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邱墓打断：“你就说要不要吧，你说话太难听，不想听你说那些。”
牧停：“……”
舒聪没忍住笑了一声，见牧停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忙干咳一声作为掩饰，率先从邱墓手里接过，“我替他拿着，呀，还有我的呢？谢谢啊。”
邱墓点头，没有看牧停，转身就朝着操场跑去。
快要来不及了。
“等等。”
邱墓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牧停，“怎么了？先说好，送出去的东西我不可能收回来。”
牧停无奈，从自己的书包里把水杯抽出来递给他，“军训的时候拿上水，不然渴死你。”
舒聪立马开口：“他走的时候可是专门准备的淡盐水。”
邱墓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牧停先一脚踹上去了，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话多。”
邱墓平静接过，“谢谢。”然后什么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他知道，这是牧停为昨天的事情道歉，忽冷忽热的牧停这次轮到了“热”的这一环节了。
虽然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就对了，可是又不想表现的太舔……他之前应该没有太舔吧，应该？
牧停看到后没有太多的意外，不如说邱墓的表现在他的猜测之中，他从舒聪手里把自己那份早餐拿过来，“走吧，去上课。”
舒聪边走边问：“你现在对他到底什么想法？”
牧停边吃饼子边答：“没什么想法。”
“……”舒聪翻了个白眼，“你他妈的再装，你是不是已经打算想和他好了？”
“暂时没，还在犹豫。”牧停说。
这时候路上的学生不少，三三两两成群，路过的两个女生在聊着前不久听说的八卦，最前方的一男一女在打闹。
在这条路上，在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他是谁，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似乎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短暂的……丢下那个名为“牧离臣”的角色。
之前他的父母思念牧离臣，几乎让他在每一件事上都去按照牧离臣的方法去生活，以至于他连自己感兴趣的人，喜欢的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
因为牧离臣不喜欢男生。
所以他也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对男生感兴趣。
可是现在他哥回来了。
那么他是不是……不用再恪守那些给他定下的条规了？
“你就试试吧，反正你也不讨厌他。”舒聪说。
牧停扫了他一眼，“不讨厌就是喜欢，是吧？”
“对。”舒聪嬉笑着，就是这个道理。
“你还对！”
牧停抬脚作势要踹。
舒聪早已预料到，已经提前躲开了。
“反正你就试试呗。”
“我再想想。”
舒聪没再说什么，听到他这话，心里已经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了，牧停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答应。
—
牧停他们下了第一节课后上午就没课了，他们放了书包后，舒聪拿着一个小风扇拉着他去了操场，路上还买了两瓶冰水，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牧停走到一半，脚下转了个弯，朝着不远处的水果店走去。
水果店的阿姨高兴的和他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些都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着呢。”
牧停笑：“拿上一盒冰镇西瓜。”
“好嘞！”
十几分钟后。
两人到了操场，两人找了个视野很好也很明显的阴凉地一坐，冰水放在中间，风扇拿在手里，冰镇西瓜放在腿上，一小块一小块扎着吃。
吃的那叫一个斯文。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站军姿的大一新生看的眼都直了，“……”
好想吃……
他们也太恶毒了吧！
牧停又吃了一个，西瓜汁在嘴里迸发，“这就是学长学姐当年的感觉吗？还不错。”
舒聪怼了怼牧停，“邱墓在十三连，你也找找他在哪。”
牧停：“找着呢找着呢，别催。”
今天阳光挺烈的，只是看着他们都觉得累。此时操场上人不少，各个都在烈阳下暴晒，而像牧停这样吃瓜看热闹的学长学姐不在少数。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站成一块又一块的方针，可能是缘分吧，他们要找的十三连就在他们对面。
而在这群人里面找到邱墓本以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牧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身军训穿在他身上好像专门为他量身定做似的，其他人站军姿站的姿势都变形了，他还是站的笔直，腿都没哆嗦一下。
教官在他面前停了几次，扒拉了一下他的手没扒拉开，拿着食物诱惑他他目不斜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在注意着牧停那边。
这次他很明确的能感受到那道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不是错觉，也不是随意的一瞥，牧停就是在看他。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下意识的又站直了一点。
还能撑！
舒聪也找到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他是怎么做到坚持这么久的？和他一比我也太虚了吧。”
牧停：“知道就好，你还非要说出来。”
“……停，你还是闭嘴吧。”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能得到短暂的休息了，这一片的人呼啦啦的全部原地坐下，好大一部分人是跌坐在地的。
邱墓去拿水杯喝水，那是牧停的杯子，正喝着，教官朝他走过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牧停只能看见教官笑得挺开心的。
舒聪正打算和牧停说些什么，就看见刚刚还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舒聪微愣，随后不由得笑了一声，嘀咕道：“我就说这两个人肯定会he。”
虽然不知道牧停昨天和邱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牧停的行为是不是更多的是出于愧疚，但是这样的发展其实很好，因为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成。
牧停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想要赎罪挽回的时候，在此过程中他其实是忘了彼此的身份的，这个时候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什么追求者与被追求者，有的只是“他被我伤到了”这一个概念。
所以他本人对自己的行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这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邱墓给自己灌了几口水后也缓过来了一些，前一天喝的酒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牧停过来的时候教官正好去和别的教官聊天。
他坐在邱墓的对面，手里捧着还剩一些的西瓜，虽然现在他没那么冰了，但依然让很多人垂涎。
“吃吗？”牧停扎起一个西瓜块，红色的西瓜此时看起来异常可口。
邱墓刚想接过，但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牧停对他说的话。
“不吃。”他扭头。
虽然他说过喜欢牧停，但是也不是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凑上去。
现在他生气了，在他消气之前他拒绝牧停对他做出的任何亲近举动，因为按照之前的经验，他要是接受了，肯定没过多久又要疏远他了。
还不如从一开始他就自己做自己的。
他已经不奢求牧停会答应他了，所以现在他只做他想做的。
牧停把那个西瓜块递到他嘴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生气了？对不起，我昨天说的太过分了，我承认是有逼走你的成分在。”
“但是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想清楚后认真给你答复，不会再故意气你了。”
心里的那个他一直想着收拾但一直没有收拾的垃圾站，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不然完全没办法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