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该起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呢?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嘻嘻,皇兄又在做青天白日梦了哦。”
一声声的呼唤声将原本紧闭着眼眸的少年给叫了起来。
“我是在哪里?我这是死了吗?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看到母妃跟父皇了。”
当少年坐起身时,他才发现四周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人影的存在。哪怕是之前的声音也只不过是他的幻听罢了。
“这里是哪里?是天堂吗?原来我死了还可以来到天堂的吗?”
楚天佑心中出奇的平静,他扫视了一下周遭,却发现四周都是七彩祥云以及一层层白雾。此情此景,就跟传说中的天堂没有两样。
楚天佑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很想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做梦。可他却可以感受到风的流动以及身体的触感,他明白眼前的一幕幕是真实的。
在他的不远处是一片荒凉的沙漠,没有任何生命跟植被,而那些七彩祥云都只不过是他的幻觉,唯独他独自一人有些发呆的端坐在沙漠上,他的身影也被天上的夕阳越拉越长。
“我记得我应该是跟蜃同归于尽了。可是那家伙哪去了?难不成它没死?只有我一个人死了?”
楚天佑摸了摸鼻梁,感觉有些自嘲,亏他临死前还以为跟蜃同归于尽。到头来却只有他一个人葬身在了滚滚龙江河。
“我不甘心啊!我还没等到天雪,还没有得知三千年前最后一战的结局,还不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啊!”
渐渐的,楚天佑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他不甘心,若是死而无憾的话倒还好,可他有着太多太多的遗憾了。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死了就是死了,一切都已经落下尘埃。哪怕他再如何不甘心好了,又不可能死而复生,除非有奇迹出现。
然而这个世上真的会有所谓的奇迹发生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就在楚天佑沉思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之际,一道耀眼的紫色光柱将他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什么东西?为何会让我有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楚天佑喃喃自语着,他毫不犹豫的迈开步伐,朝着紫色光柱的方向而去,他想看看那道吸引着他心神的光柱究竟是什么东西。
紫色光柱在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犹如一轮紫色的太阳,是那么的耀眼夺目。仿若那里就是世界的起点,亦或者是众生的终点似的,给人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
楚天佑也不记得在这片荒凉的沙漠前行了多远,可是有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天上的夕阳没有落下山头。而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或者是饥饿感,这让他更是有种活在梦里的错觉,可是当他以为在做梦时,他却可以真实感受到六感的存在,他知道这并不是梦境。
要想知道答案,唯有继续前行,只要抵达那散发着幽幽紫色光芒的地方,或许一切都会有答案。
“哒~哒~哒~”
空旷的脚步声回荡在天地间。终于,在前行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楚天佑总算是看到了紫色光柱的源头。
赫然是一滴血。
不错,就是一颗紫色的血珠。
说是血珠,不如说是一滴紫色的血球。一滴看上去足可以与星辰比肩的血珠,就像是天上的紫微星一样。
楚天佑在接近那滴紫色的血球不足十丈远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眯着眼看着那滴吸引着他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此地的血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总感觉那滴血好像是他自己的。
“不死血?”
楚天佑嘴角呢喃,这是在他看到那滴血时,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的字眼。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楚天佑口吐不死血三个字的刹那。原本古井无波的紫色血珠忽然绽放出耀眼的紫色光芒。而后那滴比普通星辰还要大上好几倍的紫色血球直接在他的头顶上方爆炸了。
不错,就是爆炸。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回荡在整个天地间,好似彗星撞地球一样,天地间清一色的紫气缭绕。
紫色成为了唯一的色彩,而楚天佑根本什么也办不到,在此期间,他就像是一个傀儡,又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片紫色的血海铺天盖地的朝着他吞噬而来。
此刻的楚天佑就像是那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任凭那紫色血海一点一滴将他给吞没。
他喵的!
如果可以喊出来,楚天佑已经开始骂街了不可。无可奈何,此刻的他别说骂街了,就连想要呼吸都越来越吃力,直至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在那茫茫天宇中有一页同样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经文朝着他落了下来。
“尼玛的!这是什么鬼……”
这是楚天佑被紫色血海淹没时最后的心声,也是他最后的遗言。
终于安静了,天地间再也没有了紫色血海,也没有了异象,有的只是一片漆黑以及一种静。
黑暗,纯粹的黑暗。
寂静,死一般的静。
如同来到了冰冷的宇宙中,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最初,又仿若来到了时间的终点,极其诡异……
“我是谁?我这是要到哪里去?”
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这连时间都没有的地方缓缓飘荡。
“我是楚天佑,我跟蜃同归于尽了吗?还是被他夺舍成功了?”
“我这是真的要死了吗……”
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了声音,仿佛来到了开天辟地前。又仿若来到了世界末日。
“应该是真的死了吧……原来死亡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漂流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还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楚天佑想努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无比沉重,仿若有万古青天压在上面,让他无法睁开眼。
后悔了吗?
或许吧……
可是如果还可以有机会重新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决一死战。不为别的,单单从蜃那视万物如草芥的目光中,楚天佑已经可以看出,哪怕他卑躬屈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放弃自尊?
“少爷,我刚刚看到那个人的眼睛动了一下。”
“咦?还真的是。看来他是逃过一劫了。”
两个陌生的声音在楚天佑的耳畔响起。
楚天佑很想睁开眼,可是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很想去问那主仆二人,这里是哪里,只可惜他办不到,甚至他感觉意识逐渐模糊,而后再次陷入昏迷。
“少爷,他又昏过去了。”
“我就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第十次了吧?还挺有意思的。”
主仆二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那个活死人的异常。
“不过说起来,这个人命还真大。那么多的大能都在那场漩涡中丧命,而他居然可以逃过一劫。
若不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只是凝气期九层的小修士,还真的会误以为他是某个凝丹期的老家伙呐。”
此人一身现代化的名牌华贵打扮,长得更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他就是拓跋家的少爷,拓跋珪。年仅十七岁已然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如此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已然惊天下。
拓跋珪这一次出海归来,是为了参加东荒十年一届的天才聚会。
“少爷,放眼古今未来,您才是古今无双第一人啊。这个人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呢。看他那一身穷酸样,说不定是哪个旮旯山村野民。
他这次是命好,碰上了拥有慈悲心的少爷。
要是遇上别人,就算不杀他,也不会救他上船的。”
在拓跋珪的身后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青衣小厮,他不屑的看了眼犹如落水狗般躺在船板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讥笑道。
“哈哈,小四你这张嘴还是那么会拍马屁啊。不过你说的也是,这个破烂不堪的储物袋里面几乎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瓶瓶罐罐。看样子他还真的很穷啊。”
拓跋珪把玩着从那个少年身上掉落下来的储物袋。原本以他的身份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这个储物袋上上下下是打满了补丁,这才让他一时兴起,但顶多也只是有些兴趣罢了。
“你那个是我的东西。”
就在拓跋珪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破烂不堪的储物袋时,一个陌生且有气无力的声音自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咦?你这次是真的醒了啊?放心吧,我对你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拓跋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奇葩储物袋丢到了那个少年的身旁。
“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啊?”
拓跋珪看着那个全身上下破烂不堪的少年,眉头一皱后对着一旁的青衣小厮吩咐道:“去取一套衣服过来给这位兄台,然后准备热水以及吃的。”
拓跋珪原本是想走过去的,可他天生有洁癖,他讨厌肮脏的东西。
“回拓跋公子,在下楚无敌,来自老君山剑宗。”
酒过三巡之后,楚天佑简单跟拓跋圭自报家门。
楚天佑的气色有了一些好转,他的外伤已经痊愈,只不过体内的一些暗伤却不是简单的休息就可以好的,需要一些灵丹妙药才行。
“老君山剑宗啊……”拓跋珪在提到老君山时,神色有些异常,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看着低着头喝酒的楚无敌继续问道:“不知楚兄这次可否有什么收获?”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甚至差点小命都没了。”
楚天佑有些自嘲的耸了耸肩,这一次九死一生,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差一点身死道消,还真的是赔本买卖。
“能够活着已经是赚到了。”
对于楚无敌的说辞,拓跋珪没有怀疑。
“不知我昏迷了多久?”
楚天佑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后,看着对面那个看似和颜悦色,实则眼神深处对他根本不屑一顾的拓跋珪问道。
“一个月了,若不是你还有微弱的心跳声,只会将你当成是那些倒霉鬼中的一员。”
拓跋珪已然没有了任何兴趣,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叫楚无敌的只不过是一个凑热闹,差点被殃及池鱼的倒霉蛋罢了。
而且以他的身份,除非楚无敌是剑楼的剑子级人物,不然哪怕是剑宗的核心弟子,他拓跋珪也不屑一顾。
“嗯,多谢拓跋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楚天佑自然而然听出了拓跋珪的言外之意,他也不以为然。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拓跋珪能够将他从海上救上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还奢求什么呢?
“那你就请自便吧。”
拓跋珪说完便拂袖而去,他可是堂堂的拓跋家的继承人。居然会跟一个剑宗的外宗弟子相谈甚欢,这要是传出去,他肯定要颜面扫地不可。
看着拓跋珪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楚天佑一时之间还真的愣住了,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他真没想到拓跋珪这么的现实,一听他只不过是剑宗的外宗弟子,便直接走人了。
楚天佑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不论在哪里,都没有纯粹的黑与白。
“算了,天一亮也差不多靠岸了,也不知道这里距离洛阳有多远。”
相比较之下,楚天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欣慰的,至少他的修为已经彻底在凝气十二层大圆满稳固了,而且还是双海皆十二层大圆满,可以说是这次死里逃生中唯一的造化了。
“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死血?蜃的元神哪里去了?还有,这颗心又是怎么一回事?”
抚摸着胸口的心房,楚天佑还是久久无法平静,他很想迫切知道那一天一战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只有它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