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倏地脸色就黑了下来,冷冷道:“追上呗。”
他不开心了。
坂田银子心下凛然。原来情感这东西真是毫无根据毫无来源,变化如此之快。
“好。”
坂田银子不像钟离速度那么快,脚轻轻点一下地就能飞出去,她的身体还是讲究物理学的。
后面的腿用力蹬向地面,坂田银子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变换姿势,防止下落时摔伤腿。
相较而言,宁渊显得更轻松些,身形轻灵,速度飞快,却还微微放慢脚步,和坂田银子齐行。
坂田银子突然觉得宁渊也挺顺眼的,不说外貌,单凭下意识的绅士行为就值得夸奖一番。
现在冰山一样的脸除外。
钟离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宁渊的动作不再急迫,甚至还四处张望,开始检查有没有受波及的黎民百姓。
影山茂夫所造成的猎猎狂风似猛虎一般扑了过来,坂田银子往旁边躲了躲,免受波及。
宁渊依旧跟在她身边。
两人谁都不说话,坂田银子想到什么,干巴巴开口道:“那个,宁渊,你的手表……开车去找警察的时候,是不是没动手表也催动了你的能力?”
宁渊:“秘密。”
“……”
坂田银子在心中暗骂,“神经。”
宁渊似笑非笑地说:“你所言不假,我确实没碰手表。”
坂田银子:“那样也能催动能力吗?”
“催动能力的媒介又不是手表。”宁渊说着,不知何时将手表摘了下来,尚在空中的身体没有半点摇晃,神不知鬼不觉的。
坂田银子微微蹙眉,陷入思考:“不需要手表也能完成?”
“当然。”宁渊说道,“碰手表只是我的习惯性动作,原本能力就存在于我身体之中,不需要媒介。”
坂田银子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一个高深的境界。
她也穿越过时空,去过不同的星球,知道世界运转之中隐藏着一种独特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时间。
时间牵连甚广,关于时间便有无数假说及成百上千的理论。
人类很难去研究,常常在考虑时间之时,会顺便思考更改时间引发的悖论。
时间,是一个极难研究的名词。
坂田银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块手表。
怎么回事?
她只愣了一瞬间的神吧?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手表还没有发觉?
“不要慌张。”宁渊摊手,“手表你拿着,我依旧可以减缓时间流速,再把手表拿回来。”
话音刚落,坂田银子手上又是一空。
这次眼睛都没眨一下,只隐隐看到一个虚影,手中的表已经没了。
坂田银子:“我去,这么厉害?!像魔术!”
“差不多吧,魔术靠的是熟练,而我靠的是超能力,有种作弊的感觉。”宁渊弯起手指,摸了摸脸。
坂田银子:“确实是这个道理。”
宁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属于我的特权罢了。”
低头往下看,已经能看到钟离了。
宁渊:“到了。”
坂田银子应了一声,也随着一起落下去。
因为影山茂夫缘故,天空黑云密布,在天上飞久了气压太低,有些呼吸困难。
钟离正在弯腰照看一人,坂田银子走近,发现这人极其眼熟。
坂田银子:“这是……?”
“周奕宸。”钟离不知从哪里摸出来止痛药,在给对方吃下。
周奕宸双眼紧闭,宁渊上前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虽然很微弱,但起码还活着。
坂田银子:“他怎么在这里?怎么还晕倒了?阿离你之前也是为了他走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钟离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他原本被压在石块之下,差点被影山的攻击殃及,我护了一下他。”
钟离:“晕倒是因为,头部受了伤。”
钟离为周奕宸身上的其他伤口做着消毒,头上的伤口严重,还是找专业的医生为他处理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
在宁渊的帮助下,钟离为周奕宸做好消毒工作,贴上创可贴和纱布,除去头上的伤口就全都包扎好了。
坂田银子早就不讨厌这个周奕宸了,再次看到他,也只是惊讶。况且对方又受了严重的伤,她落井下石也不太好。
“奇怪,宁渊你为什么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还上前去帮忙?”坂田银子抱臂,歪头问道。
宁渊:“我就是知道啊。”
坂田银子:“?”
钟离笑了笑,说起了另一件事:“民间戏法有许多也和宁渊的术法差不多,不过戏法是靠他们台下十年功磨练出来的,更有看头。”
“确实,我这叫作弊,没办法和他们的真本领比。”宁渊乐悠悠的,缓缓说道。
“嗯?”坂田银子心生讶异,“这个话题怎么这么耳熟?”
钟离:“此话本就是你们所言,我只不过听到,说些自己的见解罢了。”
坂田银子:“你不早就来了吗,何时听到的?”
钟离听罢,第一反应竟是去看宁渊。
对上钟离的视线,宁渊耸了耸肩,眨了一下眼。
见这个反应,钟离心下了然,无奈摇头笑了笑。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坂田银子心觉应是他们瞒了自己。
意料之中,钟离开口道:“自然是听到的。”
“哦?”坂田银子一张白净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钟离和颜悦色地解释:“在我离开之际,给你们留了一张符纸,通过它,可以实时向你们展示我的位置,同时也能对话。”
“你们赶路的时候,交谈的话语我全部听到了。”钟离笑着,弯了弯眼睛,一点虚言都没有。
“……”坂田银子双臂大大张开比划:“我那么大一个符纸呢?”
她咬牙切齿,最后三个字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坂田银子的眼睛死死盯着暗红色头发的男性,也就是宁渊。
宁渊若无其事地笑笑:“自然是被我截胡了。”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坂田银子一步爆冲到宁渊面前,一把抓住宁渊的衣领,“你这家伙有没有点羞耻心啊!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人不错,简直是瞎了眼了,你这家伙怎么可能不错!?我居然还害怕因为阿离的不告而别你由此郁闷生气呢,就多余关心你!”
“别急呀,现在你不是听到结果了吗?钟离也没有不告而别。”宁渊没躲,任由坂田银子抓着他的衣领前后摇晃。
宁渊:“他还是很在乎我的。”
坂田银子纠正:“是在乎‘我们’。”
“差不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