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作为母亲的本能。
“甜甜没有做错任何事,”陈蓉蓉这话是对着宋颂说的,“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很单纯,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的坏心思,请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阮甜眼泪止也止不住,哭着上去抱她,“妈——”
宋颂倒也没敷衍,应着,“我会好好对她的。”
陈蓉蓉放低了姿态,正准备和他道谢,阮甜抱着她,“妈,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对不起,”她哽咽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母女情深的画面看着感人。
坐在主客位上的时序吊儿郎当的点着烟,烟雾萦绕着,朦胧了他的五官,也难遮住他优越的骨相和冷感的气质,他脸上表情很淡,指尖轻敲在桌上。
“姐姐。”
时序垂眸看了她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准备了很久吧?”
准备了很久吧。
他指的是今天的阮煜,还有高价收购的股票,以及被破坏的婚礼,她手里拿着毒皇后的权杖,权杖指着哪里,哪里就会受到诅咒。
她诅咒阮家。
所以,注定这场婚礼不得善了。
阮梨狐狸眼上挑,扭头看他,勾着唇说:“还没结束呢,”她意有所指,又补了句,“马上来了。”
比起她当年承受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比起她母亲,她们这又算什么呢。
阮梨的腹黑比他想象中的更重,她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在精心雕琢后闪闪发着光,他就喜欢她这样的性格,挨打了就打回去,不吃亏不上当的性子,只是瞧着就让人有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会客厅里人散的差不多了。
宋家和陈蓉蓉忙的晕头转向,也没人来的及顾及一下时家这位大少爷,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陈蓉蓉才发现阮梨还坐在这里。
她先是愣了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几乎都是踩在点上的,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那种环环相扣的巧合除了人为,不可能是其他。
陈蓉蓉咬着唇,走向她,“阮梨,这就是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她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她早该明白,阮梨能傍上时家人就不是什么善茬,是她太小瞧了阮梨,小瞧了这个蛰伏在她身边多年的小狐狸。
“呵——”陈蓉蓉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好大的一份礼,就是不知道这礼会不会伤了你自己。”
她指的是时家。
时家会不会因为阮家的丑闻,而阻止了她迈入豪门的步伐。
阮梨轻笑,像是觉得这话说着就有趣,“陈蓉蓉,”她生的妖艳,打扮过后更像个祸国的妖精,她此刻笑着,神情却极冷,“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阮夫人的位置,还有啊——”她还在笑,“你那个宝贝女儿嫁入宋家,能不能稳住宋家人啊。”
阮甜一直注意着陈蓉蓉,当然看见了陈蓉蓉去找阮梨,她起先还不明白陈蓉蓉找她干什么,走近就听见了这句话。
顿时明白了。
果然又是阮梨在作妖,这女人真的是个祸害,害她痛失所爱失去了下半生幸福以后,现在连她妈妈也不放过。
“阮梨——”阮甜忍不住大声,眼底里火在烧,“又是你,又是你个贱人!”
下一秒。
阮甜就已经冲了上来抬起手要打她。
宋琴看着这一幕,心脏突突直跳,喊道:“儿子,别让那女人发疯,那可是时序的老婆,不是女朋友了。”
谁不知道时序高调的领证,刚刚又高调的在媒体前承认了阮梨的身份,这时候还找阮梨不痛快,不是摆明了打时家人的脸吗。
“她是不是疯了,”宋琴简直气炸了,“快去给我把她拉回来。”
宋颂正准备走过去,就见阮梨一手抓着阮甜落下来的手,忽然笑了声,“阮甜,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啊。”
阮梨像脸上笑意渐浓,“你忘啦,我可是答应了要送你结婚礼物的,你订婚我没来得及参加,那结婚怎么能不献上点作为姐姐,我的心意呢。”
阮甜脑袋嗡地一声。
订婚那次,陈蓉蓉怕阮梨作妖,瞒着她小办了一场,原本结婚也是不想喊她的,但是碍于她身后的时家人,却不得不喊上她。
结果,把她一生一次的婚礼搞的一塌糊涂。
她居然还好意思说,“作为姐姐,我的心意”她凭什么,她到底凭什么。
阮甜气疯了,就要抬起另一只手打她,手还未落下,一只手已经抓着她手腕用力扯过,一巴掌凭空落下来,重重的扇在她脸上,脸上火辣辣的迅速红肿了起来。
阮甜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宋颂,宋颂厌恶的瞪了她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说着,又去对着阮梨赔笑,“时太太别和她计较,我会好好管教她,让她以后不敢在时太太面前耀武扬威的。”
他没有喊阮梨。
也没有称呼她姐姐。
而是,时太太。
阮梨看向坐在座位上云淡风轻的时序,轻笑道:“那我先谢谢宋先生了。”
阮梨顿了下,语气也变得缓和,“我家阿序不打女人,但也是眼里进不得沙子的人,毕竟结婚了,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的关系,你说是吧——宋先生。”
宋颂顿了下,目光掠过坐在座位上的时序,察觉男人看着潇洒恣意的模样,实则视线一直漫不经心的落在阮梨的身上,如果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他心里有几分揣测,时序大概是真的动了心,喜欢上阮梨了。
但又摸不透时序的想法,既然喜欢怎么不护着,由着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他猜不透也懒得去猜,总之不得罪时家人,就是最妥当的善后。
宋颂语气极为客气,“时太太说的对,我这就带夫人回去,好好管教。”
宋颂去扯阮甜。
阮甜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众被人打过,她被打的时候脑袋空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居然真的被打了。
她被打了这件事在她看来,是极其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