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激动道:“开。”
骰盅打开。
毫无疑问,苏夏赢了。
时序懒洋洋靠在沙发上,“问吧。”
苏夏:“除了团子,你有没有爱过别人。”
这话一出。
阮梨也跟着看了过去,她其实挺好奇的,时序谈了那么多女朋友,有没有真正让他心动的。
她抿唇看向他。
时序毫无犹豫,“没有。”
没有。
居然没有。
阮梨和苏夏同时愣住,他谈了那么多女朋友,居然没有一个爱上的。
苏夏半信半疑,“继续。”
时序做了个“请”的手势,又一局结束。
苏夏:“你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话落。
空气仿佛都凝固。
阮梨顿时石化,紧接着目不转睛看过去。
时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懒洋洋道:“没有,倒是有期待的。”
时序目光落在阮梨面上,意味深长,“我很期待。”
“.....”
那目光带着炽热的烈度,落在阮梨身上,她仿佛被火烧了下,身体也跟着烫了起来,下意识红了脸,转过头去不看他。
时序也不恼,脾气格外好,“还有什么,小姨子干脆一块问了,好叫你放心把妹妹交给我。”
“......”
心思一下子被拆穿。
苏夏愣了半晌,想着这事的确明显,既然他很直白,她也没必要扭捏,就干脆直接问了。
“你对团子是不是真心。”
“是。”
“将来会不会负她。”
“不会。”
“如果你俩只能活一个——”
“她活。”
居然这么直接。
苏夏想了想脑子里准备的问题,半天也没找到更合适的,随即,问出一个送命题。
“你妈和团子同时掉水里。”
“救软软。”
“那你妈怎么办。”
“那是我父亲的事。”
“......”
简直毫无破绽!
——
台上歌手一曲终了,台下响起掌声。
苏夏看着那人表情没有半点瑕疵,正琢磨着还没有什么更好的问题。
阮梨指着舞台,打断她思绪,“夏夏,我想上去唱首歌。”
“嗯?”
苏夏看向她,笑了,“当然可以。”
苏夏起身,走到台上和歌手说了什么,旋即招了招手,“团子,过来。”
阮梨笑了起身,“等我一下。”
时序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倚着靠背,眉眼温柔,“好。”
阮梨走向舞台,坐在高脚凳上,静吧里灯光暧昧,在她上台一瞬,头顶投下一束橙红色的光晕,勾勒着她明艳的五官和纤瘦的身形,她手拿着麦克风,眉宇间尽是柔情蜜意,皮肤本就莹白,在这柔光之下,更像是在发光。
场内一瞬寂静。
他凝望着她,伴着旋律响起,她干净的嗓音唱着:“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时光仿佛在这一瞬恍惚成了错觉。
记忆和现实重叠,台上的女人依旧千娇百媚,在这暧昧环境下,显得楚楚动人,她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唱着那日唱着的,“小宇”声线温柔,扣人心弦。
她每一句都像是无形的红线捆在他心尖,自此,他深陷于此,并甘之如饴。
她动情唱着,“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过往的相遇仿若潮水涌来,令他有种深陷美梦的不真实感。
那日,他与她不过泛泛之交。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告诉他,“阮梨,阮梨的阮,阮梨的梨。”
两人隔着距离,在那深夜里,雨滴坠落在地面上,伴着让人心动的声音。
他不管阮梨有没有问他,便主动开口,“时序,时序的时,时序的序。”
那时,他便认定了她,早早地认定了她。
到如今。
他们已是夫妻,是持证上岗受着法律保护的关系,结婚证像是一个巨大的保护罩,足够挡住外面那些风景,只留下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时序心里泛酸又感觉得到甜意,像是浓稠至极的巧克力在温热环境下渐渐化开,在他心里淌满了热巧克力,黏稠却很甜。
歌至尾声。
阮梨从高脚凳上起来,朝场下的人鞠了个躬,台下沸腾,掌声热烈,不少人更是站了起来鼓掌吹口哨,要求加唱。
阮梨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台下那抹颀长身影上,目光变的越来越温柔,像是感受到了她眼底里的热度,时序微怔,下意识看向她手上动作。
“有个迟到的礼物。”
兴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气氛融洽,阮梨心里有着说不出口的情意,对上了那双令她着迷的桃花眼。
仿佛光与影的交叠,眼前的一切都静止,她只看得见他瞳孔里的温柔,像是被他迷惑,那画面被定格,像是绝美的构图,美得不像话。
“你要不要——”阮梨垂在一侧的手轻轻撩起衣摆,一字一句落下,“收下它。”
小姑娘站在光影中,周身被橙红色光晕笼罩,像是隔绝了热闹,只身站在世界之外,她掀开衣角,露出腰间刺青。
小小的时钟伴着她动作,尽数落入眼帘。
她就站在那里,眼睛似有光芒,看上去温柔又坚定,坚定地问他,“你要不要,收下它。”
周围是铺天盖地的起哄声,像是浪潮裹着热闹至极的人间,将她与他隔绝在外,他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得见胸腔里,那颗剧烈搏动着的心脏,仿佛在宣泄着只属于他的秘密。
他的心告诉他,“十多年了,你不惜败坏的名声也要引她入局,终于,在这一刻,得偿所愿!”
“终于,得偿所愿!”
他眼眶发酸,胸口徒然一热,所经之处的血液都变得沸腾且滚烫,像是萦绕在骨头缝隙里的激动在这一刻全部突显出来,他一个恍惚,周遭宛如春光乍泄,变的明媚至极。
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自幼时就开始布的局,就为了引她入瓮。
他终于,抓到了属于他的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