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萍震惊不已:“我的天爷呀,你这鼻子堪比狗鼻子啊!”
智信将残留冷香给埋进土壤,一行人才开始出发。
山路越晃,芜子琢睡的越踏实。半睡半醒间,她搂着荣灿手腕狠咬了一口。
荣灿没叫,孟旭萍大叫一声,芜子琢被惊醒迷迷糊糊看着二人。
“你咬灿哥哥做什么?”
芜子琢低头一看,自己手里还拽着叔叔大人的手,尴尬替他擦擦自己残留的口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做梦梦到去不醉酒楼吃肘子了…”
荣灿莞尔,轻摸抚她的脑袋:“委屈丫头了,一路上没什么好吃的。”
孟旭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嘀咕,早上睡到大天亮,啃了多少个包子还吃了两个大鸡腿,连她一个练武的女子都看震惊了。从未见过哪个女孩胃口如此之大。
忽然一阵风起,荣灿神色凝重起来,紧跟着不远处传来打斗声。
看来是罗宝荣又遇上了劫匪,左襄一溜烟回来:“回禀大将军,已是第三波!”
今日第三波,芜子琢本以为叔叔大人迎头而上,谁知其一使眼色:“换方向继续走。”
于是,这夜超过罗宝荣,她们先行一步抵达官驿。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人烟罕至的。”孟旭萍看了四周,明明过了吃晚饭时候,街上应该有些人散散步,做做小生意。
可眼下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官驿的掌柜似乎已经收到消息,上房早已全部留着。芜子琢她们今日一人一间。
“掌柜,怎么没个人啊?”左襄问了句,“从前经过凤岭城觉得这儿也是繁华富庶之地,怎么今日来看…”
掌柜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这里连续三年发生干旱,能跑的早跑了!”
荣灿皱眉:“三年?朝廷怎么不知道?而且朝廷不是有赈灾粮拨下来吗,应该有所缓解吧?”
“这…缓解是缓解一些,可这里土地早已枯死,压根不能种粮食了。”
凤岭城是围城而建,与别的地方大不一样,百姓居住四周,中间的圆城距离一处,典型的易守难攻。
官驿就在城中,若城中都看不到人,周边村野就更别提。
芜子琢她们安顿下来,后半夜罗宝荣才狼狈回来。荣灿果然好算计,知道这趟有惊无险,所以没急着出手。
等天亮,罗宝荣已经在荣灿屋内跟左襄智信商议事情。
芜子琢睡醒吃饱喝足才转悠起来,忽然隔壁一间房内传出翰雪声音:“罗宝荣,等我见到了哥哥就叫他杀了你,我看你怎么得意!你瞎,本郡主不吃虾,把虾馅的丢远点!”
随即一个包子华丽丽被从窗户丢下,所幸底下也无人。
芜子琢却靠近了那间屋子,只听见侍女抽泣声传出:“郡主对不起,奴婢忘了郡主吃虾脸上起疹子…”
紧跟着一顿乱打声。
芜子琢也没停留,吩咐后厨重新做了包子上去。
孟旭萍两眼乌青从床榻上爬起来,看到芜子琢精神抖擞,有气无力道:“真后悔跟你来这一趟…”
好处一点没捞到,苦一点没少吃!
她的灿哥哥还不搭理她,虽然一直就不怎么搭理她。
荣灿商议完事,凤岭城城主罗蒙才姗姗来迟。
“请罗大人开恩,我这手下只有两个人手,家里什么事都靠他们,所以消息来的慢…这才知道你们到了!”罗蒙也委屈的很,他跟朝廷提议多次,除了赈灾银还要一个厉害的官,才能改变这里。
他官职地位,可谓人微言轻,手下根本没人。
罗宝荣拱了拱手:“无妨,只是这凤岭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记得城主并非你…?”
“大人没记错,先城主已经身故,我是新上任的姓罗名蒙。大人叫我罗蒙就行。至于这凤岭城为何变成这样,那还不是因为灾情,这里颗粒无收已经三年,老百姓都跑光了,更别提那些当官有钱的了。我嘛,就是师父嘱咐的,生死不离凤岭城,为了尊重师命这才一直苦守。”
罗宝荣拍了拍其肩膀:“辛苦罗蒙大人!”
二人继续谈了,芜子琢已经找孟旭萍一起二人各骑了一匹马,在城里逛了逛。
孟旭萍走了一会,满腹牢骚不肯再走:“有啥好看的,连个鬼影都没有的!”
芜子琢四下看,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寻常年轻人出去谋生路也无可厚非,可哪个地方没有几个独处的老头老太,凤岭城偏偏就没有。
“你急什么?我们转一圈看看能不能给广姐姐买点纪念品。”她安抚了句。
到了一户田地旁,她纵身下马,无聊的用手摸了摸泥土,不干不湿深一点的土质由黄变黑。
黑色土壤是土壤里数一数二肥沃的了,怎么种不出五谷杂粮?
于是她将酒壶口子打开,装了一酒壶土,跟孟旭萍回去驿站。
荣灿看她回来,神色低沉喝了句:“胡闹,谁叫你乱跑的?”
说罢赶忙上前搀着芜子琢下马:“以后不要骑马了,你的技术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叫左襄替你驾马,带上护卫光明正大的出门。”
孟旭萍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这时左襄也上了来:“孟骠骑也是,想出门吱一声,末将给您驾马!”
“哎哟,我才不需要,这马儿我可是从出生就会骑的,哪有这么娇贵!”孟旭萍无语的看着荣灿,真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被掉包。
芜子琢捂嘴笑:“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左副将。”
说罢,她去后厨自己寻了颗蔬菜种子,将泥土整理一下种了下来。土质好不好三五日也能看出大概了。
忽然第二日,狂风暴雨。
乌压压的风,伴随闪电,一直席卷的夜深。于是路程耽搁下来,芜子琢洗洗准备睡时,荣灿破天荒的推开她的门。
当时那场景吓得她后脊背发凉,一道闪电落下,荣灿半边脸被印上黄光,像个突然冒出来的鬼神。
直到他开口:“我记得丫头害怕闪电,所以我不放心来看看。”
芜子琢缓了缓神,干脆拍了拍自己床榻,示意他躺下。
“你这丫头当真跟一般女子不一样,一点都不在乎名分?”
是啊没名没分拉着他睡了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