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新知道芜昊跟淮子琢关系,当然不肯让他拜,可大将军在,大将军不发话他怎么能冒头。
荣灿下了马车先是把骨哨给淮子琢戴上,随即道:“芜家大公子请起,你这腿大夫怎么说的?”
芜昊一愣,不知道荣灿几个意思,刚抬头却不想对视上荣灿眼睛,他又骇的低下头:“看了,好多年前被人用棍子打折的,没用了。”
“本将军听闻断骨可重生,之前行兵打仗时见过有些人便是这样,只要把受伤的地方重新打断,再请名医细细缝合起来,只等新肉长出来就能痊愈。你若想试一试,我给你调几个太医院得力的太医一试。”
淮子琢一愣,她看向荣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芜昊也是大惊,他虽耳闻大将军对自家表妹很喜爱,可今日一见才确信为真。
忙感激涕零:“是,草民多谢大将军,静听大将军安排!”
芜昊一瘸一拐走了,王立新也把人带回去审问,留下淮子琢上了荣灿马车。
淮子琢心有余悸,事已至此仍然后怕,她诧异看向荣灿:“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出门?”
“回家时看到马车少了一辆便猜到了,虽然盐运使家被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轻敌。他家的关系比画家复杂,盘根错节。”
淮子琢点头:“那支弓箭手人呢?他的箭法真厉害,刚刚要不是他,我就死在那人刀下了。”
荣灿笑着搬来置物桌,然抬起一块木头扣板,里头赫然出现一个木质工具箱,不难猜出就是盛放弓箭的。淮子琢愣了愣:“莫非是你射的那一箭!”
荣灿睨着她,沉声道:“怎么,看着不像?”
淮子琢讪讪笑起:“像呢像呢,叔叔大人最厉害了!”
谁知荣灿脸色一黑:“又乱攀关系?以后不准喊我叔叔。”
淮子琢才不理他:“好好的你怎么对我表哥的腿感兴趣?还有你说的那个方法我也知道,不过风险很大…”
“我不过试试他的胆量,若想把糖庄生意做大,必须要找一个有勇有谋之人。不过我调查过他,他原配便是因为腿疾离开了他,他若想去除心结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荣灿睨着她,见她头发乱了,竟又下意识抬手替她捋了捋。
淮子琢脖子一缩,以为荣灿又要揍自己了,谁知荣灿只是替自己捋了捋头发。
马车‘吁’一声,智信看着拦马车女人沉声一喝:“大胆,你是何人?”
淮永嗳声音响起:“我,我找淮子琢…”淮永嗳也是纸老虎,在家里头对弟弟妹妹狠,一出门碰到真厉害的又怂的不得了。
淮子琢闻声,掀开帘子:“副将大人等一会,她是我叫来的。”说完抬头睨着淮永嗳:“线索。”
“什么…线索?”淮永嗳发怵,抬头一看又看到了荣灿,一个趔趄跌坐地上。
“身上开始麻了吧?这是当月份的解药。”淮子琢从袖中取出一个迷你木头匣子丢淮永嗳跟前,只见淮永嗳跟狗一样,跪着捡了起来就忙塞嘴里。
“淮镇给余姚下药的事你为何没跟我汇报?”淮子琢挑眉,声音很冷。
淮永嗳惶恐道:“这我真不知道…上次我娘逃回画家一事,我知道了不是第一时间禀报给你了吗?”
“淮家几条暗道?淮镇近来行事可有古怪?”淮子琢问的漫不经心。
“爹最近跟江淮两河盐运使家的大人走的很近,小弟也是,看上人家庶女不过爹不同意其当平妻。”
淮子琢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暗道啊,我只知道一条,就是连着假山到侧门的狗洞,这个下人都不知道。”淮永嗳都要哭了。
闻声淮子琢才点头,言语松快些:“你也别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能活到老。今日你回去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三日后余姚会假死,你想办法在棺材上动点手脚,不叫她真憋死了。另外下葬时,你替我留意好,只要淮家人一走,你立马找两个心腹将她救出来。把人送将军府就成,可能做到?”
淮永嗳忙磕头:“能,我能做到!”
说完淮子琢摆了摆手,淮永嗳逃似的走了。淮子琢重新坐回,长喟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不能信。当初淮澈以死相逼非余姚不娶,这才一年不到就嫌弃了。”
荣灿脸色黑了黑:“人与人可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叔叔大人乃人中龙凤,跟那蠢东西有何可比。”淮子琢闭眼沉声。睁开眼时忽然发现荣灿正观着自己,她一愣:“叔叔大人,我好看吗?”
她是有些自恋在身上的,当然淮子琢确实生的好看。
“丫头也有几分心眼,倒是我小瞧了。”
淮子琢但笑不语,一只藕节般的手爬上荣灿胳膊,墨蓝色长袍下那粗壮的二头肱,果然跟京城里的公子哥不一样。
“回头我也练。”她抬头笑说,荣灿一把握住她的手,不想被她迅速逃了,“你要练,我教你。”
说罢大手穿过她的腰间将她用力提至自己腿上,眉眼担忧神色尚未褪去。
但见他又要凑近,淮子琢忙捂住自己嘴,故意道了句:“叔叔大人…”
荣灿果然眸色一沉。
她又闹又笑,已是三日后,果不其然淮家丧事传出,少夫人失足落水受了寒疾一病归西。
淮子琢坐在将军府悠闲翘着二郎腿,荣灿赶卯回来时,她正在小炉子上烤着橘子,满屋子淡淡橘子味伴随焦味。
她躺在藤椅上剥了一块,递给他,荣灿褪下披风,换了常束走了过来弯腰从她手中抿住。
“药理作用,护嗓子的。”她笑说,谁知门帘掀开,时廓亦进了来。
正巧看到淮子琢被荣灿握住手嗔笑道:“我又不是暖炉,快给我松开!”
荣灿偏不松:“四月了,时间真快。”
淮子琢另一只手‘拍’了他,伶牙俐齿道:“你真是老虎当和尚,看着规规矩矩,怎么老是喜欢动手动脚?”
刚说完淮子琢也看到时廓,立马坐了起来:“三殿下也来了?”目光顺道时廓手中画,她高兴跑去接了来。
“时哥哥把画带来了。”她眉眼俱笑,要知道这幅画可是价值连城。
她招了招手:“叔叔大人你来长长见识,这可是师傅给我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