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昭在打量他的时候,对方也在看着她。
他突然笑了起来,语调微妙:“你果然很特殊......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呢?”
朝昭眸光一凛。
霍清风挡在了她面前,直视那白发老者:“你是谁。”
“楼无名。”
他平静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楼无名?”
霍清风瞳孔一颤,眼里染上惊骇和难以置信,“你当真是楼无名?!”
楼无名哼笑一声:“如假包换。”
“不可能。”
霍清风下意识地反驳。
见他反应这般剧烈,朝昭不由得问道:“楼无名是谁?”
霍清风瞥了她一眼:“霍家先祖、合欢宗开山老祖,就叫楼无名。”
“?”
朝昭愣住了。
合欢宗开山老祖......那不就和鸿华先祖一个时代的吗?可为何......他还活着?!
“这假合欢宗果然是个诈骗窝。”
朝昭呢喃着,在霍清风和楼无名的视线下,神色愈发愤慨,“竟然连人家开山老祖的名号也偷,太不要脸了!”
楼无名:“.........”
虽然朝昭这句话像是在为合欢宗说话,但他怎么感觉自己依旧被骂了。
“你们在找他吗。”
楼无名突然伸手往旁边掠去,一个虚无的空间裂隙出现在他身侧,模样狼狈、不复此前光鲜亮丽的楼拂月赫然被他拽了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不少伤,气息也十分虚弱。
“二师兄!”
朝昭惊呼一声,而霍清风眼里的情绪已经沉入到了谷底。
事情越来越超出预料了。
渡劫大能的寿命三千年就封顶了,在那之后只有突破飞升到上界才得以获得永生。
可楼无名的年岁早已超过三千年,为何他还能好好的活着?
听到朝昭担忧的呼唤,楼拂月艰难的掀开眸子,无声苦笑一声:“小师妹......”
他还是失算了。
楼拂月想过楼家还有漏网之鱼活着,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试图让楼家死士将对方引出来。
可谁知,活着的竟是本该死去几千年的楼家先祖!
他出现后,原本服从他的楼家死士瞬间倒戈,而对方身上恐怖的威压也让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快走......”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楼无名想得到什么。
感受到楼拂月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朝昭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压抑着愤怒的情绪,问道:“你想干什么。”
楼无名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片刻之后,他倏然冷笑。
“这不孝子孙竟然将钥匙给了你。”
“?”
朝昭一脸困惑,“什么钥匙。”
楼无名耐心耗尽,大掌桎梏住楼拂月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唔......”
楼拂月闷哼一声,脸上血色全无。
“把钥匙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他死在这里。”
听到这话,朝昭比楼无名更加暴躁:“你倒是告诉我钥匙是什么啊!!!”
话音刚落,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片段。
“等等。”
她将藏在衣服里的合欢珠拿了出来,“你说的是这个?”
合欢珠出现的那一刻,楼无名那双沉凝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明显的情绪波动。
“把它给我!”
他的语气里染上一丝热切。
“你说给就给?”
朝昭一脸讽刺。
楼无名的反应,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看来这个合欢珠,就是进入合欢宗禁地的钥匙。
“怎么,你不顾他的死活了?”
楼无名眼眸眯起,手中力度加重。
“唔、咳咳咳!!!”
楼拂月顿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他不顾从五脏六腑中传来的痛苦,竭力地告诉朝昭。
“别、给他......”
“放心吧师兄。”
朝昭眼眶红得不行,但面上仍旧冷静无比,“我答应过你,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
一道寒芒剑光闪过。
朝昭的本命剑抵在了那颗鲜红剔透的合欢珠上。
“你想干什么?!”
楼无名一惊。
“你说,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朝昭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寒凉的冰冷弧度,言语之中盛满了威胁。
楼无名盯着她那柄不知深浅的本命剑,朝昭也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回应。
最终,楼无名妥协了。
他松开了楼拂月的桎梏。
“......你想怎么做。”
楼无名阴沉地警告着,“别以为你们能逃掉,我若想得到钥匙,有的是办法。”
朝昭拿着那颗珠子,问道:“你要开启禁地?”
“当然。”
“很简单。”
朝昭脸上扬起笑容,“我为你开启禁地,但前提是,我也要进去。”
楼拂月瞬间抬头看了过来。
而楼无名则神色不明,目光悚然地盯着朝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可以。”
最终,他同意了。
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楼无名冷笑着,“但愿你不要后悔。”
“我又没搞诈骗,当然不会后悔。”
朝昭重新将合欢珠塞回衣服里。
楼无名的视线落在了霍清风身上,“你可以,但他不行。”
朝昭脚步顿住,回头望着霍清风。
接收到她眼里的含义,霍清风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朝昭不再停下,朝着楼无名走去。
“走吧。”
楼无名睨了一眼霍清风,并未把他放在眼里,他想拽起楼拂月,却被朝昭抢先一步。
“放开!”
朝昭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楼拂月,顺便往他嘴里塞了好几种调理元气的丹药。
“呵。”
楼无名看着她那些小动作,并没有阻止。
“走。”
他率先往合欢宗的后山走去。
丹药入口即化,楼拂月的状态比之前好上不少,他轻咳着:“咳、小师妹,你不该来的。”
朝昭反问他:“我不来你怎么办?”
“又不是只有朝昭需要保护,师兄也需要啊。”
她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平静。
仿佛只是最为平常的一句话语,却让楼拂月伤痕累累的神魂得到了抚慰,泛起密密麻麻的酥麻痒意。
楼无名眼神怪异地回头瞅了他一眼。
“楼家,竟出了个情种。”
不轻不重的语调里饱含讽刺之意,“也不知道你那杀妻弃子的父亲怎么生出这种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