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台上,一黑一蓝机甲对峙着,大有你不动我也不动之势。
何靖川紧张兮兮地捏着拳头,但瞧见二人巍然不动的模样有些焦急,他推了推闻理的肩:“这俩人干嘛呢。”
他一晃,闻理的眼镜不免往下滑了滑,他自然也是紧张的,可是在此刻他还得分出心神来安抚着队友:“放心,卢卡斯你不知道,夏雾还能不知道吗?她就是吓吓对方罢了。”
不得不说最为细心的闻理也是最了解她们的人,夏雾此刻的确抱着这种想法,她一上台就看见对方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自己过于松弛不太尊重人。
但等了好一会儿,这人似乎都还没有出声的意思,结合这人之前赛场上的表现,夏雾眼皮微垂,呵,想要看破她的界行可没那么容易。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的迎面一击让对面的卢卡斯倒是有些猝不及防。
开赛前,无论是兰登还是带教老师都一再强调眼前这个女人的强悍,让他要沉住气,可也没人告诉他怎么上来就给人一鼻窦呢?
他连连往后退才躲过了夏雾旋风三十连的巴掌攻击,可是当他才刚刚站稳,一把长刀便从他的脑袋上落了下来,他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这把人当菜砍是吧。
海青色的机甲沿着背脊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龟壳,远远看去倒像身上长了一颗肿瘤似的。
夏雾有些一言难尽,滚轴型地盘,黑磁石做盘,穿线虫的血液为引线,好的没错了,谁能告诉她,她之前淘汰的机甲武器设计稿怎么化身实物落实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为什么淘汰?好像是因为太丑了,谁会原因在机甲上被一个丑陋的龟壳啊。
这,这不是作弊吗?夏雾有些好笑,拿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打自己是吧。
但并不知情的其他人却纷纷瞪大了眼睛了。
“上次见这个玄天壳出现还是跟队长你比赛的时候呢。”站在王琰身旁的瘦高个男孩见此景大为震惊,还没合拢的嘴喃喃道,“才开场五分钟那个女选手就把他的绝技逼出来了。”
玄天壳除了有极强的防御能力,能将对方所有的攻击反弹回去以外,还能吸收对方的能量积聚在龟壳里,真正做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听说这玄天壳的设计是由一名低调的大师设计而成,最后相赠给一位同事,但玄天壳的驾驭难度实在太大,除了要求足够强悍的身体,还要有极高的精神力天赋,纵然是A级,也不一定能驾驭,也是在偶然之间才被卢卡斯获得。
王琰的脸色有些臭,看也没看身旁的男子一眼,心底仿佛有座积压多年的火山,他之前赢不了的只有光华的卢卡斯,现在是又多了一个吗?哼,他倒是要瞧瞧这女的到底有多能耐。
赛场上的形势变化太快,一声极大的闷哼声将他从思绪里扯了回来,落入眼帘的是卢卡斯连人带机甲的被踩在了脚下。
卢卡斯训练了多年,甚至战场也跟着去了几次,这还是第一次屈辱的被人踩在脚下,他心底的疑惑已经缠成了一团线,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提前预知到他的攻击走势,为什么这个女人像是十分了解玄天壳一般,就好比现在,她竟然知道玄天壳虽然能吸收能量,但过度的能量会导致反噬从而一脚将他踩在了脚下。
说来可笑,这件事他都是现在才知晓的。
夏雾的脚正好踩在了那藏青色的龟壳上,龟壳上的纹路是由穿线虫的血液绘制而成,拥有不腐不蚀的效果。银黑色的机甲此刻似乎对这个甲壳产生了兴趣,巨型机甲的脚一遍遍碾过龟壳,卢卡斯忍不住闷哼几声,嘴角溢出点点。
“嘶,还是有改进的。”夏雾眼神就没离开过眼前的龟壳,比方说龟壳的强度与密度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强一些。
她并没有思量多久,海青色的机甲就像扎入了速效抢救针一般,轰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夏雾向后踉跄了几步。
她眯着眼镜看着半悬在空中的海青色机甲,此刻玄天壳有好似一个涨着鼓鼓塞塞气体的热气球一般,龟壳表面的纹路淡淡发着金光,似乎是在对方才受过伤的地方进行自我修复。
夏雾越看越气,呸,她当时就是因为没钱才没做成自动修复系统,可惜现在的星币也不太足够。
见她竟然还在走神,卢卡斯暗红的眸子露出点点黑芒,随即龟壳上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炮眼,从四面八方将夏雾每个方位都重重包围。
但他的方法似乎并不太起作用,因为他并不知情她也是一名机甲师。
四面八方的炮火将夏雾围堵在中心,但她仍旧闲庭逸事的趁着空余时间观察武器与主体的衔接
“嗯,有些粗糙。”她不知可否额点评道,在炮弹距离她只有不到五米左右时,以界行为中心,生出一道椭圆球体的屏障,炮弹敲击在上面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倒像是过春节是,小孩燃放的炮竹。
她这般从容,台下却全然淡定不了。
“她,她竟然还是机甲师吗?”仍旧是那个瘦高男子,他后退着踉跄了一两步,神色布满了纠结与疑惑。是了,如果她不是机甲师,怎么会知晓机甲师那套独有的防御体系呢。
“兵师双休。”
“兵师双休。”
同一时间王琰和兰登同时吐露出这四个字。
王琰自然不必多说,眼底的忌惮更深了几分,可细看又掩藏着几分复杂。
“又一个兵师双修吗?上一个这样的人是多少年前来着?”兰登下意识的想要询问身边的人,可他忘了身边的人还在台上被迫挨打。
“你结束了,就该我继续咯。”夏雾歪着头看了看毫无损伤的屏障和明显一滞的海青色机甲,勾起一抹坏笑。
顷刻间,屏障被收回,密密麻麻的刀影闪烁在卢卡斯的眼前。
速度极快,即使通过系统只能捕捉,他竟然也没能追踪到她的痕迹。
他下意识地阻挡着,不知为何,心跳猛地加速,他偏了偏头,只见一抡巨锤从天而降。
他急迫地操纵着机甲躲避,却仍旧躲避不及,他坐在机舱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而他本人也被一记猛烈的腹锤,踹到了比武台下。
他歪倒在机甲舱中,心脏因为猛烈的攻击下隐隐有阵痛感,结果显而易见,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