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关于世界大战的总结报告(上)
《关于第二、第三次世界大战对地球人类社会造成的损伤的初步调查报告》
第二、第三次世界大战损失清算调查委员会,1950年4月提交
前言
从1939年9月1日到1949年10月10日,持续了十年零四十天的第二、第三次世界大战,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最大事件,也是人类文明史上最漫长,最激烈,最血腥的冲突之一。这十年之间,各方军队彼此厮杀的战场几乎遍布全球,包括号称永久中立的瑞士,在第一次大战中远离战乱的美国和加拿大,乃至于常年与世无争的黑非洲和拉丁美洲。只有南极洲的冰雪世界,在这十年之间总算是没有受到战火和硝烟的污染。
这一系列规模空前的惨烈战事,殃及了全球绝大多数人口,在造成了难以统计的巨大生命财产损失的同时,还造成了全球政治经济版图的颠覆性变化,甚至对地球生态环境也造成了不能忽视的深刻冲击。由于大量使用了包括核武器在内的各种新型大威力武器,这两次世界大战对地球的毁灭效果堪称是空前绝后。
除了战争本身的破坏之外,三战期间的冰岛火山大喷发及其造成的全球异常低温气候,还有随之而来的农产品大面积绝收和全球性******,也是这十年间导致全球人类文明社会遭遇摧残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这绵延十年的惨烈战争之中,全世界人口从二十二亿降低到了十二亿,其毁灭性的后果远远胜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许多较小的国家和民族,甚至在战争之中被直接抹掉了。在战后的多极格局之中,苏联、中国和日本在大战之中实力相对增长,最终成为了主宰战后格局的主要力量。而资本主义世界的原核心——西欧和北美,则在世界大战之中遭遇了毁灭性打击,实力和影响力几乎清零,甚至已经很难维持自身的存在。
与此同时,作为战前资本主义世界的遗留物,摆脱不列颠帝国统治的南非当局,同样通过十年战争和原欧美资本主义世界的大毁灭,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大发展,并且成为了战后秩序的重要得益者之一。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内,这个在世界大战之中摆脱了殖民地身份的非洲国家,将会成为全世界资本主义世界的最后堡垒。就如同古罗马帝国崩溃之后遗留的拜占庭帝国一样,成为旧世界的最后遗产。
从本质上说,第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根源,依然是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和人类发展道路上由资本主义发展方式引发的不平等和其他危机不断积累的结果。在大战落幕之后,虽然仍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但诱发大战的最主要因素,即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和国际不平等这两大问题,已经得到了相当程度的缓解。
在此,委员会根据目前已获得的资料,对十年大战给人类文明世界造成的创伤和毁灭,作出了一个较为粗略的总结。而更加精细和准确的数据,还有待进一步调查和统计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一、欧洲
跟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作为当今世界文明中心的欧洲大陆,也成为了随后两次世界大战的主战场,并且遭受了包括大规模核爆和持续性饥荒在内的,恐怖程度远远胜过一战的惨烈浩劫。当上述这一切宛如炼狱的灾难全部结束之后,欧洲文明的灯光纵然不能说是完全黯淡,至少也已经熄灭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作为昔日欧洲第一强国的英国本土(仅包括大不列颠岛上的苏格兰、英格兰、威尔士三地,被爱尔兰收回的北爱尔兰地区不算在内),是大战之中全欧洲承受了最多的核爆,被摧残得最严重的地区。虽然二战时期的不列颠空战,仅仅对这个国家造成了轻微的损失。但在接下来的三战之中,英国全境几乎所有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城市,都在三战初期的核打击遭到毁灭。少数幸存下来的中小城市,在接下来的战争岁月里,因为不列颠农业连续三年几乎绝收,还有海外贸易停摆而导致的粮食供应危机,也相继在骚乱和动荡中被废弃。
当持续十年的世界大战正式宣告落幕之后,整个大不列颠岛上,已经不再有能够被称之为“政府”的存在。根据红军侦察部队的报告和航空拍摄的照片分析,目前的大不列颠岛在相当程度上恢复到了蛮荒状态,已经找不到任何存留一万以上人口的聚居地,百分之九十八的耕地被抛荒,工矿业基本彻底毁灭。
战前仅仅在本土就拥有四千六百万人口的英国,如今在大不列颠岛上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五十万的幸存者,主要分布在英格兰南部的沿海地区,依靠屡次被天灾打击、产量极不稳定的原始种植业和海洋渔业为生。而在英国的内陆,幸存者只能依靠狩猎、采集野生植物、畜牧业勉强度日,几乎成了野人。
但是,冰岛火山喷发造成的全球异常低温气候,同样严重干扰了大西洋暖流的正常运转,导致在灾情最严重的四七年、四八年之中,北大西洋海域的渔业捕捞量,一下子骤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使得英国渔民在这几年里的生活同样极为艰难,大规模饿死的情况时常出现,许多渔港和渔村在战后都变得空无一人。
根据斯大林总书记的重要指示,目前的英国“已经不再具备资格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这个岛屿将会取代西伯利亚,成为苏维埃祖国安置各种罪犯和坏分子的流放地。中央目前已经启动第一个流放计划,准备从红军近年来作战的土耳其、阿富汗、伊朗,以及苏联国内在二战期间爆发过叛乱的高加索地区,还有国内的几个重罪犯惩戒营里,流放五十万阶级敌人到大不列颠岛上去。同时,红军和各国友军在战争时期俘获的十五万名黑人战俘,由于南非白人当局拒绝接受遣返的缘故,也被释放到了英国本土。此外,那些要求返乡的英国白人战俘,还有无处释放的印度战俘,同样正在陆续遣返回大不列颠岛的途中。
除此之外,基于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利益共享原则,克里姆林宫还决定针对全世界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开放向大不列颠岛流放死刑犯、重罪犯和******的权力。但是,似乎是由于时间和路程的关系,目前整个欧洲只有法国政府向不列颠流放了一百多名触犯严重盗窃罪的吉普赛人。总之,有理由相信,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如此大批量的人力资源补充之后,不列颠的全面荒废状况将会迅速得到扭转,再一次被人类开发起来。
社会科学院的同志还表示,目前这种状态下的大不列颠岛,已经成为了一个绝妙的世界人种博物馆,一个观察各个不同信仰、不同语言、不同肤色的诸多民族,在杂居情况下能否实现和睦共处、互相融合的社会科学实验基地。该实验显示出的结果,对全世界各国的未来建设发展,都有着重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
另外,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在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五日,曾向克里姆林宫正式提出申请,希望能够在大不列颠岛上获得一块土地,建立一个犹太自治城邦,用于安置那些习惯了欧洲的生活,不适应巴勒斯坦严酷气候的犹太人。对此,克里姆林宫在研究考虑之后表示,可以把英格兰的约克郡划给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建立一个自由市。但犹太复国主义组织更希望获得辐射污染较少的康沃尔半岛,目前该问题仍在反复磋商之中。
作为英国的邻居,爱尔兰虽然躲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之中依旧受创惨重。地面战争的破坏,原子弹的核打击,气候异常导致的粮食绝收,还有海洋渔业的大幅度减产……英国人在这几年经受的各种浩劫,爱尔兰差不多同样也经受了一遍。等到战争最终结束的时候,即使算上了新收复的北爱尔兰地区人口,爱尔兰全国的总人口依然减少到了二百万左右,而且至少有超过一半的幸存者存在着营养不良。
但无论如何,在战争时期的爱尔兰,至少有一个政府能够调配资源、避免浪费、组织生产自救运动,并且能够从社会主义阵营国家进口一些食品和争取少量援助。相比于同一时期完全陷入孤立锁国和无政府状态的英国,爱尔兰的情况还是要好得多。到一九四九年的时候,爱尔兰已经初步恢复了农业和畜牧业的生产,并且重建了覆盖所有国民的食品配给制度,基本可以保证国民不再大规模地被饿死。
按照克里姆林宫的战后规划,中央将大不列颠岛的威尔士地区划归爱尔兰负责占领和管理。但由于爱尔兰当局的财政极度窘迫,国内百废待兴,这一占领计划目前依旧停留于纸面,爱尔兰军队仅仅在马恩岛和威尔士西南部的米尔福德港分别象征性地驻扎了一个营,然后大肆宣传,以此来稍稍提振民心和士气。
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这三个低地国家,在战争之中同样损失惨重,著名的荷兰拦海大堤被炸开,水都阿姆斯特丹等大城市遭遇核爆。六百万人死于战乱、核爆和饥荒,四百万人被迫迁移到西伯利亚。虽然如今已经进入了战后重建阶段,但光是在荷兰就有至少四万公顷的耕地、牧场被海水浸没和盐碱化,此外还有一部分土地遭受核污染,农田水利设施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因此战后的农牧业恢复生产工作也是阻力重重,即使在疏散和迁徙了如此之多的人口之后,低地国家迄今的食品自给率依然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
作为跟英国并驾齐驱的老牌资本主义殖民强国,法兰西共和国在经历了十年战争和革命,以及两年多的灾荒之后,国内总人口从战前的四千一百万跌落到了大约两千一百万,一百多万人逃亡南非和美洲,三百多万人迁徙到了西伯利亚。包括首都巴黎,重要海港波尔多、马赛和土伦在内的一系列大城市被夷为平地。全国工农业生产陷入崩溃,铁路、航运、通讯几乎完全停摆。地方上普遍匪徒四起、流民遍地、治安崩坏。社会主义法国的临时政府目前滞留于意法边境的尼斯城,仅能勉强对全国大约百分之三十的领土进行有效统治,其余地区豪强林立、军阀混战,俨然一副中世纪领主割据的模样,战后重建工作迄今举步维艰。
西班牙和葡萄牙没有参加二战,三战的硝烟烽火也仅仅在伊比利亚半岛上弥漫了很短一段时间。但问题是,西班牙在二战爆发之前,就已经经历了一场极端残酷的内战,被形容为“半个西班牙已经死了,杀死它的是另外半个西班牙”。之后在三战之中,西班牙又遭遇了马德里核爆等惨剧,所以人口损失的比例依然相当巨大。按照统计,如果从西班牙内战算起,截止到三战结束,西班牙境内大约有一千三百万人死于战乱和饥荒,一百多万人流亡海外。葡萄牙经历的战争时期比西班牙更加短暂,但由于里斯本核爆和全球异常低温气候接踵而至,酝酿之中的新政权尚未建立便已流产瓦解,使得这个国家有整整两年时间处于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在此期间,大约有两百万葡萄牙人出逃海外或死于战乱。目前,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全国性新政府,已经分别在格拉纳达和波尔图成立,国内秩序也初步得到稳定,但战后重建的道路依然十分漫长。
在欧洲各个传统强国之中,意大利在这十年战乱之中的损失算是最轻微的。但也有六百万意大利人在此期间战死或死于严寒和饥荒,一百多人逃亡海外,另外一百多人迁徙到西伯利亚生活。意大利国内的公路铁路交通一直到一九四九年秋天,也就是世界大战结束的前夕才初步修复。而该国的工业生产依然处于大规模的破产倒闭状态,农业倒是基本恢复了正常,到一九四九年秋天之时,已经有能力向国外出口少量食品。
曾经的永久性中立国瑞士,虽然在二战时期得以保持超然的中立地位,并且通过在交战双方之间做生意而牟取了暴利。然而在接下来的三战初期,因为其不自量力地企图与整个社会主义阵营为敌,最终招致了毁灭性的核打击,首都伯尔尼和苏黎世被核爆摧毁,逃到日内瓦的瑞士政府被迫无条件投降。但不甘心失败的瑞士顽固派,又继续打着民族主义的气候,妄图以游击战争的方式驱逐红军,并且确实促使了苏联红军的主动撤出:因为随着战线的推进,这片土地已经不再具备战略价值,而其它的战场更需要追加投放兵力。
但是,瑞士顽固派还没来得及庆祝他们的所谓胜利,随之而来的冰岛火山大喷发和全球异常低温气候,就对这个素有“欧洲屋脊”之称的高原国度施加了致命一击。在连续两个“无夏之年”的农牧业绝收和持续三年的大雪灾之中,某些瑞士村镇在大雪里埋了整整三年都没有融化,居民无处逃生,只能在自家的屋子里饿死冻死。而其它瑞士人也必须面对着没有燃料,没有食物的绝望处境——瑞士的周边邻国也同样处于毁灭性的灾荒之中,无法向瑞士提供富余的燃料和农产品。更何况,瑞士的铁路和公路系统早已彻底崩溃,即使能够从国外花大价钱买到物资,也很难运进瑞士境内。最后,在苏联红军不堪承受游击战的骚扰,主动撤出瑞士国境之后,整个欧洲社会主义阵营都对瑞士进行了贸易封锁。虽然依旧无法彻底杜绝某些非法商贩的小规模走私,但在这个全欧洲都陷入饥馑的时代,瑞士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搞到足够养活几百万人的粮食。
就这样,日内瓦的伪瑞士政府最终在叛乱和骚动之中被颠覆,全世界红十字会总部的所在地,在这个残酷的时代连自己都救不了。当三战结束的时候,瑞士已经损失了大约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口,全境陷入无政府状态,在欧洲各国之中,下场之凄惨仅次于英国。对于接下来是否还承认瑞士的国家地位,亦或是跟大不列颠岛一样,将其作为全欧洲乃至于全世界公用的罪犯流放地,目前社会主义阵营各国还在商讨和协调之中。
作为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策源地,中欧的德国承受了战败的可怕反噬。当柏林陷落,纳粹政权覆灭之际,整个德国已经损失了全国十分之一的人口,铁路、公路、工厂、港口全数被破坏殆尽。之后,虽然德国的社会主义新政府并没有真正地出兵参加过第三次世界大战,但美国战略空军的核爆和轰炸却依然没有放过这个早已满目疮痍的国度。接下来的全球低温异常气候,又给了尚未恢复元气的德国农业以致命一击。
到一九四九年的秋天,在战前曾经拥有六千六百万人口的德国,共计有两千两百万人死于战争和饥荒,一千万人为谋生而迁徙到了中亚和西伯利亚。但是相对于德国那两个老对手法国和英国的现状,德国人在这十年毁灭性浩劫之中的处境,相对来说还不算是特别惨的,大约只能说是相当于全球平均水平。
作为日耳曼人统治的另一个国家,奥地利在二战之中同样遭受了巨大的破坏,到了三战时期又挨了核爆,之后的全球异常低温气候,或者说“无夏之年”,同样给希特勒的故乡带来了可怕的灾难。
当世界大战和灾荒终于结束的时候,战前拥有七百万人口的奥地利,现有人口已经减少到了四百万,工农业和交通运输陷入崩溃,社会面貌跟德国相差无几。而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的灾情比奥地利稍弱,食品配给制度一直能够维持,战后恢复的状况也更好一些,目前已经展开了各项重建工作。
从德国再往东,东欧和东南欧各国虽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主战场,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之中却没有遭到太多破坏。尽管同样遭受了全球异常低温气候的侵袭,但也能够得到苏联政府的就近接济。经过五年的恢复和建设,战争的痕迹已经被逐渐抹去,国民经济各项指标基本都接近了战前水平。
总的来说,东欧和东南欧各国的人口损失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下,保加利亚甚至只死了不到五十万人,远远低于全球平均水平。即使是遭受战争破坏最为严重的波兰,如果不考虑战后变更国界线,导致西白俄罗斯和西乌克兰人民重新变成苏联公民的话,也只有百分之十八的波兰人在战争和灾荒之中死亡。
但让人感到困扰的是,尽管纳粹德国已经覆灭,但因其而掀起的排斥犹太人风潮,在欧洲,尤其是东欧各国依然没有完全消退,其中以波兰的状况最为严重。许多刚刚被释放出纳粹集中营的波兰犹太人,又遭到了波兰人的私刑拷打甚至杀害。由于********实在难以调和,其中一部分波兰犹太人选择前往巴勒斯坦,到筹集之中的以色列国定居。另一些犹太人虽然也觉得在欧洲大陆实在待不下去,但又自认为难以适应中东沙漠的严酷气候,希望能够继续在欧洲生活,于是就有了在大不列颠岛上建立犹太人自由市的提议。
对于犹太人的上述提议,波兰人表示非常支持,巴不得他们快走,但希望自己也能在大不列颠岛上圈一块地。而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在闻讯之后则强烈要求,千万不要让犹太人在大不列颠岛上继续跟波兰人做邻居。
北欧的丹麦、瑞典、挪威三国,同样并非世界大战的主战场,死亡人数看似不算很多。但由于气候酷寒,地广人稀的缘故,即使仅仅只是在首都挨了一枚原子弹,对这些国家来说也已经是难以承受的毁灭性打击。再接下来的全球异常低温气候,更是把这些高纬度国家一下子推进了严寒的地狱。挪威和瑞典北部由于被冰岛火山灰遮蔽了天空,曾经整整六个月不曾见到一丝阳光。等到火山灰稍微消退,接下来又已经进入极夜了……根据目前的粗略统计,丹麦在世界大战和全球异常低温气候之中,损失了大约一百五十万人口,瑞典损失了两百万人,挪威则损失了一百八十万人。已经被苏联重新收复的芬兰,在战争和灾荒之中则损失了一百二十万人。冰岛则是彻底成了无人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可能有人类在这样的地方活下来。
除了人口和经济上的巨大损失之外,北欧各国的生态环境也在这两个“无夏之年”当中遭到了严重破坏,相当多的动植物都在异常的严寒之中被冻死,预计需要相当漫长的时光,才能逐渐恢复过来。
最后,在这场伟大的战争之中,为了苏维埃人民的独立,自由,复兴和尊严,为了全人类的革新和解放,为了敲响资本主义世界的最后丧钟,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也先后贡献出了大约一千五百万名英雄儿女的生命,并且付出了包括第二大城市列宁格勒在内的,四座本土城市被美国原子弹摧毁的惨痛代价。
关于更加详细的具体损失状况,之后还有一份专门的苏联国内战争损失报告,在此就略过不提了。
综上所述,相较于战前的时候,整个欧洲损失了大约三亿人口,其中仅死亡数字就高达两亿以上。
二、西亚和北非
在第二、第三次世界大战之中,西亚和北非同样也是一个重要的战场。虽然很多报刊和杂志津津乐道于“沙漠之狐”隆美尔在北非沙漠之中的各种奇谋妙计,以及意大利法西斯军队在非洲战场上闹出的一系列笑话。但实事求是地说,对西亚和北非的严重破坏,基本上是从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的。
在小亚细亚半岛,依靠红军的奋勇作战和压倒性的核打击,俄罗斯军人的战旗终于插上了君士坦丁堡的城头,实现了数百年以来的梦想。但作为战争的必然代价,随着土耳其反动政权的彻底覆灭,一千多万土耳其人也被随之消灭,剩下土耳其人正在小亚细亚的群山之中,跟苏联红军和新生的库尔德斯坦社会主义共和国进行漫长的游击战争。关于日后是将土耳其人全部从小亚细亚迁走,还是仿照美国人设置印第安人保留区的前例,给他们在安卡拉地区划出一块保留地,克里姆林宫还在跟库尔德领导人进行商讨之中。
在土耳其以南、埃及以东的西亚阿拉伯世界,苏联红军仅仅止步于摩苏尔,并未对这些地区大规模出兵,但为了驱逐和消灭之前盘踞在这些地区的美英盟军,克里姆林宫动用战略空军,对这一地区的城市和港口前后投掷了九百多枚原子弹。即使在美军撤走之后,为了消灭一些极端反苏势力,核打击也没有停止。一直到一九四九年的秋天,在对美国进行战略核打击的同时,苏联战略空军依然还在对中东某些地区执行核爆任务。
在经受了如此大范围、高烈度的核打击之后,除了拥有圣城耶路撒冷、目前被犹太人控制的巴勒斯坦地区之外,整个西亚阿拉伯世界范围内的大型人口聚居地,基本都被彻底毁灭。尤其是那些生态环境脆弱的沙漠绿洲,在被核爆烈焰炙烤过之后,往往就再也恢复不起来了。目前,各个阿拉伯国家的政府已经完全瓦解,基本退化回到了野蛮时代。对于外界来说,这样一片广大的地区,已经几乎成了传不出信息的黑洞。
更东方的伊朗王国,在里海沿岸跟苏联红军对峙交火了两年多之后,最终在一九四九年六月认输,选择了跟苏联议和停战,割让了里海沿岸的一小片低地。战败割地后的伊朗王国,随即陷入了国内动荡,新上台的摩萨台首相为了用对外战争来转移内部矛盾,提出了“波斯人的波斯湾”的口号,雄心勃勃地想要进军两河流域,以及波斯湾南岸的几个小国,以此来提振伊朗王国的民心和士气,弥补割让里海沿岸低地的损失。
对于伊朗人这一计划,克里姆林宫表示了默认,新生的库尔德斯坦社会主义共和国,也跟伊朗人签署了协议,以摩苏尔为分割线,把亚述以南那个被核爆蹂躏得一团糟的阿拉伯世界丢给了伊朗人。关于伊朗军队接下来能否重新征服这片波斯帝国时代的旧疆土,实现“波斯人的波斯湾”这一口号,目前还有待观察中。
然后,在非洲,作为文明古国的埃及,虽然在美苏交锋的过程之中也挨了几枚核弹,同时在起义反抗美英殖民统治的过程之中遭遇大屠杀,接下来又爆发了一系列的内战,前后死了大约三百万人。但是,从一九四七年秋天开始,依靠苏联红军的支持和援助,在埃及终究是重新建立起了一个社会主义政权,非常勉强地统治着尼罗河流域,并且在相当程度上恢复了农业生产,开始将大量余粮出口给灾荒饥馑之中的欧洲。
从埃及再往西,北非马格里布地区的情况就显得糟糕了许多,原有的殖民地政府陷入崩溃,无法施展有效管理职能,地方部族互相混战,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中世纪的黑暗时代。进驻北非的苏联红军,虽然在这片沙漠的边缘一度建立过几个空军基地和军港,但从未能够把有效统治的范围,扩展到距离基地围墙五十公里以外的地方。而且,随着对美战略核打击的结束,这些部队已经奉命放弃全部的北非基地,撤回到国内了。
目前,除了走私商贩和间谍特工偶尔能够从这一地区收集到若干互相矛盾冲突的消息,我们对北非地区的社会现状所知甚少,只知道一直到目前为止,那里依然战乱不断,尚未能够建立起有效的统治秩序。
由于缺乏第一手的精确调查资料,很多地方的消息只能依靠道听途说,互相之间存在很多矛盾和抵触。所以,目前只能根据现有资料粗略地推测,整个西亚和北非地区,在第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十年期间,大约损失了三千万到四千万的人口。从数字上来看,似乎不算很显著,仅仅是英国本土的死亡人数,就比整个西亚和北非地区的死亡人数还要更多。但是考虑到西亚和北非地区环境严酷、沙漠广袤,与欧洲地区相比,人口密度较低,这样比例的大规模死亡,对于当地文明社会而言,已经是接近于毁灭性的了。
总之,扣除在苏联红军和东欧盟军占领之下的小亚细亚,在世界大战之中残存的伊朗王国,以及逐渐建立起社会主义政权的埃及、以色列和库尔德斯坦共和国,还有一些欧洲移民在北非建立的港口殖民城市之外,整个西亚和北非地区的剩余部分,目前都已经沦为了社会秩序崩溃的“无法之地”。根据传统的社会学观念,在未来的若干年内,似乎是可以将这一大片干旱和半干旱地区,从“文明世界”的概念划出去了。
三、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
在刚刚结束的十年大战之中,苏联红军地面部队的攻击极限,最远只到撒哈拉大沙漠北面的摩洛哥,从未深入过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地区,甚至根本没有过把红旗插到黑非洲的战略设想。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就能够在世界大战之中置身事外。恰恰相反,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年里,甚至一直到现在,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地区,都处于激烈的动荡和冲突之中。
如果追溯历史的话,在硝烟弥天的世界大战时代,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地区所留下的第一滴血,应该要数意大利法西斯政权对东非高原国度埃塞俄比亚的入侵。在这场蹩脚的战争之中,墨索里尼的意大利军队虽然闹出了许许多多的笑话,但也还是给埃塞俄比亚造成了八十万到一百万人的伤亡。
再接下来,在二战期间的马达加斯加岛和达喀尔,英法殖民者之间也爆发了一系列的武装冲突。不过,对于整个黑非洲而言,上述冲突造成的死亡人数和社会经济破坏,基本都是微乎其微、不值一提的。
真正让黑非洲血流成河的大规模人口损失,开始于三战前期的核战争。当时,率军撤出北非和西亚的艾森豪威尔,在汇合了殖民地部队之后,退守到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与苏联红军继续隔着沙漠遥遥对峙。克里姆林宫若是想要结束旧大陆的战事,就必须歼灭或者至少是驱逐这支总兵力多达上百万的美英盟军。
但是,如果直接越过浩瀚的大沙漠南下进攻美军,首先是红军的一线兵力不足,其次是横穿撒哈拉大沙漠的后勤补给线实在难以支撑;如果沿着大西洋海岸向西非进军,以方便通过海路输送给养,则美国大西洋舰队尚有相当实力,苏联尚未取得制海权,如此将补给线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实属不智;如果沿着红海南下东非,偏偏苏伊士运河已经被核爆摧毁,短时间内无法通行,一时间无船可用。
因此,克里姆林宫最终决定,继续以核打击代替地面攻势,用高烈度的核爆把美军从非洲赶走。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黑非洲,尤其是东非和西非的港口殖民城市,承受了数以百计的原子弹爆击,几乎将大航海时代开启以来,西欧殖民者对非洲进行的那些建设一扫而空。
在艾森豪威尔的驻非美军最终崩溃,南非联邦倒戈易帜,驱逐美军离开非洲之前,约有一千万到两千万非洲人被苏联原子弹炸死,其中多为黑人。待到南非联邦脱离大英帝国,建国成功之后。南非白人政权一边对非洲各个前殖民地文攻武斗,将除了埃塞俄比亚之外的几乎所有黑非洲殖民地,都强行纳入南非联邦领导的“南部非洲共同体”之中,又一直半公开地执行种族灭绝政策,对非洲黑人土著进行大规模的屠杀。
截止到一九四九年末,整个黑非洲合计已经有五千万到六千万的黑人死于战争和屠杀。但如果仅仅计算黑非洲的人口减少数量,却远远没有这么多。因为,当南非白人当局在三战期间大规模屠杀黑人的同时,又不断有战争难民从海外进入南非。根据南非方面公布的信息,光是合法入境的战争难民数量,就多达三千五百万。绝大部分都是欧美白人,但也有一部分是印度人、阿拉伯人和东亚黄种人,总数应当不少于两百万。
至此,依靠近年来大规模涌入的战争难民,还有南非、莫桑比克等地原有的白人移民,南非共同体拥有的白人数量,已经激增至五千万以上,超过了战前的英国本土人口。于是,为了安置这些携带了大量的资金和技术,素质较高,在南非当局看来也更加可靠的白人移民,在非洲的土地上给他们腾出足够的生存空间,南非白人当局毫不犹豫地对黑人举起了屠刀。其终极目标,应当是把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黑非洲,用血与火洗成“白非洲”。而剩余的黑人则只能像上个世纪美国南方各州一样,在种植园的奴隶土牢里苟延残喘。
不过,在此过程之中,非洲黑人也不可能束手待毙,而是必然会为了族群的生存,对南非白人当局展开最激烈的反抗。接下来的很多年里,对黑人土著的镇压和清洗,必然会牵扯住南非白人当局的绝大部分精力。因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内,这个资本主义的最后堡垒,应当不会对社会主义事业构成太多的威胁。