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静决定装病趁人不注意连夜卷铺盖毯子跑了算了,留下来哪还有活命?她让小玉拿来衣服帮她简单更衣,多准备些吃食,她好备些干粮晚上悄悄跑路。
小玉拿来一副铠甲,估摸着有三、四十斤重的样子替她罩上。
郝静在穿上的瞬间不由的两腿发软,步伐打颤颤,要是穿这一身盔甲去打仗,别说杀人了,就连逃跑都难,郝静在脑海里想到被敌军轻而易举追住,把她脑袋当冬瓜一样切掉的场景,就心底发寒。
这小丫头是听不懂人话么?她要的是一副简单便利的轻装,郝静又再次重申了一遍。
小玉一边给她紧紧的系上带子,一边泛花痴:“简单啊!这就是将军最简单最轻的铠甲了,因为您现在身体还抱恙,所以奴婢才跟您穿最轻便的铠甲,平常将军都穿八十斤重的银铠甲呢,可帅气了。”
帅你个大头鬼,郝静苦笑的摇头,这就是所谓的简单,那女人以前有多变态才穿这么重的盔甲,看这幅身体身高170CM左右,最多也是一百来斤,天天穿着八十多斤在身上不被压畸形么?
郝静被铠甲压迫的透不过气来,她这羸弱的灵魂和刚刚死里逃生的身体,再这样折腾,可能没先被刺客干掉,就先被铠甲压迫致死了。直到把小玉系的衣带松了些,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把命续住。
这小玉不害怕她了,话真的太多了,一直说过没完,嗡嗡嗡的闹得她耳鸣。郝静把絮絮叨叨小玉打发出去,在营帐里左瞧瞧,右摸摸,这军营还真是穷啊,什么值钱的玩意都没有,郝静找了大半天,总算在床头的木匣子里摸到几锭碎银子,还有一个用布包起来硬硬的东西。
郝静急忙打开一看,不由的两眼泛精光,好大好黄灿灿的一块牌子,上面有个大大的令字,估计是武晨曦证明身份的信物,用牙齿一咬,还磕的她嘴疼,真是金的,掂一掂分量,估摸有二两重,这玩意从古到今都值钱,拿着保管值钱。
郝静用包裹一古脑儿的将细软塞进去打包装了,又塞了几个干馍馍跑路吃,只等天黑就开溜。
可还不到半晌,那儒雅男从明就急匆匆来了,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这样大刺刺的进来。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郝静不乐意的看向他,虽然她马上要离开军营了,但她得好好批评教育这个没礼貌的人,让他明白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将军营帐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从明面色有些凝重:“报告将军,前两日派去魏国腹地勘察的亲卫队有消息了。”
亲卫队去勘察?小玉有跟她啰嗦过这事,前阵子大齐打了胜仗,武晨曦太得意忘形,这才不谨慎喝了毒酒,遭了道。
在被毒前两日探子来报,发现被击溃败的魏军有小股人马在边境上鬼鬼祟祟的,武晨曦一听他们竟然如此胆大,不抱头鼠窜反而跑到边境上来玩,一定要去全部屠了,结果军师从明力劝,说这不定是魏国的什么阴谋,还是要谨慎行事。所以武晨曦才派遣小队精兵去魏国腹地查探。
“让他们进来。”
从明忧心忡忡的望着郝静:“他们只怕是进不来了。”
郝静双眼如炬般盯着从明:“什么意思?”
从明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为郝静掀开军帐帷幕,两个士兵抬着一张担架停在她面前。
担架上的士兵脸白如纸巾,显然是失血过多,连呼吸都显得非常羸弱,看样子伤的不轻。
那伤兵左手掌已经没有了,伤口虽然已经简单包扎过了,但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右手掌紧紧的把一个面目全非的头颅紧紧抱在胸口。
从未见过如此惨状的郝静轻捂着口鼻,一阵恶心感油然而生,但又想到这不符合她的将军身份,为了不引发众人的猜疑,郝静只好稳了稳心神,硬着头皮走上前,皱眉问道: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伤兵虚弱的睁开双眼,一看是武将军亲自问候,连忙挣扎着身体想要起来,怎料想因为他这一挣扎又哇哇吐了几口血,郝静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身体,制止住他不要乱动了。
郝静已经预感到不妙,但还是求证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人?不是去了两百人么?”
伤兵将手上的头颈递给郝静,面色沉痛道:“武将军,我只带回了队长的头颅,其他成员全数阵亡……”
人头!血淋淋的人头!不是道具也不是模型,郝静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人头,队长死不瞑目的眼睛还直直瞪着,脸上血肉横飞,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拿啊,但是这么多双眼睛殷切而又悲痛的望着她,不接下这个人头恐怕是要引起公愤的。
接还是不接?要不下个决心接下,不!她害怕,她下不了手……
郝静脑中天人交战,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在众人的眼里,他们的将军已经悲痛的不能自已,到底是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亲卫队,将军这般冷酷的人,心也是肉长的。众人为他们残暴虐杀的将军还余有一丝人情味而倍感欣慰。
终于,郝静缓缓闭上眼睛,手指飞快的指向身边的从明,以急速的语气说道:“从军师,你把队长的头颅带下去厚葬了吧,另外给死去的壮士家属每人一笔丰富的抚恤金。”
这样处理应该很明智吧!郝静正为自己的聪明劲沾沾自喜,谁知从明凑上来疑惑的看着她问:“武将军,什么是抚恤金?”
郝静看从明不顺眼很久了,虽然他长得好看,但没礼貌还总爱拆台,她声音大了些:“银子,就是银子,明白了吗?给他们每户家人发十两。”
从明委屈的接过队长头颅:“是!”
将军脾气一向暴虐,但唯独对他这个从军师却是言听计从,从来都是给好脸子宠着的,也因为这个缘由,他区区一个小小的文官,才能在人前作威作福,一些高官将领都要甩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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