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博拱手:“刚才我们想得太多了,毕竟这关系自身的安危,难免希望能做到更为全面。还望刘兄不要放在心上。”
“十副甲胄就十副,我们同意这个交易!”
听见这话,刘季满意一笑,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们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看 ** 刘季的小算盘?很明显,刘季是看上了景驹之前提到的隐藏在外的“私房钱”。然而,看破而不说破,只要刘季真的能够帮助他们找到一条安全撤离楚地的路,他们也愿意再信任他一次。
毕竟,他们早就秘密达成了一致:除了那最初的五千亩土地,之后的所有许诺都不可能会得到兑现。既然刘季主动上门,何乐而不为?
屈博等人互相对视,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屈博满脸欣喜地说道:“刘兄这话可是认真的?”
刘季拍着胸膛道:“当然是真的,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但对于这些偏僻小道,哎,没人比我更熟悉了。只要你们相信我,一定能保证大家平安离开,到时候不只是秦军找不到你们,就连楚地的贵族也不会发现你们的踪迹。”
刘季一脸傲气,鼻子都快翘上了天。随即,
他的脸色变得沉重:
尴尬地说道:“如果只是你们一两个人的话,我或许可以直接帮忙,但现在足足有十个人,这实在太危险了,即使走小路也很容易暴露。”
“这样……算了,当我没说。”
刘季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难处。
看到这样的反应,
屈博、景驹等人心里十分清楚:
刘季并不是不愿意帮,
他只是不愿意无偿地去。
这家伙真是太贪了!
但是对屈博等人而言,他们并不怕刘季的贪欲,反而害怕他毫无兴趣。既然刘季主动开口了,又怎能放过这次机会呢?
景驹急忙说道:
“刘兄,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现在知道我们的处境是多么危急吗?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再说刘兄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一向依赖侍从和仆人指引道路。我们哪里认识什么小路啊?万一我们在大道上被发现了,不仅自身难保,也会拖累刘兄您啊!”
其他几位也附和道:
“说得没错,刘兄,请一定帮帮我们!”
“刘兄难道真忍心看着我们送死吗?”
“……”
刘季一脸为难:
双手摊开,说道:“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你们人太多,万一我搭救失败,反而可能连自己都会赔进去,岂不就白忙一场?你们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我真的做不到。”
景驹面色诚恳,双眼充满恳求之意:
“在这种关键时刻,别人避我们都还来不及,唯有刘兄肯施予援手。我们都明白这一路上危险重重,但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你。如果你都不肯帮助我们,我们就真的难逃一劫了。”
“我们都知道刘兄已经帮过我们很多。”
“但……”
“我们也确实走投无路了。”
“只要刘兄愿意帮忙,藏在南郡的数万钱我会全部送给你。”
此时,其他几人也开始纷纷附和:
“我还在洞庭有些积蓄,大约几千文,一并赠与刘兄。”
“我名下也有约一千文存放在苍梧,愿意全都转给你。”
“我在零陵也有一笔闲钱。”
“……”
“恳请刘兄一定要出手相助!”
“景驹感激不尽!”
顿时,
景驹、屈博、昭舟等人一一上前,朝着刘季行礼,这份盛情让刘季心中也略有触动,眼中露出一丝挣扎。
稍作犹豫后,刘季动情地回答:“各位公子如此盛情,我刘季不过是一个乡村百姓,有何功德能担此大任?”
“既然诸位公子都不嫌弃,我又何必惜命?”
“刘季愿效犬马之劳,替各位公子探路。”
听到这,
众公子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再次朝刘季跪下行礼道:
“感谢刘兄鼎力相助,此恩我等永生不忘。有了你的帮助,此行将再无后顾之忧。为庆贺此情此景,我亲自为刘兄敬一杯酒。”
说完,
景驹拿起酒壶为刘季斟酒。
刘季虽然推辞了一下,
但最后只好递上了杯子,
举杯痛饮。
众人欢笑声不断,在恭维与赞誉声中,确定了下次会面的时间,大家都表示没有异议。
饱餐之后,
刘季已有几分微醺。
他晃着脑袋站起身子,踉跄走了几步,幸好抓到了房门才站稳。
他朝众人拱手说道:“兄弟们,刘季先告退了。”
说完,
便独自离去了。
见到刘季离去,刚刚还笑容满面的一众人的脸上迅速换上了阴霾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鄙夷,一脚踢翻刘
话音一落。
刘季便伸手摊开掌心开始讨钱。
景驹的表情铁青。
哪有吃刘季带来的肉?分明是刘季自己吃完的。刘季所谓的酒,不过是几个空瓶而已,以为他们都没看见吗?
更可恶的是,开口就要一百枚秦半两。
真当他们 ** ?
正当景驹欲反驳时,见刘季却又坐了下来,好像刚才走了几步消消食,使得肚里空了许多,现在居然又啃起了羊骨头。看他那种厚脸皮的模样,又想起自己的确有求于人,只得忍气吞声。
景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赔笑着道:“刘兄,你看我的记性,与您谈话正欢之际竟然忘此等事,公是公,私是私,该支付的自然不会拖欠。”
“一百枚秦半两是吗?”
“给。”
景驹强笑几声,摸出怀中的钱币,但却不够一百枚,于是其他人也纷纷摸口袋凑数。最后总算凑够一百枚递给刘季。
刘季翘起脚来,盘腿坐在地面开始逐一数钱。
数清后,
他微微点头表示满足,随后从数目中分出十枚丢在地上,“既然是兄弟间的聚会,我当然也不会占大家的小便宜,这点费用我也分担些吧。”
“这十枚是我的!”
话说完,
刘季又是一阵酒嗝上涌,剩下的九十枚塞入怀内,顿时显得他的前胸鼓胀。
他对大家轻轻招了招手,随即扶门而出。
屋里陷入一阵沉默。
离开酒家时,刘季垂首而行,目光里已没有丝毫的迷醉感,整个人显得格外冷静。
他摸向衣兜,感知沉甸甸的铜币,脸上显露出一抹傲慢笑容。
景驹等人轻视他的态度他岂能不知?
这些人自恃为名流显贵,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只是因为对他有用才会这般曲意逢承,然而他自己也同样有目的。
双方都各有图谋。
而且......
刘季并未忧虑会引起楚地贵族的关注。
这些人都精明异常,他们清楚各自的任务和目标,假如每个接触过的人都要加以监视,恐怕所有大氏族的人就算全部出动都无法顾全,楚地贵族也必然应接不暇。
如今的情形已不同以往。
此前楚国贵族官员严密监视是为警示他人,而现在既然事态稳定,则不用那么急躁的追缉,目前的监控也不过做样子。
况且……
楚国真正有权势的目光早已转移到那些逃离之人的身上,
而被三大家族抛弃的景驹等又怎能成为这些权贵们的关注重点?
刘季四处张望了一圈,目光停留在附近的某个点停留了一会儿,迅速将目光转开,再三环顾后,回头深望一眼这酒馆。
一种蔑视之情悄然涌上心扉。
景驹等人的企图他看的一目了然。
无非是一场合纵连横。
景驹希望借他之手以脱困,而刘季正好借此时机榨取一些个人利益;虽然他深知秦长青不太可能亏欠自己,但是防备总是必要的。而且,
这笔收益几乎是景驹主动送上的。
当他想起不久之后能获取的五千亩地,刘季眼中不自觉泛起欣喜之色。
嘴里骂道:\"这帮子人,果真是个个富贵家子,几千亩地随口就答应给出,要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亭也不过才管理着几万亩地呢。\"
“个个富得流油啊。”
\"可惜只有这么一次机遇。\"
刘季巡视周遭一圈,步伐稳健离去。
远处仍旧传来贩卖狗肉的喧嚣声。
而在屋中,
见刘季已远离,景驹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了,在桌边一击大喊:“简直令人恼羞成怒,这 ** 怎敢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真是太过分了!”
\"刘季给我记住了,等我逃脱此险境后的第一个任务,就亲手杀了你!\"
“他不过是个低贱之辈,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结拜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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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博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昭舟凝重地说:“屈兄,你真的这么信任刘季?万一他在 ** 我们呢?”
屈博的眼神幽暗,沉声回答:“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怎么办?而且看他的态度那么坚定,连纸都能拿出来,我认为他并非在说谎。从他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这个人性情贪婪,只要有一点好处可图,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会去做。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利用!”
昭舟不解地问道:“那可是五千亩土地。”
屈博冷漠地回答:“五千亩土地又如何?只要能够逃出去,就算给一万亩也要给。我们的命难道连五千亩土地都不值?但是……土地可以给,钱财则不必付出。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