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点点头,让翻译在场解释他想表达的东西。
翻译走上台,手里拿过麦克风,“月下的少女这幅画不是阮甜小姐的创作,她冒名顶替别人的创作品这件事是非常可耻的。”
话落。
整个画廊都炸了锅。
“什么?”
“冒名顶替?”
“这怎么可能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是啊,没有证据就别乱说,不能凭着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黑的也被你们说成白的。”
场内什么声音都有,宋琴脸色很不好看,她直直的盯着阮甜,只见阮甜神色慌张,没有半点冷静自持,心里顿时也产生疑虑。
宋颂捏着她的肩膀,力道很重,磨了磨牙,说着:“艾利克斯先生,您在艺术界德高望重自然明白,一名对于创作十分热情的艺术爱好者那份心,您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是否能够拿出足够让人信服的理由和证据,不然您对我妻子的伤害实在太大,我作为她的丈夫,实在心疼我妻子遭受这样的污蔑。”
我作为丈夫,实在心疼我妻子遭受这样的污蔑。
阮甜心脏重重的一跳,倏地抬头看向宋颂,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对于宋家所有的不满,几乎都被这句话淹没,那些不满和委屈都变得极为渺小,在这一刻,都仿佛微弱的不存在了一样。
“宋颂。”
阮甜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说着,她坚定的看向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先生,这幅作品的确是我创作的,您如果实在有疑虑,可以向我提出来,我很乐意为您解答。”
因着阮甜这话。
刚刚还怀疑的人们,一下子变得又不太确定了起来,毕竟一个是a市小有名气的小艺术家,一位是在各国都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艺术家。
到底这件事会怎么解决,才是所有人更在意的事情。
翻译官把阮甜的话传达给艾利克斯,艾利克斯轻笑着,翻译官又说:“请问,阮家除了您以外,是否还有一位阮家小姐。”
这话更像是一记重磅炸弹。
在平静的湖面彻底炸开,原本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阮家大小姐,一下子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阮梨。
艾利克斯顺着那目光,视线落在阮梨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而后和蔼的笑了,“阮甜小姐说要求我拿出实际证据,我或许拿不出来,但有个人能替我证明一切。”
艾利克斯看着阮梨。
翻译官一直持续不断地说着他交代的事情,“请宋家的人准备一下颜料盘和画纸,我想请阮梨小姐和阮甜小姐一起当场画作这幅「月下的少女」。”
这话一出,所有都人都被艾利克斯这要求震惊了。
“阮梨和阮甜,搞什么啊,阮梨行吗?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都有点怀疑,这个艾利克斯是不是徒有虚名了,居然会让阮梨去硬刚阮甜,简直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有人好心提醒,“艾利克斯先生,您要不要换个提议,我觉得您这个提议不太行。”
那人没有直接说出阮梨不行,而是提议不太行,摆明了是忌惮在场的时序。
时序看着那些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她们讨论东西都和他无关,他对于阮梨一向自信。
他转头看向阮梨,贴近她,“姐姐,你还有多少要让我惊喜的东西。”
阮梨狐狸眼上挑,“那就要看弟弟希望看到多少了。”
她生的极为好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极为嚣张,像只不知死活挑衅野狼的小狐狸。
时序顿了下,声音从她耳边压下,“姐姐想给多少,我就看多少。”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在所有人眼里就成了阮梨不知场合不知分寸的撩拨着时序,不少人露出轻蔑的眼光,对于她这种只有皮囊,靠着脸勾引男人的行为很不齿。
阮梨毫不在乎。
旁人眼光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挽着时序的胳膊,模样慵懒又撩人,轻声,“我没问题,不知道甜甜愿不愿意。”
当事人上赶着找死了。
阮甜有什么好怕的。
所有人看向阮甜,等着人回应,阮甜从艾利克斯提出这个建议,心脏就砰砰直跳,她有些慌了神的对上所有人目光,只觉得这万众期待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阮甜咬着唇,还没答应。
宋颂已经替她回答了,“当然,我们也没问题。”
话落。
宋颂撩起她的下巴,难得温柔,“好好表现,”说着,吻落在唇上,“我很期待。”
那份难见的温柔蛊惑了人心。
阮甜鼻腔里莫名的发起酸来,盯着宋颂这张柔和的脸,居然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好。”
见阮甜答应了。
所有人更是信心十足,认为阮梨输定了。
一个从没有崭露头角的阮梨,和一个从小到大得了无数奖项的阮甜,人们显然更倾向于她们所看见的。
佣人们很快准备好了颜料盘,和画布,两个人背对背坐着,有无数达官显贵作为证人,见证着一场阮梨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的结果。
有人甚至说着,“阮梨今天丢了这个人,时家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肯定是赶出家门啊。”
“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人,我家儿媳妇要是这样,我第一个赶出去。”
那些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阮梨充耳不闻坐在画布前,她身后是她的丈夫时序,时序坐在她身后,摘下她手上纱质丝带,替她挽起长发,用丝带裹着长发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男人指尖微凉。
碰到她脖颈皮肤,引起一阵颤栗,阮梨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周围感知全部聚在脖颈上,仿佛男人碰过的地方还带着滚烫的热度,让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转过头,对上时序那双平静的眼眸。
时序不紧不慢的说了声,“我陪着你。”
话音落下。
仿佛从深渊里乍现的光,从黑暗的底部徐徐上升,黑暗里生出了一朵洁白的花蕾,在那万丈深渊,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