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姜知知杏眸中闪过微微诧异。
继而听他解释道:“纪临习武多年,用剑出神入化,也许可以帮到你。”
“虽然那孩子才八岁,但是对付一般的暴民绰绰有余,你此次出行,倘若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姜奕还有没说,他察觉到有人要开始对纪家动手,让纪临暂时离开京城以保他安全。
姜知知凝眸望他,心中有种预感,哥哥好像有事情瞒着她。
处理瘟疫在即,她没有多问,只是不放心地拉住他的手道:“哥哥,你在宫里也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好。”姜奕眉眼柔和,往日幽深的眸子流露出丝丝温情,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哥哥等你的好消息。”
几年的相处,让他早已意识到妹妹与常人的不同,他担忧她的安危,但同样相信她的能力,只要是她真心想要去做的事情,他便不会阻止。
舒怀音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不舍与犹疑。
终是姜奕开口劝道:“母妃,你放心,我们都派了人暗中保护妹妹,她不会有事的。”
“更何况,若想事情彻底平息,就得找到问题的源头,我们留在宫里查找线索,也能帮到妹妹。”
闻言,舒怀音只好点了点头,轻叹道:“那便去吧。”
她抬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唉,孩子大了不由娘啊。
姜知知笑着与他们告别,坐上了前往平安县的马车。
马车上,纪临身姿挺拔,在一旁正襟危坐,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望向姜知知的时候透着若有似无的羞涩。
姜知知回望他,瞧见他耳尖那微微泛红的肌肤,顿觉有趣。
她往他身上凑近了些,好奇道:“纪临哥哥怎么坐得这般拘谨,前阵子不还跟我掏鸟蛋呢,如今竟是如此生分了?”
【纪临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鲜嫩可口啊!】
【这个表情怎么让我有一种调戏良家男子的感觉哈哈哈哈~】
【哦,我好像那个采花贼耶。】
纪临微微瞪大了双眸,目光落在她稚嫩漂亮的小脸上,瞳孔微缩,顿时移开了视线。
她在、说什么话?......
调戏良家娘子什么的,好奇怪。
他磕磕绊绊地回答刚才的问题,“那不一样,当时我是陪淮一一起的,我没想到你也在。”
“噢~”姜知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挺一本正经的。
【看样子若是再和他说两句,他的脸都要烧着了,罢了,暂且放过他~】
不再逗他,她退开身子提起瘟疫一事,“此次去平安镇所谓何事,哥哥可都与你说了?”
“嗯,”纪临松了口气,他微微颔首,看向她的眼神蕴含着担忧,道:“那些谣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信你,你不会是妖女。”
“纪临哥哥就这么信我?”姜知知笑脸盈盈,嗓音绵软,“倘若我真的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呢。”
“你不会。”纪临认真地摇了摇头。
“你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他又道,“所谓妖女,不过是世人杜撰,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为达到目的所用的手段罢了。”
对于他的回答,姜知知有些惊讶,她唇角微翘,“我确实不是什么妖女。”
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她扬声道:“我是仙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沧渊终是看不下去了,修长玉指掐住了她粉嫩的小脸,“你娘才是仙女。”
“好叭好叭,我娘是仙女,不过仙女的女儿不也是仙女吗?”纵使被掐着脸颊,姜知知还是有恃无恐,澄澈的杏眸闪过一丝狡黠。
裴沧渊轻嗤,“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都是爹爹教得好~”
出了宫外,姜知知对这个称呼没再掩饰,裴沧渊也喜闻乐见,还觉得小东西是越发合他心意了。
马车行驶了两天两夜,直到深夜才抵达平安县。
一路走来,他们遇过劫匪,遇过濒死的百姓,救治染病的人,惩治凶恶之徒,利剑染上了鲜血,干粮也用了许多。
他们分行两路,一路是由锦衣卫运送的物资,一路是姜知知他们,与他们随行的御医和少量物资,由暗影卫暗中护行。
将风险分担,也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抵达城门时,城墙上血迹斑驳,大门早已没了看守的士兵,遍地都是残破的尸体和无力哭喊的百姓。
这些百姓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皮肤上出现一些红疹和痘痘,看起来非常可怕。头发凌乱不堪,眼中透露出深重的疲惫和绝望。
他们咳嗽不断,声音嘶哑,呼吸急促,病痛的折磨让身体不停地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周围的百姓几乎都是同样的症状,他们痛苦哀鸣,嘴里痛骂着千里之外的十公主,浑身透着一股低迷的绝望。
裴沧渊眸光微动,他垂眸看向冷着脸的姜知知,难得出声安慰道:“别难过,也别自责,造成今日这般局面的不是你,而是那群丧尽良知的幕后之人。”
“嗯,我才不自责。”姜知知眉心微拧,“内耗可不是我的风格,我要做的就是救下这群无辜的百姓,然后将那个老东西绳之于法!”
裴沧渊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老东西?
“给,这是可以预防各种疾病的药,你们吃下去可以防止被感染。”
【听说这颗药来自医学非常先进的世界,那里的人几乎都可以摆脱病痛的折磨,这可是好东西啊。】
“好。”
不疑有他,两人都将药丸服下,其余的人,姜知知将药丸碾成药粉,再以异能加持,人服用下去也能达到六成的功效。
让他们戴上提前准备的防疫用具,就这样进了城。
平安县的百姓见他们气质非凡,一身的布料也非平常百姓所有,他们有人带着恨意远离,有人带着希冀靠近。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衣衫沾满了鲜血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浑身狼狈不堪,她看向他们的眼里带着祈求。
她伸出手想攥住裴沧渊的衣角,却被侍卫上前挡住了她的动作。
妇人怯懦地缩回手,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大人,我、我不是有意想要弄脏您的衣服的,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两个月......”
裴沧渊低眸看向她怀里的孩子,忽然,他眸色微变,这哪里是一个孩子,分明是一具早已咽气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