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长浩对着自己的藏身之处露出了嗤笑,赵长烟微微一惊,却没有动弹。
赵长浩走上前两步,道:“我亲爱的弟弟,你以为我在诈你?你的右手旁有一片半残的红叶,是不是?”
赵长烟知道对方确实发现了自己,这才站起身来。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藏在这里的?”赵长浩说着,从腰间举起了一个黄色的香囊。
赵长浩不无得意地说:“这个香囊里,放了一些你年幼时掉落的头发。来这片区域之前,我就点燃了你的头发,用了一个秘术,就知道你大体所在的位置了。甚至我还能告诉你,这些头发都是当日我母亲收集的。这种秘术,世家大族之中都有。不过你母亲去世得早,在府中地位也低,所以你没有途径知晓,父王也不会告诉你。”
赵长烟则想起了当年有一次侧妃陈淑倩责罚自己,命侍女撕扯过自己的头发。还有就是自己的生活无人料理,但陈淑倩却总是安排人打扫自己的床铺。原来,她早就迫不及待做了准备。
赵长浩的话语和目光中,充斥的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嘲讽:“说来你也可怜。我们承欢父王膝下时,你也只能跟随你母亲远远地站在一旁,露出羡慕的嘴脸。还有就是你母亲……啧啧……”
赵长烟听到母亲,心中不由一痛,忙问:“我母亲怎么了?”
赵长浩的脸上浮现出促狭的笑容:“作为你之前还算听话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我母亲侧妃的位置,还是你母亲让出来的。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当年入府之后,拒绝了父王的抬爱,心甘情愿甚至是强烈要求去当小妾。换句话说,你认为无比疼爱你的母亲,十分坚定地让你当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有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你母亲?否则,我哪里会有今日的身份?可惜,她死了,而你则成了一个废物。哎,只好就这么算了。其实吧,我知道的你母亲的事情很多,不过现在不值得我浪费时间给你说。想知道,就好好表现,等我饶了你的性命,你才有机会知道更多?不是吗?”
赵长浩有些玩味地看了看赵长烟,问:“看到刚才那一幕,有什么感触?你应该能猜到,我原本想借祁建良之手弄死你。不过现在出了乱子,我就换了想法了。要么,你现在跟我走。要么,你就陪着祁建良,一起等着野兽来吃你们的尸体。”
赵长烟故作沉吟,然后脸上露出悲愤之色,道:“好,我跟你走!”
赵长浩将从祁建良身上搜刮到的物品,包括匕首、应急药物、一些银票,还有几个方盒,都装进了一个布囊,然后一侧身,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
赵长浩道:“你走在前面,我说去哪就去哪。”
赵长烟没有言语,接下来就是按照赵长浩的要求,不断在树林里改变线路。偶尔他们会遇到零星野兽,却被赵长浩三拳两脚都打跑了。
看赵长浩的身手,赵长烟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比试拳脚,他甚至连三招都撑不下来。
一路兜兜转转,二人终于出了树林,来到了青灵山下的一处岩壁。四周枯藤缠绕,十分荒凉。
赵长浩用手在岩壁间摸索了几下,“轰隆隆”一声响,竟然掀开了一道石门。他示意赵长烟先钻进去。
赵长烟有些遗憾。若是赵长浩在前,且石洞狭窄,他突然出手,凭借身上的巨力,倒是有机会拿下赵长浩。
二人一前一后钻入石门。赵长烟听身后的声音,赵长浩又把石门关上了。
仅能容一个人前行的石洞,立即变得漆黑一片。
“径直往前走,不要有什么小心思。有也没有用。现在,你的生死已经由我决定了。”赵长浩不断催促。
二人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渐渐听到了“哗哗”的水声。眼前逐渐明亮起来。
当钻出这个狭小的石洞,二人已经置身于山底的矿洞中了。
原本应该十分繁忙的矿洞,如今一个矿工都看不到了,只有一些矿车、镐头、篮筐、绳索以及大大小小乱糟糟的矿石,随意散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切,赵长浩冷笑道:“这矿洞之中,果然出事了。看来,单凭平北王府的名头,还是震慑不了那些宵小之辈。赵长烟,你想想,如果我们赵家有难,你能为赵家做什么?不要总是怪我们瞧不起你,你没有实力,这个家族自然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可家族之中不也是吗?”
看到赵长烟不言语,赵长浩继续道:“你心中或许不服,觉得我们身份比你好,机会比你多,才造就了今日你我地位和实力的悬殊。可身份和机会,甚至运气,都是实力的一部分。还有就是资质,你觉得你能和我们比吗?你知道你的五凡之体意味着什么吗?”
赵长浩取出了收起的玄冰块,道:“这里面封印者一颗火种。什么是火种?乃是修仙界的一种奇火的种子。很多修士,修炼几十上百年,耗费了许许多多比金银珍贵无数倍的灵石,可能才能修炼成一种火系法术,而我只要炼化了这颗火种,就能直接抵得上他们几十年、上百年的苦修。这火种还有另外一种奇效,就是我与人争斗,若是敌人修炼的只是凡火,又或者与我一样的奇火,但他不曾拥有火种,我还能吸纳他的火焰强大自身。这样的一颗火种,放在修仙界,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否则,当年的赤火门怎么可能因为这颗火种被人强行灭掉?”
赵长浩把玩着玄冰块,继续道:“就像这玄冰,冰冷刺骨,常人触碰,立即就会被冻毙。可有火种在里面,我就可以随意触摸。”
赵长浩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道:“火种还有一个莫大的好处,当然,也是它引起争端的根源,就是占有火种的人一旦死了,火种可能被其他人剥夺。在修仙界的宗门,或者是一些特别大的家族,火种又可以被师徒、父子这种关系所继承。而一个强大的修士或武者,任你修为再高,也无法传递给子孙。所以,火种的珍贵还需要赘言吗?”
赵长浩说着,脸上浮现起了癫狂之意:“火种离开被封印的人体,哪怕是有玄冰封住,也很容易破冰而出。所以,我马上就要将这颗火种炼化。我是九品骨相,资质虽然不高,但是炼体一道的门径已开。而我炼化了火种,则直接成为了地位崇高的修士,修术一道至此畅通!炼体、修术殊途同归,但各成体系。之所以多数武者和修士或炼体,或修术,泾渭分明,并不兼修,乃是因为人的精力有限。而我,一下子省了上百年苦功,自然可以炼体、修术并行!到时候,哪怕是大哥、二哥还有大姐,都要看我脸色。待我修为到了七品境,平北王的爵位给谁,父王都会重新考虑了。可到了七品境,我还需要一个平北王的身份吗?哈哈,什么世俗爵位、王府郡主,还不是任由我予取予求?!等我到了六品境,就是皇帝见了我,也要跪地行礼!那时候,我就是实实在在的陆地仙人!”
赵长浩将玄冰块在赵长烟面前晃了晃,嘴角上扬,道:“你明白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了吗?你知道你的五凡之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的是,如此重宝,哪怕是在父王、在母亲、在我交情最好的大姐和三哥面前,我都不敢拿出来,怕被他们夺走。这也是我迫不及待要将它炼化的原因。而在你面前,我根本没有任何担心,因为是五凡之体的你,包括那个祁建良,都是实实在在的废物!哪怕是我把这火种给了你,你也炼化不得,只能任它缓缓消散在天地之间!而那个祁建良,更是可笑,自己是五凡之体,还据有如此重宝,活该被我杀死!否则,他的资质若是能够有一门入九品,就可以炼化火种,我又怎么敢算计他!哈哈,这是老天爷要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