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嗣俟三世顿时傻眼了,看了看索泽亚,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特蕾西。不对啊!我我..我妹妹也不比索泽亚差啊!不是,这怎么反倒是索泽亚被看上了?!
伊嗣俟三世尴尬的回道:“天后,您有所不知...哪个,我们西方如果要进行联姻,需要经过家族族长同意,双方协定才行。”
郑丽婉自顾自的询问道:“索泽亚年芳几何?”
伊嗣俟三世回道:“三十三岁。”
郑丽婉勾勒出一抹笑意,侧目伊嗣俟三世:“波斯王,不知你可知晓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况且,两国若是有此枢纽,也能有益于两国百姓交融不是?你转告索泽亚的父亲,本宫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是要违抗本宫的旨意,还是顺从谢恩。本宫,会在贵国暂居三月,本宫临走之前若是无法给予回复,本宫不介意做一次恶人。”
伊嗣俟三世左右张望,抱拳弯腰道:“天后娘娘,非是小王不愿。但...索泽亚已有家室,而且已有两个孩子...小王,着实难办呐。”
郑丽婉略微皱眉:“...既如此,本宫也不做强求了。只是,怪可惜的。”
长孙皇后上前,拉着郑丽婉询问道:“丽婉,你怎么突然弄这么一出啊?”
郑丽婉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要看看,我给他带一个女人回去,他会是什么反应罢了。”
长孙皇后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么闲吗?再说了,你非得找个番邦人?”
郑丽婉:“母后,您不懂。哪个索泽亚上过战场,姿色也不错,乃至...您不觉得她天生就带有成熟的韵味吗?”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掐了一下郑丽婉:“死丫头!”
郑丽婉:“何况,他这一生因果牵挂不多,儿臣给他再添点麻烦,让他走后也不安宁。倘若运气好,又给他添几个子嗣,能打乱他后面的十几年呢。儿臣如今没别的兴趣,就喜欢看他抓耳挠腮、满头愁绪。”
长孙皇后虚着眼睛,表示不理解。李承乾和郑丽婉俩夫妻相处的挺好的啊,也没啥隔夜仇的说法。你当妻子的,成心想给自己丈夫找事,你咋想的?
郑丽婉坏笑道:“母后,年轻人的观念和您们不一样了。婚后生活本就平平淡淡,总要找点刺激嘛。时不时的,给他一个惊喜,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儿臣格外的满足。”
长孙皇后无奈道:“你个丫头可别瞎整。”
郑丽婉敷衍道:“您放心您放心,私下整整他就行,涉及正事儿臣还是分得清楚的。”
郑丽婉偏头看向特蕾西:“特蕾西,萨珊波斯可有出名的寡妇?”
伊嗣俟三世直接一个不注意,差点摔了个跟头!岂止特蕾西兄妹二人,周边的柴哲威、公孙高扬、宣永寿等一众禁军们,都是齐齐看着语出惊人的郑丽婉。
特蕾西尴尬的回道:“娘娘...这...”
二凤一脸疑惑的上前:“丽婉丫头,你到底想干啥啊?”
郑丽婉莞尔一笑:“给他找点刺激,给自己找点乐子。以往都在宫中,也找不到机会。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给他捎点惊喜回去,感觉对不起此次远行。”
二凤此时此刻和长孙皇后一样,疑惑不解!不是,现在年轻人都玩得这么刺激的吗?!这玩的会不会太花了?!
郑丽婉:“他不是喜欢比他大的吗?儿臣给他找一个,而且还与众不同的。都说克夫的寡妇命中有贵,他那命格这么硬,想必无论是怎样的寡妇,都不成问题。若是有从军之类的巾帼女子,可就更好了。”
二凤和长孙此时此刻,满头黑线。而周遭柴哲威、李恪他们,也是一脸惊悚。郑丽婉这玩的太花了,以前都没看出来啊!郑丽婉一直以来,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不悲不喜、不食人间烟火、睿智敏锐而脱俗的,此时此刻...有些反差巨大!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李承乾,也是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感觉背后有凉飕飕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正斜靠在长乐宫主殿的宝座上,翻阅着来自文武学院的贺喜信件,外加还有经济圈内蓝田县的奏报。
按理说,蓝田县的奏报最多到六部,除非出现能够震动朝野的大事情,才有可能到三省那里。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抵达李承乾这位皇帝的手中。无它,有人故意为之罢了。而这人,三省六部还都要退避三分!没错,李承乾的恩师,房玄龄和杜如晦,房谋杜断!
‘吾皇亲启:
老臣二人,自受圣上委以重任,肩负文武学院、文治学院迄今为止,遵圣上旨意,培养发掘为国效力之才子。今夕,听闻我文治学院神童于蓝田县安置两万四千余人就业,开辟对塞外新出口贸易,一举带动蓝田农业、商业、矿业,三头并进。欣喜之余,觉不负圣恩。特此恭贺,我朝再添一鸿鹄大才!
老臣等于此拜上,唯望大唐、圣上万顺恭安!
院长房玄龄、副院长杜如晦亲笔’
李承乾看完后,拿起案桌上的另一本奏案。这是跟着信件一起来的,不然蓝田县的这份奏报,抵达不了李承乾的面前。
蓝田县近期借由塞外的矿业繁盛,开始出现了冶炼行业的黄金时期。对于塞外来说,冶炼少不了来自现成的金属产品投入,毕竟从无到有需要的积累时间太长了。国内就有,直接从国内搞过来积累,迅速促成塞外冶炼行业的形成。而冶炼需要投入的有人力、物力,这也让蓝田县抓到了机遇,主动出击,率先与塞外各大奴隶主们签订订单,以此形成长期金属矿物的贸易往来,持续性的为蓝田县造血!
为什么塞外会萌发冶炼行业?很简单,发展到这个程度了,需要大量的成品金属材料促进其他行业发展,就这么简单。国内有不假,但是贵啊!你自己生产使用,人力成本低,还有更便宜的就近矿物,你怎么选择?
李承乾看着这份奏报,神色平淡,坐起身拿起笔,直接把这份奏报给否了!画了一个大大的朱砂圆圈,外加一个大叉叉!没错,李承乾直接否了!蓝田县,马上停止这个筹划!紧随其后,李承乾草拟了一道文书,内容很简单,在北域城设立一个大冶炼厂,负责塞外所有的冶炼订单!
“递交中书省,让中书省想法子把蓝田县那两万四千余人安排妥当。另外,把这份文书发往北域城。”
“奴婢遵旨!”
李承乾转而说道:“另外,转告莱国公、梁国公二位,蓝田县主薄缺乏大局观念,此次不做追究,切勿再有下次。”
当李承乾的否决的奏报抵达中书省,也没激起什么浪花。很简单,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所在。但也有分歧,总有不理解的人,例如张行成这类老人。
张行成纳闷道:“薛大人、许大人,圣人这是何意啊?老夫怎么看,都没看出否决的理由啊。”
薛元超笑了笑:“张大人,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塞外,对大唐而言是个什么地方?”
张行成皱眉思索,摇头:“可否请薛大人明言?老夫,的确百思不得其解。”
许敬宗笑着说道:“很简单,塞外就是一个为大唐提供畜牧、原材料的后花园罢了。一开始,老夫也想不通,但随后就释然了。圣上看得更远,也更全面呐。”
张行成询问道:“许大人,可否劳您费些口舌,与我说道一二啊?”
许敬宗笑道:“塞外的游牧向来彪悍,圣上的根本宗旨是借由那些豪绅大族,去不断剥削、压迫他们,让他们食不果腹,以高压的劳作去削弱他们的意志、身躯、野性。如今,塞外都流行着束手束脚以此约束他们的规矩。倘若,真让塞外过度发展了,拥有了冶炼的能力,您想想看,会造就那些不稳定的隐患?”
张行成顿时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游牧向来没有冶炼、生产器械的能力,几乎都是靠劫掠现成的。倘若,真让塞外发展到拥有教育、民智、农耕、冶炼这些技术,进行了开化,对于大唐本土而言,并非好事。李承乾主导的大唐,只需要一群只有一身蛮力且可以不断剥削的奴隶罢了。为本土的各个行业提供原材料和畜牧支持即可,把高端产业放在国内。低端产业链,包给塞外的奴隶主们,进行掠夺资源、剥削劳动力反哺本土。
张行成感慨道:“果然,还是圣人看的长远和全面呐!若是老夫,定然就盯着眼前的利益,忽视了这未来的隐患了。”
薛元超笑道:“倘若圣人没有把这份奏报送到中书省,我们也想不到这一块。圣人开了一个头,就看咱们自己的领悟了。圣人、皇后,他们的每一个举措,都有深意。区别在于,诸位老前辈可以去询问求解,我们这群东宫出身的,若是去了...怕是要栽跟头了。”
“与老前辈不同的是,我们这些年轻一代的,理念和思维是跟着圣上走出来的。因此,权衡利弊上都有一些共同之处。而领悟圣上和皇后的意思,可以更准确一些罢了。”
“圣上虽然否了蓝田县与塞外的冶炼前程,但也留下了一点余地。将塞外冶炼行业,垄断在北域城,换言之掌控在朝廷手里。这一手移花接木,可谓十分妙哉。”
许敬宗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确实!以塞外之力强北域城一者,换言之就是加强了朝廷对塞外的控制!妙啊!只要控制住北域城,那么整个塞外都将固若金汤,依旧为我朝廷驱使。”
张行成也听懂了,频频点头:“嗯,不仔细思索,的确看不清楚圣上的意图之广啊!不过,蓝田县那两万四千余人的安置,该如何是好啊?”
许敬宗笑道:“圣人已经指明了!咱们大唐,可不是只有一个塞外的。”
张行成又懂了:“西域!”
薛元超点头:“对!圣上让咱们中书省来安置,既是担心蓝田县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启迪其它没开窍的地区。西域,如今可是什么都缺,各行各业都还处于荒凉的基础呢。有了咱们中书省牵头,各地效仿,纷纷投资西域,就会是一次强有力的生产刺激。”
许敬宗:“有了这次以刺激生产为契机的切入,必然引发本土和西域的交融深化。西域的汉化大业,圣上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呢。以往都是咱们中央朝廷在发力,这一次给各道指明方向,集结全国之力,以发展为诱导,激发积极性,效果必然不会差。”
张行成摸了摸额头:“我的天呐!圣上借由这蓝田县的这件小事,竟然扯出这么庞大的计划啊。老夫真是...唉,完全跟不上圣上的节奏了。”
薛元超笑道:“张大人也无需担忧,毕竟中书省这么多人呢。咱们或许没法如同圣人与皇后一般,一人即可洞悉万物,清晰全局,抓住契机。但,咱们人多啊,集思广益,总能追上圣上和皇后的步伐的。既如此,此次有关与蓝田县对接的事情,就劳烦张大人您走一趟如何?”
张行成笑道:“哈哈哈...这个没问题,趁热打铁嘛!老夫,也总算是可以活络活络这把老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