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李承乾所部大军正式撤离遍布疮痍的东突厥草原,大批辎重车和大量突厥女子化作长龙,不断离去。留下了伤痕累累、废墟无数、尸骸遍野的东突厥草原。
抵达幽州后,李承乾就直接带着部队朝着高句丽方向去了。尼玛,直接吓坏了东边的游牧民族,契丹、室韦、靺鞨,乃至高句丽都傻眼了!连忙调集重兵,陈列边境小心翼翼,严阵以待。
大家心里就一个疑惑:md!这位瘟神大爷怎么来了?!我们没惹你吧?!你可不要乱来啊!你要乱来,我可就喊了!
没错,这就是李承乾在草原烧杀掳掠、屠戮东突厥二十余万的威慑力和作用,周边没有一个国家势力敢想着和唐军较量!李承乾那位太子爷往那里一站,谁tm有胆子上去讨教一二?试试就逝世了!
路过幽州时,李承乾碰见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支车队,停在半路,一个老者连忙带着人上前求助。
“敢问可是太子殿下之部队?”
李恪有些疑惑:“老先生,你是何人?为何识得我们?”
老者回道:“见过将军,下官是伊阙县丞徐孝德。”
李恪恍然大悟:“不知徐老先生有何要事吗?”
徐孝德着急说道:“将军,老夫此次因为家中祖母去世,赶去平州奔丧,不料中途小女高烧不止,奄奄一息啊!我们的马车半道又坏了。将军,老夫求求您了,帮帮老夫吧!”
李恪顿时面露为难之色,拿不定主意:“徐老先生您稍安勿躁,晚辈汉王李恪,我大兄太子就在后方,您稍候片刻,我需要请示大兄才行。”
徐孝德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李承乾、李恪、薛仁贵策马来到近前,徐孝德连忙上前跪地行礼。
“老夫伊阙县丞徐孝德,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承乾点了点头:“嗯,听恪弟说县丞你此次前往平州奔丧,来龙去脉孤已经了解过了。正好,孤的军中有药物,能够缓解一二。仁贵,你继续督促行军,不要挡着后方三军将士的道路。”
“末将谨遵军令!”
隋唐五代时期,我国经济迎来了一段高速发展的阶段,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军医制度在强大的综合国力支持下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隋唐时期科举制度的出现为朝廷选拔了大量的人才,这一时期的人才选拔不仅仅是治国理政的儒家学子,还涉及天文、地理和医学等各个方面。医学外科人才得到大量的培养,军医服务的对象从将领逐渐辐射到普通士兵,唐朝年间军营之中甚至还设立了“检校病儿官”一职位,专门负责查看士兵的受伤情况,以及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宛若现在医院的护士一般。甚至于皇帝等高层统治者还会根据军队中的一些特殊情况,让皇宫中的御医专门为士兵准备一些药物,治疗伤寒、疟疾等经常出现的疾病。综上所述,我国的军医制度起源于周朝,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秦汉、隋唐时期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及至宋朝基本达到了一个稳定期和成熟期。
不一会儿,随行军医(检校病儿官)就带着退烧药物赶来,马上为徐孝德女儿诊治。李承乾愿意耽搁,一是因为如今并没有紧急军情,二来这是自己的大唐百姓,还是地方官员,身为太子和大唐将士,理应给予帮助。最后,就是徐孝德之女,乃是大名鼎鼎的才女徐慧!
二凤这老小子,其他方面没啥说的,但就是私德这块儿,太tm令人辣眼睛了!徐慧入宫还是个未成年呢!那时候老李都已经四五十岁了!爷孙辈的年龄差距啊,这老小子也能下的去口,李承乾对他是一万个鄙视!
军医救治了一下,随即回禀道:“启禀殿下,此女病情严重,乃是罕见的热高烧,如今六月正值夏季,需要适宜住处,不冷不热加以用药治疗,否则以她这幼女之躯怕是会烧坏脑子。”
徐孝德一听直接哇的一声哭了,跪在地上抓着军医的衣服:“大人!救救小女啊!老夫长女自幼聪慧,是老夫的命根子啊!求求您了,想想法子吧!”
军医也是无奈:“徐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施以援手,实在是以野外环境着实束手无策啊!况且,热高烧本就罕见,军中甚少出现,因此有效药物军中也无储备啊。殿下,目前唯有以快马送其到最近的医馆诊治,静养数日才行。”
李承乾点了点头:“嗯,辛苦了。恪弟,最近的州郡是哪里?”
李恪:“大哥,距离咱们目前最近的是平州!但,也有百里之遥,哪怕是玄甲军也无能为力啊!若是轻骑还好说,一日也就抵达平州了。”
军医:“不可,一日时间这丫头怕是脑子都烧坏了!”
古代一支步兵部队正常一天能行军30公里,强行军可以达到50公里,强行军状态可以保持一个星期。骑兵部队一天能行军50公里,强行军可达100公里左右,但只能保持一天。但,玄甲军属于重甲骑兵,战马再猛也经不住这种折腾!而且,以上都是理论,现实里要差得多。
李承乾思索片刻,下马命人把白蹄乌身上的护甲卸下,将自己的马槊弓箭也卸下。
李恪哪能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大哥!万万不可啊!您是三军统帅,岂可以身犯险?!”
李承乾摆手道:“恪弟安心,此乃我大唐内地,何况咱们才重创东突厥,周边各国不敢造次。白蹄乌生性刚烈,寻常人根本无法降服。而且,恪弟忘了?我等身为大唐儿郎,乃至身居高位,吃的用的都是百姓的,为衣食父母所战,谋求福祉,乃是我等正道。”
李恪一阵语塞:“可...大哥您是主帅啊!三军上下,岂能没有主帅?这岂不是乱套了?!”
李承乾:“王叔尚在,而且我军士气正盛,军心稳固,不是问题。孤有把握,恪弟安心便是,你转告王叔即可,不要外传。”
李恪唯有认命:“是!大哥,您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首要啊!”
李承乾接过一张毛毯,将八岁的徐慧抱在怀中,翻身上马:“恪弟安心,以孤的能耐,寻常人别说不是孤的对手,白蹄乌卸去护甲和武器,速度也非一般烈马所能及。孤在平州等你们,安心便是。”
李承乾策马调转马头,看向徐孝德:“徐老县丞,孤希望你记住今天,从良施政,以民为本,莫要辜负孤与三军将士用命扞卫守护的大唐百姓们!”
徐孝德连忙跪地拜谢:“老臣谨记太子殿下所言!此生此世,万不敢违背丝毫!”
李承乾就抱着这个小女孩一路疾驰,数十息间就直接跑出了百米开外。
李承乾也很满意,拍了拍白蹄乌的脖子:“靠你了,攸关人命,只能拜托白蹄乌你辛劳了。”
“嘶——嘶————”
白蹄乌兴许是有灵性,发出嘶鸣,持续疾驰不见丝毫减速。按照李承乾单人的速度,半天时间都不到,就能抵达平州了。李承乾在太阳没落山的时候,就抵达了平州,把守城门的将士,将之拦下,李承乾直接把督军的令牌扔过去,将士们这才乖乖让路。带着这个女孩,在城内找了一处医馆,经过诊治后,女孩的病情好上了许多。
下一刻,李承乾才发觉一个问题...尼玛,老子单枪匹马的,这该怎么办?!也没带钱啊!难不成,要露宿街头?!等到女孩子好一些后,李承乾扭扭捏捏的,诊费和药费怎么办呐?!难不成,他堂堂太子,还要带着这个女孩逃单不成?!
李承乾只能硬着头皮,找到医馆的大夫:“呃...大夫,那个...我是此次北上的一名将士,这个女孩儿是我半路遇到的。我急匆匆的送她来这里医治,身上没钱...不知可否拖欠一二?明天,我们的大部队抵达蓟州,我之后想办法还给你行吗?”
老大夫一笑,摇了摇头:“军爷,您误会了,我一眼就看出您是军人了。毕竟,能够穿着这身铁甲的,也只有军中的将士了。您放心吧,我不收您的钱,再说了,您也是做好事,我更没有理由收取您的钱了。这一次,您们辛苦了,把突厥数万大军挡在塞外,此战更是给北方带来了至少十年的太平,周边蛮夷都不敢再来侵犯咱们边疆的老百姓了。”
“多谢大夫,钱是一定要付的,只是希望拖欠您一些时日。您放心,我说到做到,绝不会多拿百姓们一针一线!”
老大夫笑而不语,摇了摇头。稍后,李承乾就拿着郎中开的药,带着小女孩朝着平州刺史府去了。刺史府的见到李承乾这一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连忙去通禀了刺史。刺史来后,李承乾也没必要隐瞒了,直接把太子令牌亮了出来,顿时刺史一脸懵逼,回过神来,立刻下跪。
“下官平州刺史,宋子单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刹那间,一众刺史府官吏纷纷跟着下跪。没辙,谁也没想到,当朝帝国太子爷,竟然...竟然单枪匹马的出现在平州!至于伪冒?拜托,你要不试一试伪冒ZY的部门人员,有多容易被暴露!
李承乾抱着裹在毛毯里的小女孩,下马说道:“孤本来是要跟随部队直接前往高句丽边境,但路上遇到了这个小女孩,情急之下只能单人赶来平州城内,为她寻览医馆医治。另外,孤可能要叨扰刺史一日,三军明日就能抵达,孤也没道理折返回去了。”
“是!太子殿下能够光临平州,平州才是蓬荜生辉啊!殿下,还请快快入内,外面严寒。”
前厅内,李承乾自然而然的落座上位,也没谁敢说不是,毕竟这是基本的规矩,这是李家天下,他们都相当于给李家打工的。至于那个小女孩,已经被下人送到厢房休息了。
而宋子单等刺史府官吏,都在场,只不过都站在一旁,没有落座。
“啊,诸位都坐吧,不必拘谨。孤对待蛮夷或许有些不似人道,但你们都是我大唐百姓,孤自然会偏袒你们乃至愿意和你们和气交谈。”
“谢殿下!!”
“此次冒昧叨扰,也还请各位地方肱骨谅解。孤也知道,边塞苦寒,但为人在世总要有人承担大任,苦他人所不能,你们这些在边塞为官的人,都是大唐能够长治久安的关键所在。孤也就是暂住一日,明日就会离开,刺史你们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专注政务便是,不必与孤费心。”
“我等谨遵太子之令!”
李承乾返回刺史府后院后,就褪去战甲,换上了常服,披着一身毛绒披风。李承乾出征哪有平日里的衣物?这些衣物是盔甲里面的,不过带有御寒的披风。
李承乾看着满园风雪,后院一些花朵已经结出花骨朵了,少数花儿已经展开了。李承乾阔步来到园中,脚下踩出一个个脚印。
“人之甘甜苦中来,梅香四溢苦寒来...”
李承乾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声:“少年不晓进取志,老大方才悔青肠。”
李承乾转身一看,是哪个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模样之精致不在城阳之下。长大了,想必也是一个大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