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琢几乎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声,就在她茫然失措时,发现来的只有一人,且还骑着棕色战马!
一个人好办,可以用迷药,她拔下发髻中的簪子,一手捏着袖中迷魂药,她打算一下毙命之际,身后微弱之声传来。
“姑娘别怕,他不是坏人!”
身后之人开了口,淮子琢莫名松了口气,浑身紧绷之后忽然松懈,她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高大黑影完全遮住了光,待那人彻底居高临下站在她跟前时,她才猛然看清…怎么是他?!
“回大人,这是小人搜集到的证据!”那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强撑不适跪在地上,将一封带有人员名单的信笺递给了马上男人。
“除了这些人可还有其他?”男人开口问,声音清冷如柏松,自带刺骨透凉的寒意。
“属下怕被一锅端,所以将密卷分为上下两份,上份在属下这儿,下份不知所踪。”
“你做的很好,安心去吧,你的家属我自会料理好。”马上男人从容将信笺收好。
淮子琢愣看着他,这人好无情,卸磨杀驴也不避着人。
谁知黑衣男子却开口道:“姑娘别害怕,我已经身受重伤,并非大人抛弃我,而且他明白我已经回光返照,无力再救了。今日多谢姑娘替我挡了这些官兵…姑娘好心会有好…”
没说完,淮子琢亲眼见那男人嘎在自己跟前。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吊着最后一口气见到想见的人,说完重要的话才撒手人寰!
淮子琢重活一世,对缘分有谜之信任。她认为频繁的见到自己不想见的人,那肯定是孽缘。
正打算怎么脱离之际,身子忽然一轻,转身间就被男人搂上马背。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淮子琢拼命挣扎,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带她去做什么,心里害怕的要命!
“别乱动!”荣灿冷声一喝,淮子琢当即安静了下来。
“你不把人埋起来吗?刚刚那些士兵可是看到了我,若他们在那发现黑衣人尸体就知道我撒谎,知道我撒谎他们就会到处抓我…”
“然后呢?”荣灿问了句。
“什么然后,他们抓了我自然就知道了你!我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盘旋在这儿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这样好了,反正你是深居简出的大人物,而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家…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反正以后也不会遇见…”
淮子琢有些愧对这几个词,他们第二次相遇的场景比第一次还要火辣。
“你确定我们的缘分能止于此?”荣灿啼笑皆非。
“反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淮子琢强调这一句。
荣灿认真道:“你要不说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家,听你这话我还以为是哪个山匪头子说的话!”
淮子琢愧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句话。
“你要带我去哪儿?怎么说我也是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你这样不明不白带着我,于我闺名有污!”
淮子琢继续找由头抗议。
“那我便吃些亏,娶你得了!”荣灿拉紧缰绳,马儿跑的飞快。
淮子琢虽然会骑马,可这么剧烈的速度她从未尝试,一时间屁股颠的生疼。
来临潺这些年她早已养尊处优,身子不能跟从前比。
“你慢点!我屁股疼!”淮子琢气的咬牙切齿,打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已经羞的通红。
不过很奏效,荣灿‘吁’一声,放慢了速度:“你倒是真性情,这酒护的挺稳当。”
淮子琢冷脸别过去,故意不理他。
淮子琢被带到郊外,这里她没来过,现在反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干脆问了起来:“你们在查谁?不会是大总管儿子何嘉顺吧?”
马儿停下,荣灿颇为诧异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淮子琢没好气:“我能知道什么?这些年临潺一直风调雨顺的,只在他们来了以后才折腾出这么多事。还用想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荣灿不否认。
淮子琢忽然来了句:“能查他证明你们也坏不到哪儿去,不过我挺好奇,究竟是谁看他不顺眼?”
她想知道背后那人权利多大,事到底能不能成。
荣灿纵身下马,本想牵着她下来,谁知道人家直接一跃从另一头跳了下来。
“小姑娘没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荣灿双手负于身后,俯视眼下一片草原。
几场初秋的雨为这片草地铺盖一层露珠,连同空气都有点潮气。
淮子琢来到一旁,无奈道:“你要杀我早就杀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而且我也希望你心想事成,早日完成大事。”
为了完成这件事,荣灿死了好些个心腹,自己也受了伤。
可他是谁,是叱咤风云的战神,是屠戮过无数敌人的刽子手。他不怕死,却不愿意看到那些为他卖命的死。
今日带小姑娘来郊外透气,本就是预料之外。他心情低沉,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把人拐这儿来了。
“你倒是会说漂亮话。”荣灿莞尔,不否认她的话挺受用。
“为了国家社稷而死的男人都是英雄,他们死的其所,大人你也别太难过。”
荣灿‘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难过?”他好奇打量着淮子琢。
征战沙场十年有余,他的喜怒哀乐早已经被杀气所取代。
可她一个小小闺阁丫头却轻易看出了他难过,并且还试图安慰他。
他的表情虽没有变化,可紧颌的下颚线,代表他心思沉重,联想到刚刚,死了好几个心腹还有好几个被活捉,换谁不得难过?
“瞎猜的,对了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虽是女儿家,没什么力量却有一些银子,若是经费紧张,我不是不能赞助一些。”淮子琢笑了笑,眼底狡黠神色暴露无遗。
“你想要做什么?”
“帮我杀两个人。”
荣灿一愣:“何人?”
“京中五品小官淮镇淮大人跟他夫人画娘画夫人。”
荣灿一怔,仔细回味过来:“五品,这官可不小了。小姑娘为什么要杀他们?”
“一对狗男女,他们死不足惜。”淮子琢说这话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只是笑的鄙夷。
荣灿顿了顿:“小姑娘年纪不大杀气怎的这般重?再说,朝中重臣可不是寻常人家,要弄死他们得需要足够的证据才行。不过…”
荣灿留了悬疑,成功勾起淮子琢好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无意听闻,淮大人貌似要…升官了。”
淮子琢脸色古怪,随即碎碎道:“那狗东西就是升官也是狗官,他的手段定然也不经查。”
荣灿诧异看着她:“可我这些年并没有听闻淮大人行事出格,姑娘跟他们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