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阮甜浑不在意,只听进去那句,“我也没到那种饥不择食,是个女人就看得上的地步。”
意思不能更明显。
他看不上阮甜。
看不上她。
沉默几秒。
阮甜还是气不过,输给别人就也算了,偏偏输给了阮梨,输给了一个从小到大就被自己压着一头的女人,输给了那个在阮家任打任骂的女人,凭什么呢。
凭什么呢。
这句话不断重复在脑海里炸响,阮甜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时序身后的阮梨,“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就要拎起包包砸过去,像是非要撕碎了阮梨才甘心般,豁出去了一切。
手刚抬起,被攥住。
阮甜炸了,“你干什么啊你。”
阮甜看着宋颂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烦,“你松开,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
宋颂用力一扯,阮甜就摔入他怀中,少女身上幽香勾人,他轻嗅,“阮小姐,脾气这么大啊?”
宋颂算是听明白了,时序和阮梨两情相悦,这阮二小姐看上了时序,a市是个女人都想攀上的高枝,阮甜喜欢也不奇怪。
但是。
阮甜今后要姓宋。
他就不得不管着点阮甜的所作所为了,他捏着阮甜下巴,抬起她的头,低声,“阮小姐,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我他妈——
这时候谁要听你的烂故事。
阮甜让人搞得一激灵,鸡皮疙瘩都碎了一地,用力挣开他,“疯子,放开我。”
宋颂捏着她,轻笑,“驯狼的故事,越是性子烈的,越是要吃些苦头,别忘了阮宋两家婚事,主导权在宋家,不在阮家。”
话落。
阮甜猝然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在胡说什么,你的未婚妻是她不是我。”
她挣开男人,要去扯阮梨,阮梨像个没骨头的瓷娃娃一样缩在时序怀里,语气可谓要多娇软就多娇软,“阿序,我不嫁给别人。”
软绵绵的一声,很好听。
是时序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见她示弱。
“嗯?”时序垂眼看她,“谁让你嫁别人了。”
阮梨眨了下眼,弯眼笑了笑,转头对阮甜说,“妹妹,阿序不让我嫁别人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阮甜简直疯了,她还没开口,身后传来宋颂悠长的声调:“好办。”他笑着说:“阮家我只要一个阮甜,我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阮甜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宋颂像是看待什么洪水猛兽,让她避之不及。
时序没应,只是低垂着眼,安抚阮梨,“我们走吧。”
阮梨点头。
时序转头,又看了一眼阮甜,依然笑着,笑容不达眼底,“阮家那里,我自会交待,替我转告阮岳,阮梨被我订了。”
餐厅里人不多。
来的人多数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不少人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传到网上,又掀起一股不小的浪潮。
阮甜还没开口,宋颂就一把扯过阮甜,把人禁锢在怀里,温文尔雅道:“那就不打扰时少和阮小姐约会了。”
话落。
宋颂又看向阮梨,“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天的事还望姐姐别往心里去。”
时序没应。
阮梨漠不关心的点点头,“好的,那还麻烦照顾好我妹妹。”
寒暄客套的话说完。
阮梨跟着时序乘着电梯一路往上,她拿捏不准时序心里怎么想的,也猜不透时序今天到底为什么会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单纯的因为一个酒局上的赌约,还是因为她的确在时序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这明显都不够。
不够一个心机深沉的时序为她做到这份上。
阮梨坐在高脚凳上,大衣叠在时序外套上面,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手机看着刚刚疯狂涨上来热度的新闻。
「阮氏千金为争一男在餐厅里大打出手。」
「时少亲口承认,阮氏千金是他未婚妻。」
「宋家与阮氏联姻,共同为a市前景发展规划做出一系列投资。」
阮梨往下刷,突然一条热搜突降,整个网络瘫痪,她刷了好几遍才刷进去,打开一看,「惊!a市时家独子时少和阮家千金阮梨开房,实锤!」
底下是她和时序乘坐电梯,进酒店房间的图片,拍摄者角度刁钻,那角度看着两个人动作格外暧昧,像是搂着进了房间,阮梨正好抬头,时序看着她,那模样更像是在接吻。
底下评论一片炸了。
不少勾搭过时少的女人在外面开启了一片骂战。
“这阮梨一看就不简单,谁不知道时序只玩柏拉图恋爱,我和他交往了两个月,他连亲都没亲过我,我当时还以为他不举,我他妈原来不是他不举,是老娘没有勾引到位。”
“我见过阮梨,长的是真漂亮,人看着也冷冷清清的属于清冷那一挂的,真想不到她居然会和时少在一起。”
“漂亮有什么用啊,我刚查了下,阮家只有一个阮甜得了很多奖,设计奖创作奖,还被漂亮国邀请去参加过讲座,那阮梨有什么,除了一张脸要什么没什么。”
“支持楼上,阮梨是我们学校的,读书的时候学习就很平淡,她和阮甜都是美术系的,但是阮梨真的很普好吗!和她妹妹简直没的比,也不知道时少看上她什么了。”
下面还有不少人扒她的经历和过去。
有维护她的,有批判她的。
网络就是这样。
隔着屏幕,只管自己高兴想多张狂就多张狂,像是道德线上的审判者,谁都有权利判人生死。
阮梨扯了扯唇,没有太在意这些网络上虚幻的东西,她抬起眸,男人正在橱柜里开着酒,红酒透着妖艳的红,流淌在高脚杯中,轻轻摇曳着。
这气氛微妙。
她突然说,“时序,你上热搜了。”
“嗯。”时序漠不关心的应着。
时序拿过红酒,推至她面前,“喝吗。”
阮梨对上时序惯常淡漠的眼,“时序,做个交易吧。”
时序懒倦的倚在流离台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很淡,“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