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炎朝的老百姓而言,怕是找不出第二座城池,能与京城长安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相提并论。
千年的岁月里,作为历朝历代的皇家重地,长安的荣华景象早已名扬东土大陆。尽管战火曾无数次在这片土地上肆虐,
但无论遭受怎样的创伤,这座底蕴深厚的古都总能如凤凰涅盘般迅速恢复元气,焕发出新的活力。
仿佛它的繁荣,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褪色。
正因如此,长安城犹如东方夜空中一颗耀眼的明珠,长久以来,引得四海八荒、五湖四海的各路人士纷至沓来。
商贾、工匠、文人墨客,各行各业的人才汇聚于此,携带着源源不断的财富与丰富多彩的民俗风情。
各类文明在此交融、碰撞、升华,将这座城市的繁华盛况与文化底蕴推向了一个崭新的层次。
尤其是二十多年前,前任炎帝梁启推翻锐意革新,鼓励发展生产,与民共谋福祉。
时至今日,长安城更是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勃发,仿佛再现了那些被世人津津乐道的盛世景象。
无数胸怀壮志的读书人,被当政者的仁德所感召,纷纷奔赴长安,希冀抓住机遇,施展才华,为国效力。
其中,不乏初次踏入长安的新人,甫一见到那繁华盛景,便深感震撼。
而这份震撼愈深,他们便愈发渴望留下来,亲身体验这世间罕有的富贵风华。
正如那首不知何时流传开来的诗所描绘:
“昔日困顿已成过往云烟,今朝豪情壮志无边无际。
春风吹拂马蹄轻快,一日间尽览长安繁花之美。”
说起来,有个京城打拼的家伙,熬出头拿到长安户口后,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这老哥心里头,可是揣着一颗按捺不住的躁动心。
得了,这天他立马跨上快马,直奔街头巷尾,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他可是放言要一天之内,把长安的“花”赏个遍。不过您可别误会,他口中的“花”,并非园子里那些实实在在的花卉,而是指向那些藏身于勾栏妓寨、青楼桂坊中的红尘佳丽。
要说这平康坊,就在东市边上,紧挨着皇城一侧的崇明坊,中间只隔了一条赫赫有名的春明大道。
这地段,简直是金贵得不能再金贵了。正因如此,借着地利之便,这里的女人服务业那是如火如荼,蒸蒸日上。
平康坊内,青楼一座接一座,绣阁一串连一串,那派头,奢华得很呐!一条清河从北至南贯穿其中,将坊区划分为东西两半。
这清河,经过人工疏浚拓宽,流经此处格外平缓。水面如镜,波澜不惊,倒映着沿岸一栋栋临水而建的精致阁楼,还有那随风摇曳的杨柳。
河面上,一排排五彩斑斓的画舫和豪华楼船整齐停靠,尽管此刻还是大白天,已有两三艘游船悠然驶过,犁开微微涟漪。
船上,一群年轻公子哥儿打扮得人模狗样,手执折扇,顶着寒风摆pose,摇头晃脑吟诵些自以为风雅的诗句,企图吸引两岸阁楼中女人们的目光。
哪怕冻得鼻涕直流,他们也坚持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份执着,实在令人叹服。
他们的卖弄,时不时换来两岸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其中有些久经世事、泼辣大胆的姑娘,一边啐骂着“臭穷酸”,一边口出狂言:“老娘包养你!”
边说还边扔些小物件到河里,溅起片片水花。她们这是真心嫌这些“风流才子”碍眼呢,还是暗地里约个晚上偷偷摸摸、暧昧不清?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这些才子们被吓得连忙以扇遮面,嘴上嚷嚷着“有辱斯文”,脸上却难掩窃喜,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十足的衣冠禽兽!
总而言之,平康坊的青楼里,汇聚了天下各路绝色佳人,无论论姿色、身材还是才艺,只要你有心,总能找到心头好。
论名气,这里在整个大朝都响当当的,恐怕只有东边宁州的十里秦淮能与之一较高下。
千百年来,这片区域的脂粉香气,不知迷醉了多少骚人墨客、权贵富商。在这条大街上溜达,两旁的楼宇巍峨壮观,雕梁画栋,华灯璀璨,红帘翻飞,比一般街道奢华得不止一星半点。
阁楼之上,美女如云,她们手持丝帕,倚着朱栏,一边打量着过往行人,寻找潜在的“猎物”,一边挥舞着手帕,热情洋溢地招揽客人。
要是哪个男子禁不住诱惑,羞红脸匆匆离去,瞬间便会引发一片哄笑和娇嗔。
这就是平康坊,一个繁华与风情并存,充满诱惑与故事的地方。
整条街巷,各色脂粉香气弥漫,几乎能凝成雾。
“阿嚏!”
周起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显然是被前头某座阁楼里飘出的浓烈香粉味刺激到了。
走在前头的徐怀安闻声止步,警觉地环顾四周,低声询问:“殿下,您没事吧?”
“无碍,就是那香味忒冲,有点过敏。”周起摆摆手,揉揉鼻子,目光扫过两侧楼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说徐二少,你硬拉我来的这地儿,可真是……”
那笑容仿佛在说:你小子,竟敢领我来这种地方,嘿嘿,够胆儿!
徐怀安顿时语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是哪样?”周起满不在乎地拍拍徐怀安的肩,“嗨,男子汉大丈夫,有空闲有钱财,偶尔放纵一下,谁还能没点小爱好?我懂。”
徐怀安一脸无奈,心中暗叹。
周起再次扫视周围环境,沉思片刻,正色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我这身份,出现在这种场合,确实风险不小。
堂堂太子爷,大白天跟朝廷重臣之子溜进青楼,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伤风败俗、有损皇家颜面的大事?保不准那些对我有意见的人,会在朝堂上拿这个做文章,给我添堵。”
“确实危险,殿下,您还是先回吧。”徐怀安诚恳建议,心中暗自担忧。
何止危险,简直是步步惊心!才刚踏入平康坊不久,周起已数次遭阁楼上掷下的丝帕“袭击”,那些莺莺燕燕们只要瞧见他,就像妖精瞧见唐僧肉,秋波频送,媚眼乱飞,个个眼神勾魂摄魄。
周起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值热血冲动的年纪。
徐怀安生怕他涉世未深,抵挡不住这等诱惑,一旦失足,自己身为下属,既不便阻拦,又无法代其承受后果。
到那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被这群“女妖”吸干精华,光景想想就让人捏把冷汗。
如此看来,此行确是危机四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