晏浔有些着急,心中十分高兴,心里想着,这晏浔的心里终究是又叶秋儿的吧。
可是没想到这就在这时,秋蝉走了过来拉住晏浔的手臂,撒娇的说:“皇上,我们不是说好等会去下棋吗?你就这样走了吗?你这走了,我会伤心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连城那一刻看着这个女人,觉得她可恨急了。
晏浔想想也是,于是刮了刮她的饼子,然后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君无戏言,那咱们继续下棋吧。”然后转头看了叶秋儿一眼,说道:“既然生病了,那就去找太医,我又不会看病,找我也没有用。”连城没想到晏浔竟然这么绝情,不过也无计可施,只好离开了。
这场雪,接连下了数十天,冻死了几千人。谁也没想到,初冬的一场雪,竟然衍变成了云国百年难遇的一场雪灾。许是宿命安排,亦或是小月怨灵未散,总之,从那天开始,云国便再无宁日。
大病初愈的晏浔束手无策。随着全国各地被冻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越发焦虑头疼。朝堂上,一向喜欢掐架的文武百官,在这场雪灾面前集体沉默。晏浔只好向内寻求对策。
秋蝉看晏浔一直愁眉不展,于是一边给他按摩肩膀,一边若无其事的说:“我就是大祭司啊,不如我替你占卜一下吧。”晏浔喜出望外,急忙拉住秋蝉的手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快些占卜吧。”
这是云国的老传统,但凡遇到什么天灾人祸,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这圣女祭天的把戏就会被翻出来。由德高望重的大祭司,独自登上云国最高的城楼,举行占卜仪式,挑选出那个能够解救云国的女子。
年轻的国主,满心期待的看着大祭司秋蝉带着神的旨意从摘星楼下来。这一次,大祭司依旧没有让陛下失望,她从白纱斗笠下面,轻轻吐出了三个字:胭脂痣。
一时间,全国上下,但凡脸上有痣的妙龄女子全被抓了起来。
叶秋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简直要从床上爬起来,她拼命的锤着床说:“荒唐,真是太荒唐了,这世上本就有天灾人祸,可是哪里是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能消除灾祸的。以前晏浔不是这样的,我要去阻止他。”
连城却一把按住叶秋儿,叹了口气:“你现在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要乱动了。现在不是我们不想阻止他,而是他根本就不会听我们的。你没有发现吗?现在晏浔已经慢慢的开始疏远我们了。他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只有那个大祭司。”
叶秋儿想到这里,也有些无力。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了。
之前,她让大祭司过来,不过是急病乱投医,从来没想到晏浔会沉迷此道。想到这里,叶秋儿就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来。可惜,一切似乎都脱离了她的掌控,正向着她无法预知的地方发展。
国主带着大祭司秋蝉来天牢,寻找那个被神赋予了天命的女子。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惊恐的低着头挤在一起,如待宰的羔羊。唯独一个穿青衣的女子静静地站着,光艳逼人,一貌倾城,无所畏惧的看着来人。
晏浔看到她那一刻,几乎失声叫了出来。他身子站不稳似的,向后跌了一下。秋蝉眼神也是微微一眯,最后笃定道:“就是她。”
从天牢出来,晏浔仍旧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天底下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莫非她没有死吗?
圣女被带入宫中,住在大祭司秋蝉的清音殿,每天要沐浴洗礼,斋戒诵经,以免凡胎污秽,亵渎神灵。晏浔精神恍惚了半响,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心魔,亲自前往清音殿,一探究竟。
清香雅致的厢房,晏浔端坐首位,大祭司秋蝉把这女子带进来,便知趣的遣散侍者,关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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