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长烟再返回来,夜已经很深了。
若非赵长烟离开时留下了定金,宁缺很难相信他还会回来。毕竟,想要救宁彩云,实在是太难了。相比修复法器,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修士,谁不在乎时间?哪会抽时间去做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呢?
院子里其他几家人都已经熄灯休息了,顽皮的孩子们也早已酣睡。唯独宁彩云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光。
宁缺守在宁彩云的床边,既忧心,又忐忑。
他不时看向宁彩云苍白的脸孔,然后忍不住落泪。
突然,外面有敲门声传来,他猛地站起身来,连身下的凳子都带倒了。他却不管不顾,急忙跨步走向大门。
赵长烟自然是找吴永豪帮助。
对于赵长烟夜里来访,吴永豪并没有介意,吴胜财则更为高兴。
赵长烟介绍了宁氏父女的情况,说道:“宁缺和宁彩云的技艺应该算是十分高超的。虽然我还没请他们帮助修复法器,但他们表现出来的见识却让晚辈十分佩服。前辈若是能救治好宁彩云,宁氏父女一定对吴家死心塌地,这比用灵石雇来的修士要忠心得多。除此之外,宁氏父女并没有复杂的背景,吴家想要使用他们不需要有很多顾虑。他们唯一的牵挂可能就是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四户人家。以吴家的能力,安置这四户人家轻而易举。那四个孩子长大了,也会对吴家感恩戴德。从哪个方面看,这件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吴永豪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答应。
赵长烟知道,让这样一个金丹期修士出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立即道:“前辈的顾虑无非是宁氏父女的才能是否能达到吴家的要求。前辈可以去宁家看看,未必立即出手。等前辈确定了,再出手救治宁彩云也不迟。”
吴胜财忙在旁边敲边鼓,道:“叔父,我觉得赵兄所言很有道理。我们吴家素来讲究诚信。听赵兄所说,这宁氏父女的品性极佳,正能为我吴家所用。”
看到侄子也这么说,吴永豪便挥手道:“那我们就去看看。既然是救人,就不用在乎是否是夜里了。”
于是,吴永豪没有带随从,就和赵长烟、吴胜财前来了。
不过,吴家的客卿还是远远地跟上。
所以,当宁缺将三人领进门,听到赵长烟简单作了交代,尤其是知道对面站着的是一位金丹期修士,便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
赵长烟道:“道友,因为见前辈前,我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所以也就没有和你商议此事。只是问了问道友的心思。”
宁缺道:“道友万勿这般说。不管彩云能否得到前辈的救治,道友都是我宁家的大恩人。”
赵长烟道:“既然前辈亲临,道友还是好好在前辈面前表现一番吧,”
吴永豪道:“既然赵小友之前请宁师傅你修复法器,不如你现在就修复。我在旁观摩,没有其他关碍吧?”
宁缺道:“没有问题。不过还缺一些材料,不知道赵道友购置到了没有。”
赵长烟忙道:“都已经带来了。”
说罢,他取出了赤火砂、千锻钢、火蚁王涎和那块铁精,同时又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吴永豪随便一送,就是一块铁精,他也没有藏藏掖掖的打算。
宁缺一眼就认出了材料的特殊:“竟然是火蚁王涎!”
他收好这些材料,道:“还请前辈和两位道友移步到我的工棚。”
到了工棚之后,宁缺生起火,又取出了一些其他材料,与工具一起摆放整齐,这才道:“平日里都是彩云为我搭把手。现在她做不了,所以一会还需要赵道友协助我一二。”
赵长烟自然答应。
于是,宁缺开始施展自己的才能,偶尔嘱咐赵长烟协助。
恰好,赵长烟的火系功法还不错,与宁缺的配合倒是相得益彰。一番忙碌下来,他倒是学了一些炼器的本领。
吴永豪虽然不懂得炼器,但是在如何使用灵力则经验老道,指点了赵长烟几次之后,让他又掌握了一些灵力使用的妙招。
一个时辰之后,赵长烟的弯刀法器便焕然一新。
宁缺用粗糙的大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带着微微的喜悦,道:“幸不辱命。之前这把法器就是上品法器。如今修复之后,不仅强度大增,飞行速度和火焰的施展方面也有不小进步。”
吴永豪看到赵长烟在院中操演了一番弯刀,又亲自使用了几下之后,也是点头赞许:“这把弯刀,已经算得上是法器中的极品了。”
这句话,不仅仅是称赞法器,更是对宁缺本事的认可。
赵长烟准备的材料,除了铁精之外,其余三种竟然也都剩下了一些。这都是因为宁缺技艺精湛,没有去浪费的原因。换作其他修士,这些材料未必够。就是材料有富余,也可能被他们中饱私囊。
不过宁缺死活不要赵长烟支付的灵石。
因为夜色已晚,赵长烟也就没有与其争执。
接下来,吴永豪到了屋子里,看了看宁彩云的情况,随即对宁缺道:“你今晚休息一番,明日我派马车来,你把你女儿送到我的住处,我随即就给她治疗,大约要耗费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们就返程。另外,这院中的其他四户人家,也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
似乎是为了避免宁缺生疑,他又道:“我救人时,赵小友也可以一旁学习。疏通经脉的手段,你修为高了也会用到。”
看到吴永豪的目光看向自己,吴胜财忙道:“叔父,我也一并学习吧。”
吴永豪没想到平日里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吴胜财能主动提出跟自己学习本领,十分欣慰。
不过很快,他又一脸狐疑。
当宁缺将他们三人送出之后,他问吴胜财:“你这是对那个女孩子有了好感了?”
吴胜财忙道:“这倒不是。我连那个女子长得什么样子都没仔细看。不过我是想,学了叔父的手段,以后倒是能多个和各类女子交流的机会。男女关系,重在疏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