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女子到了淮子琢这年纪家里早张罗嫁人,要么也是自己偷偷有了心上人,再由家里人安排一下,体体面面成婚。
广艺一直拖着那是因为广孟翟让她拿下时廓,广孟翟早摸清时廓底细,这是他家攀附上权贵唯一的希望。
而且时廓人品贵重,能嫁给他自然不用担心后半生幸福。
私下广艺也是爱慕他,一来因为时廓生的好看。人嘛都喜欢长的好看的,就像广艺头一次看到淮子琢也很喜欢一样。二来,时廓温文儒雅,对待任何人都以礼相待。广艺虽喜欢生的好看的可更喜欢气自华的。
可淮子琢不一样,她满心就是钱,若是除了钱还有什么让她感兴趣,那就是跟淮家其余人斗智斗勇。
此时淮子琢在厨房忙的一头汗,张妈说了几遍:“小姐不必亲自忙,您指导我们下人来做!”
淮子琢哪里肯,她三下五除二搞定的事何必还浪费那么多口水?
不多会一个简易却不简单的水果蛋糕端了出来,淮子琢还在上面插着蜡烛,一边走一边唱:“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岁岁有今朝…”
广艺脸憋成猴子屁股颜色,奈何时廓一本正经看着,她也不好放肆笑。
“淮丫头你这歌倒新颖,喜庆!”白竹喝的云里雾里,站了起来踉踉跄跄,一旁合柏忙扶着他。
“这是生日歌,原本别人唱给过生日的人听,可你们都不会,那我只好自己唱给自己听咯!”
淮子琢将蛋糕切开每个人都分了一小块,可谓少食多滋味,吃得少大家才惊奇。
果然丫头们个个惊讶道:“小姐弄的东西真新奇,这么好吃我们却从未吃过!”
小芹来了句:“何止没吃过,我长这么大连听都没有听过。小姐说这是生日蛋糕,大家伙听听多新鲜!”
“喜欢吃改明日我再做!”淮子琢拍了小芹肩膀,“等你以后也及笄了,要嫁人了,我把秘方传你,你也开个店去!”
小芹一愣,她没想到淮子琢这么替她着想,当即道:“我才不要嫁人,天底下哪个人能有小姐这般好?有钱人又美!”
淮子琢听着很受用,要不是张妈盯着,她能抱起酒坛子喝醉上三天三夜。
刘二宝也傻傻笑着,他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淮子琢。谁知道淮子琢神神秘秘笑着拉着张妈跑到一边讲起了悄悄话。
刘二宝眉毛一颤,下意识就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张妈神色瞬间眉飞色舞起来,淮子琢说完肯定的又点了点头。两个人絮絮叨叨,目光都时不时瞟向刘二宝这儿。
刘二宝刚拔腿要溜,张妈美滋滋朝他招了招手。
一旁淮子琢笑的腰肢乱颤,喝了点酒,两颊染上淡淡红晕。
白竹忽然大声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为师愿吾徒,往后当行正义之事使善心之仪,万事皆顺意,平安成长!”
大家不约而同鼓掌。
都为这个多磨多难的女孩送去发自内心最真挚的祝福。
淮子琢安安静静看着大家伙,又摸了摸胸口骨哨,她很感激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每一个人。
她都深爱他们。
这边张妈把刘二宝单独叫一边,又急又躁的开口询问:“臭小子什么时候的事,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刘二宝哭笑不得,正好看到小陶端着空着的蛋糕盘子进来,他投去求救的目光,小陶得意一笑,从容离开。
小陶随淮子琢长大,也是有些记仇呢。
刘二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此时面对亲妈步步紧逼,他只想安静跟刚刚那狗一起,坐到无人的角落去。
喝喝闹闹间,夜幕来临。
淮子琢亲自把白竹扶上马车,目送合柏驾车离开。这时广艺也要走,她依依不舍看了眼时廓,也上了马车。
时廓家住的近不用送,淮子琢只打了声招呼:“时哥哥慢走不送,下次有空再约!”便准备回家收拾收拾就打道回淮府。
谁知道出门时,时廓还站在自家门前。
小芹一愣,朝车里道:“小姐,时公子又来了。”
其实时公子压根也没走。
淮子琢喝了点酒,头昏昏沉沉,她掀开车帘:“哪呢?他人呢!”
“小姐,在这边…”小陶提醒了句。
“哦,在这儿呢!”淮子琢掀开这边窗帘,“时哥哥你找我还有什么事?还想喝酒吗?小陶走,驾车去他家!”
淮子琢眼睛有些溃散迷离,她甚少如此醉态,可能架不住今日高兴,浓酒上了头。
“小姐今日不能在喝了,夜深了我们得回府了…”小陶硬着头皮提醒。
“啊是啊,还要去狗官家!”淮子琢忽然大叫一声,这险些让刚恢复的小陶又吓昏过去。
小芹脸色也黑了黑:“时公子有劳您照顾照顾我家小姐…”
时廓今日穿了身青色长袍,此刻出来身后没带一人,也没系披风。
墨色黑发,俊毅脸庞,在月光下颇有玉山倾倒谪仙之姿。
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淮子琢想了想,今日时廓也并未怎么吃,貌似酒也没喝。
“恙恙今日喝了酒,我带了醒酒药。”说着车夫下来恭敬让时廓上了马车。
马车走的很慢,淮子琢听话闷了一颗醒酒药,安安静静坐在马车。
空荡的长街,只有几声马蹄响,淮子琢虽然极困,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时哥哥今日心情不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并未,今日恙恙生辰,我很开心。”
时廓看着她,黑夜中,她的眸子亮的堪比外头圆月。他甚至从她眸子中看到了自己,那个清秀的脸庞,暗藏漩涡隐忍的双眼。
“开心就行,我还以为我做什么事让时哥哥生气了,还想着要怎么赔罪呢…”
她捂了捂钱袋子,像时廓这种不贪财的朋友,她可是最珍惜的。
说话间,她身子摇摆不定,时而不小心凑近时廓,导致她鼻息间的酒味淡淡弥漫在他的鼻息间。
忽然间,一双冰冷温润的唇凑近她,先是小心翼翼试探,见她没有抗拒,紧跟着便是满腹爱意,排山倒海倾注而下。
混合甜酒的芬芳馥郁在两个口齿间,不知餍足的时廓一尝便深陷其中。
“我等这一日等了许久许久,你的及笄礼我怎么会不开心呢?生辰快乐…”时廓终于放开她,在耳边呢喃了句。
忽然他脸色有些五味杂陈,低头看向淮子琢时才发现她已经阖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