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跑来,嘴里喊着,“若瑜,你不要走!我不会要你的名额,我会去下乡,你不要和温伯伯置气。”
实则在死角处用力地推了温若瑜一把,见她跌下楼梯,低垂的脸上,嘴角的笑意放肆极了。
纵使温若瑜平衡力再好,也被猝不及防来的力道推得失了分寸。
等她慌忙稳住身时,脚也崴了一下,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大脑。
嘶,大意了,原想着那两脚够她痛一会子,没想到能蹦哒得这么快。
素手扶好楼梯,张青青慌忙下楼,伸手就去扶她。
两颗骤然头颅交错,张青青薄唇唇擦过温若瑜耳廓,嬉笑着炫耀自己的得意。
“啧啧啧,真好命我推得那么用力你都没滑下去,算你幸运!
但崴脚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说会不会因此落下隐疾呢?想到你不能跳舞,我这心里不知多畅快。
温若瑜,你是温家的女儿又怎么样?你始终斗不过我,不是吗?”
听到她这般剖白,温若瑜笑容明媚,这温家的女儿谁爱当谁当去。
就在张青青疑惑她是不是痛疯了时,转手就给人两巴掌,左右极其对称。
没等张青青从惊愕的情绪中抽离,假笑着一脚将人踢下了楼梯。
呸,真以为她温若瑜还是当初那软蛋呢?不就想尝试疼痛的滋味吗?小事儿,成全你!
你说,从楼梯上滚下去,磕磕碰碰的,擦伤面积更大,得隐疾的几率会不会更高?
“诶哟”,张青青虽叫得夸张,但疼痛不是假的。
她有心去揉揉撞得次数最多的屁股,又碍于温有成父子在,只能躺着哼哼。
温副司令定定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因为“惊吓”,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
“怎么样?痛吗?” 温若瑜扶着楼梯下来,居高临下地问张青青。
“若瑜,你怎么能……”
泫然欲泣的样子,一看又要表演柔弱可怜大法。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不疼!”
温若瑜往其小腿肚子上又踹上几脚,使尽全身的力气。
“诶哟”,张青青痛哼!
逐渐扭曲的五官配上一声盖过一声的哀嚎。可算把温副司令的心神拉了回来。
“温若瑜,你简直是越来越野蛮了。”
温有成声音震耳欲聋,连窗户上的玻璃也小幅度震颤着。
他垂直起身,三两步走到楼梯旁,高高举起手就要打人。
温弈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就要落下的手。
心下松了口气。
这老头,这暴脾气,要不得!
“温弈钦,连你也要造反?”
温有成气得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丝微微颤抖。
这些个儿女,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温弈钦用力把他的手拽回裤兜边上,“也不是不可以!你又不是土皇帝,掌握了生杀大权,我有那必要怕你?”
能让你在我面前打一次妹妹是我无能,再发生一次,那自己真的可以以死谢罪了。
“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么些个孽障,都给我滚出去!”
温副司令到底没再想着打人,而是指着大门喊,胸腔震动,看来气得不轻。
温弈钦啧啧几声,旁人都道被别人赶滚最伤自尊,可他却觉得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
真当他乐意在这儿看他们父慈女孝的场面呢!
演了足足十年,不腻吗?
要不是这个家有若瑜在,他早就申请宿舍搬出去了。
“好的!马上就走!当然,您放心,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您求着就另当别论。往后您眼不见心不烦,没准能多活好几年呢!”
温弈钦吊儿郎当地给老父亲敬了个礼。
而后接过温若瑜手中的包袱,笑嘻嘻地开口。
“走吧!温小姐。
诶呦喂!总算是解脱了!”
解脱?小兔崽子!把这个家当什么了?这里让他们无比痛苦吗?
目光冷冷扫过兄妹二人,正欲开口训斥,却不经意扫到温若瑜手中的小提琴,身体猛地一怔,而后弓身,一把夺了过去。
“这是若瑾的东西,谁让你动的?”
动作急切,仿佛温若瑜要毁了这琴似的。
温若瑜唇角微勾,笑容讽刺,比起人,他这个时候知道紧张这个死物了?移情吗?未免太容易了些。
“还给我!” 温若瑜摊开手。
温有成看都不看她,把小提琴握得更紧。
“我说,还给我!”
“这是你老子我买的”,再怎么算,归属权也在他这里。
温若瑜迎上前去抢,父女二人手头上过起了招,温弈钦见状加入战局,两个年轻人竟落了下风。
温若瑜气得牙痒痒。
抢不过来,那她就等温副司令戒备心弱一些的时候,她再过来拿。
她毫不犹豫转身出门,温弈钦当即追了出去。
走的时候还“不留神”踢了两三下躺在地上看戏的张青青。
“诶哟,我的腰!”
“温弈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温弈钦笑得十分开心。
推小爷的妹妹,要不是温副司令在,小爷高低得让你从楼上再来一次。
因为崴了脚,温若瑜走得并不快,还能听见里间父慈女孝的谈话声。
“伯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们吵架了!
妹妹好像崴脚了,你不应该生气把她赶出去的!”
“没事!入伍在即,崴了脚是她的事,倒是你,有没有事?”
“诶哟,温伯伯,你踩到我的手指了!” 张青青痛哼一声,脸色并不好看。
温副司令赶忙移开踩在她手指上上的脚,啧,有点充血。
“对不起,伯伯没注意,能自己站起来吗?”
听着温副司令温柔的声音,温弈钦眉头紧缩,一阵无力。
温弈钦一路护送妹妹到了小姨家,打开大门,小姨正在看报纸。
听见开门声的她一抬头,正好望见一瘸一拐的温若瑜,连忙搁下报纸,心疼地上前搀扶。
“怎么弄的?疼坏了吧?来坐着,小姨给你上药。”
温若瑜摇了摇头,雏鸟归巢似的扑进小姨温暖的怀中。
比起商军医,小姨更像是她的母亲。
“咋了?受委屈了?” 商云安摸了摸外甥女的头。
她不是个任性的孩子,这大晚上的,还带上温弈钦,指定又受气了,温弈钦这小软壳蛋又没护住她。
温弈不知小姨内心正吐槽自己,潇洒地把外套一脱,添油加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商云安怒不可遏,却还是小心翼翼把温若瑜扶到沙发上坐好,才冲到厨房去拿了菜刀。
“你在家给妹妹擦药,老娘去宰了你爹!”
这个温有成啊!还一军副司令呢!自从那个张青青来了以后,就像吃错了药。
简直是眼睛被屎糊了,猪油蒙了心,就连脑子都被浆糊充了。
那么简简单单的挑拨离间看不懂就算了,还苛待自己儿女。
商云清也是个拎不清的,还搞什么夫唱妇随。
我呸!有这么两个亲戚定是她商云安上辈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积的孽缘。
磨得锃亮的菜刀,闪瞎了温弈钦的眼睛。
他抬手拦住小姨的去路。
她这副模样,还没到军区大院呢,估计就让治安队的人抓了。
“起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宰。”
商云安朝着温弈钦样了样她手中的刀子,脸上一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