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顺看到荣灿是吓晕死过去。这边王立新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怜他一身正派两袖清风,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位镇国大将军心里就直突突。
吓得他忙将半生为官的经历又细细回忆了一遍,才勉强挺直腰杆与之谈话。
“王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很好,名单可带来了?”荣灿没注意王立新这么多表情,单刀直入问起。
行兵打仗的男人,做事就是直爽利落。
王立新忙掏出来递上:“回禀东将军,带来了。”
荣灿接过名单,粗略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想要的后点了点头,满意道:“王大人这次做的很好,此次之事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王立新忙道:“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份内之事。”
“对了,临潺有个淮家王大人可知道?”荣灿似刚想起来似的问了一嘴。
“记得,淮大人如今在京城任职,他家有个嫡长女养在临潺。下官见过那个女孩,虽然没什么规矩,可行事也算稳妥,心地良善。此次救治灾民她可是头等功,也是多亏她,许多难民不至于饿死。”
荣灿点头:“不错,我想跟你说的是,淮大人不日就要升官加爵,荣耀探亲。此次他回来烦请王大人帮我暗中查一查,这位淮大人行事作风如何!”
王立新一愣,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突然要查人家老底?可荣灿的吩咐,谁敢不从?
王立新忙道:“是,下官遵命!”
他自我安慰,自己惧怕镇国大将军是因为其手握重兵,掌握阑国超半数兵力。绝不是因为他的气势,不错,不是因为对方气势自己才害怕的。
何嘉顺被押送回京一事秘密进行,因为牵扯前朝不少官员,唯恐打草惊蛇。
荣灿此趟任务顺利完成,临走之际他莫名想见一见那个鲁莽的小丫头。
查探一番,得知她在竹苑照顾受伤的时廓,他带着厚礼‘咚咚咚’敲响了竹苑的大门。
成规开门时,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险些双腿一软。
“大将…”
“唤我荣公子便可。”
成规一溜烟跑了进去:“公子公子,来,来贵客了…”
淮子琢蹙眉,什么贵客,再贵也没有时廓重要呀,他现在可是重病患者。
“荣公子来了!”
成规语无伦次之际,荣灿已经阔步而入。床榻上的时廓神色惊了惊。
“时廓受伤了,可还严重?”荣灿仔细看了时廓伤口一遍,见伤口虽然不轻,可护理周到,应该留不了什么患才放心。
“叔伯…别来无恙。时廓一切都好。”
淮子琢将药碗刚摆下看到了荣灿时,立马惊喜蹦到他人跟前道:“叔叔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我来看看受伤的晚辈难道还要跟谁请批示不成?”荣灿神色松了松,这丫头是他的福星,每次遇到她事情再复杂都会变得格外顺利。
淮子琢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叔叔大人特意来找我呢!等等,时哥哥你唤他甚?”
“叔伯,还没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淮家小姐淮子琢。”
时廓见淮子琢与自己这位远房表亲似乎认识,正诧异。只见淮子琢又惊又喜:“叔叔大人竟然是时哥哥的叔伯?那可真是太巧,时哥哥你可知我…”
“我与淮家小姐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听白竹老先生提过你俩,所以也算相熟。”荣灿打断淮子琢话。
淮子琢看了看便宜叔叔,神色并没有不妥,那怎么不让自己介绍呢?
“原来如此,白竹老先生确实很喜欢她。对了叔伯这次来临潺所为何事?”时廓想起正事。
“还不是王家村闹瘟疫的事,上头觉得古怪让我来查查。六年不见时廓长大了,这次你救助难民有功,我都听说了!”
淮子琢喜滋滋凑近,伸了伸头:“叔叔大人,我可是也有功呢,您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哦!”
时廓神色顿了顿。
眼前这二人如此熟络,怎么看也不像就见过一面的人。
不过淮子琢对荣灿很是尊敬,言语尊称叔叔,时廓并未多想。
“记着了,是了,听说你家父亲不日就要回家祭祖。这次办事得圣上赏识,荣升三品参知政事。”
时廓一愣,随即看向淮子琢。
淮子琢脸色沉了沉:“咱们皇帝眼光…真好!”
时廓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并不高兴。
荣灿点头:“此次来的匆忙,眼下事情办完了我也赶着回去,时廓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转达?”
时廓神色也黯淡不少:“没有,叔伯一路辛苦,若再有机会见,我们可对弈一把。”
“我苦练棋艺多年,叔伯可不能再大意了!”
荣灿爽朗道:“我从未轻视时廓,你的能力我是有目共睹的!此次何嘉顺已经被我拿下,他犯的案不知道能不能连坐大总管,不过能除了他也算幸事一桩。”
淮子琢听到此愈发兴奋,她小心翼翼插了句话:“那小太监一路上搜刮许多银子,叔叔大人那儿都有明细吗?”
荣灿点头:“自然,参与过受贿的人员我都有名单。”
“那什么不能叫行贿收回,那叫强取豪夺!我一姐们就是广家小姐,她家做生意一向老实,这次被那小太监敲竹杠敲了整整五万两白银!那什么…这钱能退么?”
荣灿眼睛眯了眯:“丫头打的什么鬼主意?”
“小太监贪污各地方富豪的,估计连赃款有多少都数不清。咱们与其把这些银子都傻傻交上去,还不如…”
“咳咳咳…”时廓忙咳了咳。
淮子琢连忙端茶递水,只见时廓朝她打了好几个眼色。她有些懵。
“时哥哥你眼睛怎么了?”淮子琢不免有些担忧,就害怕伤口发炎,炎症引起转移。
“没,没事。叔伯还有事要忙,我们不能耽误他时间。”
淮子琢明白了,时廓在堵她话呢。
“丫头刚刚说不如,不如什么?”荣灿没打算放过她,继续问了句。
“呵呵,不如就请叔叔大人护好了,一路顺风抵达!”
荣灿勉强点头,看向淮子琢,桃粉色面容有花瓣含露的娇态,配上狡黠的眸子,既赏心悦目也不至于久看生厌。
“一念之欲不能制,而祸流于滔天。做人呐,最忌讳人心不足蛇吞象。”
淮子琢诚然点头,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时廓还是很了解这个便宜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