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小啊,罗老四,你是认为吃定了我们?”
马邦彦面色阴沉,显然不服。
尤其是在白秀芳面前,更不愿丢脸。
“你认为呢?”罗元洲冷笑着反问。
“哼,自以为是,我们清河帮不靠任何人,也足够灭了你们。”
马邦彦怒火中烧,猛地回头瞪着周起,沉声道:
“小子,不管你和罗老四有什么恩怨,最好赶紧滚远点,否则,别怪我第一个对你下手!”
什么时候,堂堂清河帮,居然要靠外人?
这简直就是耻辱。
“马少帮主,请你说话客气些!”
不料,这番话却引来了白秀芳的不满。
“白小姐……”
马邦彦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白秀芳。
只见白秀芳望着周起,再次开口:“这位梁公子,是我的朋友。”
“梁公子?朋友?”马邦彦一脸困惑,“不对啊,白小姐,你不是初到长安吗?”
“初到长安就不能有朋友了吗?”
白秀芳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快,她直接忽略了马邦彦,走到周起面前,嫣然一笑:
“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对比对马邦彦始终冷漠的态度,她的转变天差地别。
马邦彦的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他嗅到了情敌的气息。
紧盯着周起,眼神中透着杀意。
周起岂会怕他,挑了挑眉毛,故意做出挑衅的表情。
随后收回视线,对着白秀芳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真是太巧了,白小姐这是……”
“来处理一点事情。”
白秀芳没有详说,转而问周起:“梁公子呢?不会真的是路过吧?”
说到“路过”时,她憋着笑意,脸颊鼓鼓的。
周起指了指罗元洲,举起拳头:“我是来讨债的,喏,就是这位罗老四,他要是敢不还,我就收拾他!”
白秀芳看了看罗四爷身后的一群人,又看了看细皮嫩肉的周起。
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她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对美人爱开玩笑……你觉得他像美人吗?”周起认真地说。
白秀芳:“……”
定了定神,她试图劝说:“梁公子,对方人多势众,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没事,我也有帮手。”
周起后退一步,拍了拍刘安的肩膀,信心满满地说:“我的随从,有万夫莫敌之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挡不住!”
白秀芳的俏脸有点抽搐。
什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明明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嘛!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都嗤之以鼻。
高手都有不凡的气质。
这个年轻随从,白白净净,怎么看都不像个高手。
没办法,
刘安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哈哈哈……”罗元洲和他身后的人发出一阵嘲笑,“两个小毛孩,别说爷欺负你们,有种一起上啊?”
谁知,周起却像看傻子一样淡笑:“我们为什么要上?”
罗元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嘲笑起来:“不是你自己说要整治我千金坊的吗?”
“怎么,事到临头又想反悔了……难道是害怕了?”
“你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记性差了?”
周起一脸高傲地说:“我都说了,不想趁人之危,让你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冷笑。
“哼!怕就是怕,找那么多借口干嘛。”
这话出自马邦彦之口,他对周起的鄙视毫不遮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无非就是想等我们两败俱伤,你好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渔翁得利?就凭他?”罗元洲嗤笑出声。
在瞧不起周起这一点上,两个对手罕见地达成了一致。
“呵呵,居然被你看穿了。”
周起大方承认,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同时惹恼两边势力。
他抱着胳膊,抖着腿,漫不经心地又加了一句:“那么,你们还打不打了?”
“打,为什么不来真格的?”
罗元洲脸色陡然一沉,杀气腾腾:“敢来我千金坊闹事,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哼!我才不怕,今天不拆了你的千金坊,我就不走了。”
马邦彦缓缓举起手,动手之前还不忘贬低周起:
“白小姐,有些人只会嘴上说说,其实胆小如鼠,关键时刻只会逃跑,根本不是男子汉。”
他一手按在刀柄上,蓄势待发,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自傲:“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男子汉风采……给我上!”
话音刚落,他挥手之间,刀光乍现!
“杀啊!拆掉千金坊!”
“一个不留,消灭清河帮……”
两边人马如同潮水般相撞,大厅里顿时杀声震天。
刀光剑影,棍来枪往,双方迅速陷入了激烈的混战,噼里啪啦一阵激战,很快就有人挂彩。
陆陆续续,有人倒下了。
“这群小混混,真是狠,大家先撤到旁边……”
周起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下意识地拉着旁边的人往后退。
白秀芳没出声,尽管被周起握住那如玉般的手腕,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发怒。
要是平时,哪个轻浮之徒敢这么做,早被她一巴掌扇飞了。
不过,周起也是出于好意。
她心里虽不痛快,但也不好发作。
心里还在嘀咕——小混混?这是什么意思?
三人退到门口时,大厅里已倒下了十几个人。
那些围观的赌徒眼睛放光,激动得浑身发抖,大呼过瘾,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凑热闹。
场外的旁观者尚且如此,亲身参与火并的当事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血与铁的碰撞,最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双方已经杀红了眼,许多人不惜以伤换伤,近乎疯狂,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唰唰……
马邦彦是清河帮中的顶尖高手,所向披靡。
连续砍倒几个千金坊的人后,他硬生生分开人群,冲到了罗元洲面前,滴血的长刀直指:
“罗老四,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老板……”
周围的手下见罗元洲身边空无一人,焦急地大喊起来。
想救援,却有心无力。
“让他砍!”
罗元洲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感到惊讶。
只有马邦彦心中窃喜,他从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
难不成你的脑袋比老子的钢刀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