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吟,你我同窗数载,同宫而居,相互扶持,我一向全心信你,事到如今你还不愿与我说一句实话吗?”
舒怀音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犹如秋风扫过枯叶,凄凉而又悲哀。
赵宓吟心头一紧,急忙补充说道:“音儿,我与你情同姊妹,岂会有害于你之心?这其中定有误会,或是有人蓄意陷害,欲将你我撕裂。”
【坏女人,戏子都没你会演!】
【娘亲别信她,她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你,顺理成章地登上后位,还要偷走你可爱的宝贝女儿我,把我卖掉炖汤喝呢!】
舒怀音凝眸望着赵宓吟,彻底看穿了美人皮下隐藏许久的心机算计。
她眉目间染上疲倦,泛红的眼眶氤氲着泪水。
正当她想要撕破她们之间表面的和谐,又被女儿的一句话止住了话头。
【不过我们现在无权无势的,要是揭穿了这老妖婆的阴谋诡计,她会不会直接发癫杀人啊?】
【不行不行,娘亲,你还是跟她演演戏吧,这样我们就能偷偷想办法救出舒家全族,惊艳所有人哈哈哈哈~】
舒怀音抿了抿唇,收起了适才心头的悲愤,缓声开口:“宓吟……你言之有理,是我误会你了。”
赵宓吟见状,唇角微微上扬,以为是将舒怀音糊弄过去了。
也是,舒怀音向来柔弱又没主见,离了她和皇上,又能做成什么事?
她敛眸遮住眼底的嘲弄,似感动道:
“音儿,你如此想便好。”
闻言,舒怀音勉强地露出一抹笑容,眸底皆是隐忍。
女儿说得对……她们现在还是太弱了。
与赵宓吟硬碰硬非上策,必须在暗中慢慢布局,待时机成熟,方能一举反击。
赵宓吟掩饰下内心的得意,轻盈地站起身来,衣裙如云翻滚,她转过身,眼神中掠过一抹蔑视。
“音儿,你放心。待查明真相,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舒怀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似乎已被深深隐藏起来,只留下一片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
赵宓吟微微一笑,转身缓缓离去。
她的步伐轻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步出冷宫,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得意。
“舒怀音啊舒怀音,你还是那般愚昧,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相信我的话。”
赵宓吟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蠢货。”
她眼中的冷光如利剑般锋利,显露出她内心的狠戾。
她继续自言自语:“真是天助我也,舒怀音,你这般软弱,怎配在这宫中立足?”
“只有我,才配当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赵宓吟肆意地笑着,身姿笑得颤抖,眼尾尽是愉悦,她指尖一掐,折断了一束花枝,缓缓道。
“从小到大,在世人眼中我样样不如你,我就像为了衬出花红的绿叶一般,处处被你压一头。”
“每当看到你在我面前露出的笑容,给我那些所谓的好处,我都觉得恶心!”
她的眸中闪烁着戾气,又忽然掩嘴一笑,“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如今你的后位是我的,美人的称号是我的,就连那个你以为对你万般痴情的陛下夫君,你的男人,全都是我的!”
“舒怀音,你等着看,我是怎么一步步抢走你所有珍贵的东西吧,如今,你连我的对手都不配做。待那日,我手握重权,看谁还敢小觑于我。”
等着人都走了,舒怀音独自坐于窗前,眼神深邃,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她轻轻叹息,目光透过窗棂,心中暗道。
“知知……娘亲定会护你周全。”
半个时辰过去。
在纪临的协助下,姜奕与他一同悄然潜入冷宫的周围。
见姜奕神情凝重,眉宇间染上担忧之色,纪临低声对姜奕道:“太子殿下,前方便是冷宫,需小心行事,以免惊动了他人。”
姜奕眸光微暗,淡声道:“我已被废,不再是什么太子殿下,以后便唤我名字吧。”
“殿下,礼不可废。”纪临稚嫩的小脸洋溢着笑脸,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灵动的碎光。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依了他一半。
姜奕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冷宫,他的声音清冷而低沉:“随你吧。”
二人如同夜色中的幽魂,静悄悄地接近冷宫,但姜奕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自从母后舒怀音被废,他便一直忧心忡忡,惦记着母后与妹妹的安危。
如今,他终于忍不住来探望她们。
来到冷宫的门前,姜奕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轻轻吱嘎作响的门扉。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母后舒怀音身上,只见她静静坐于窗前,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更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姜奕心头一痛,缓步走近,柔声道:“母后。”
舒怀音闻声抬眸,看到眼前的儿子,她的心中也是万分激动,她知儿子的身份特殊,不可让人知晓他此刻的行踪,于是低声道:“奕儿,你怎会在此?”
姜奕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他靠近母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母后,儿臣担忧您和妹妹的安危,夜不能寐,故而前来探望。”
姜知知模模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来的人儿,愕然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我命苦的太子哥哥吗?!?长得好酷啊!这哥哥我是真喜欢。】
身穿黑袍的十岁少年立于房室光影辗转处,身姿如竹,清冷如月,剑眉星眸中透着沉冷威仪,已有少年君王之姿。
听到稚嫩童音的一瞬间,姜奕愣了一秒,下意识望向了自己的妹妹。
这是……妹妹的心声??
酷、是何意?喜欢,妹妹是说喜欢他吗?
姜奕浓密的长睫轻颤,俊脸染上淡淡的红晕,还没等他回过神,姜知知的心声便又响了起来。
【可怜我滴哥……你本该是天下的明君,文武双全,英明神武。若非那场无妄之灾,你定能开创一番盛世。
【可惜,在你十六岁那年,结发妻子跟人跑了,而你被人噶了,死得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