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打道回府”,周佳燕话音里带着愉悦,一改懒散放松的姿态。
言知予唇角向上扬起,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周佳燕盯着她白嫩的手心,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言知予有一瞬的错愕。
“走吧!回去收拾去!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周佳燕低声道,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岁月可真是不饶人啊!
言知予轻轻扣下抬起的掌心,“好!”
两人握手相携回到后台,加入收拾东西的大部队中。
确定好没有遗漏后,正式踏上归程。
“太不够意思了,出去都不带我!” 武云缩在言知予身边,一脸控诉。
言知予赶忙顺毛,“不是故意不带你,这不是你们还在表演吗?”
听到解释,武云小嘴上依然能挂上油壶,只态度上有所转变,“那你们,不可以等等我俩吗?你不知道,我和高婷找一圈没找到你们。”
高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点不给面子地拆台,“申明一下,我是被你拉上的,我才没有你那么粘人。
末了,还颇为嫌弃地扫人一眼,“就你这劲头,我都想给佳燕姐她们找一根裤腰带,时刻把你拴在身上。只可惜,你这一身肉,佳燕姐估计是拖不动了!”
武云幽怨地瞪着她,该张嘴时做哑巴,不该张嘴时,话挺密,一点没有眼力见。
“高婷,你下次休想我带上你。” 武云出声要挟。
话语加神情,妥妥地小学生闹别扭的作派。
高婷讪讪地凝着漆黑的环境,后又回头看着武云,嘴唇张了又闭,欲言又止。
酝酿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随你,不拉我,我还落得清净。”
周佳燕适时出声,“你们俩,快二十岁的人了,幼不幼稚?”
老大姐虽然温柔,但还是有话语权在的。
武云瘪了瘪嘴,到底没说话,只轻轻移动着位置,靠在言知予肩颈。
回到团里已是深夜,熟门熟路洗漱完,便爬上了床。
自从来到文工团,言知予睡得格外的好,什么睡不着,半夜惊醒,都和她不靠边。
当然,上次突发过敏例外。
文工团的表演安排特别紧凑,才隔了两天的时间,又赶赴下一个地点。
连续演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连轴转的日子,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已。
澡堂里,水龙头里的热水肆意冲刷着南筱乌黑的头发。
她吹着气,细密的水珠被吹得四溅。
她仰着细长的脖子,纤细白皙的手指理了一遍秀发,又优雅地拭去眼皮上的水,才睁开那双极具魅惑力的狐狸眼。
她抬手关掉了水龙头,越过言知予到柜边拿起毛巾,慵慵懒懒地擦拭着身体。
“嗨,这段时间忙得够呛,我都没空去你哥那里刷存在感,估计你哥都忘了我这号人。”
言知予紧闭的眼睛突然张开,眼中的清冷更甚。
她扭头关掉了水龙头,玉足轻移,挪动到了柜边。
“或许他也很忙!” 言知予没有正面回应南筱的问题。
比起自己的慢热,大哥是真的沉默寡言。很多时候,她都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她不会回答是与不是,是与不是的后面,藏着不同的情绪。
与其让人被后头的情绪支配,不如就让她保持自己想想的。
南筱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唇角微微勾起,也是!
他那个位置的人,要过手的事可比她多多了,忙碌的时间只多不少。
忘不忘的,等她空闲下来自己亲自验证。
思及此,狐狸眼亮晶晶的,格外诱人。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上次咱们吃的红烧鱼不错,下次外出,一起再去试试呗!”
听到自己喜欢的菜,言知予嘴巴在不停地分泌着口水。“好啊!还有那个辣子鸡丁,也可以安排上。”
南筱点头,“深得我意!”
两人一拍即合,关系莫名多了分亲近。
南筱套上了白衬衣,两只手正努力征服衣服上的纽扣。
“上次霍副团提了那么多种鱼的做法,说实话,我还挺馋的。”
言知予穿衣的手一顿,不瞒你说,我也挺馋的。
“你说,霍副团如数家珍,会不会他本身就会做?” 南筱承认,自己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言知予摇头,“不清楚!” 她和霍凌云并不算熟悉,也不好问这种事情。
“我好了,要一起上去吗?” 南筱习惯性先把脏衣服搓了再洗澡,此刻,这趟澡堂之行,算是彻底可以完结了。
“你先走吧!我还要洗衣服。”
南筱点了点头,端着盆子走了。
言知予快速搓完衣服,晾晒好之后也上了楼。
忙碌的日子并没有结束,那天之后,文工团又连续下乡演了好几场。后面的演出安排终于少了下来。
锦阳冷得很早,十月开始,气温就开始骤降。
锦阳的冬天,又多风。那风裹挟着寒意,打在人脸上,就像一竹条甩在皮肤上,生疼生疼的。
十月二十四,是外出的日子,也是言知予十八岁的生日。
她早早就起了床,上身着一件姜黄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灯芯绒长裤,配上一双白色鞋子,整个人慵懒而又随和。
武云哼哼唧唧地还在床上耍赖,身体扭成蛆一样,看着挺好笑。
带着浅浅笑意,她走到衣柜前,翻了一些钱票。
她这身衣服,和军绿色的包包并不怎么搭配,于是直接将钱票塞进了裤兜里。
拿好钱票,又喝了半杯水后,和宿舍的三人打了声招呼,便下了楼。
下楼梯时,遇到了同队要外出的人。
大家熟悉了许多,轻声打个招呼,亦或是小聊两句,再分道扬镳。
还没到大门口,远远地,她便看见了一个相对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